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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场精华 | 陆海刚:远山张望,寻踪玉帝

 张远山图书馆 2021-11-26



远山张望,寻踪玉帝

大汶口—红山文化考察纪行

陆海刚

考察背景

张远山先生近年创立了“伏羲学”,计划写四本书,已经出版了《伏羲之道》(陶器之道)、后面三书是《玉器之道》、《青铜之道》和《炎黄之战》。

张远山先生在《伏羲之道》中论证:西支伏羲族,在先仰韶期发明了彩陶文化,创造了精密历法,是唯一的彩陶族;晚亚洲人东支三族,分布于华夏区域东北到东南的沿海地区,文化族群是“夏族”,在先仰韶期发明了玉器文化,共同文化特征是玉器,按照从北到南的地域分布,分别是黄帝族、东夷族、南蛮族,即“玉器三族”。陶器文化和玉器文化使人类从石器时代升级到青铜时代,从上古文化升级到中古文明。

张远山先生目前正在撰写新著《玉器之道》,于是开始系统考察玉器三族的上古遗址。远山邀我同行,我欣然应邀。

远古之旅

9月29日中午,玉器文化考察团从上海虹桥站出发,除了张远山先生,同行队员还有老唐、林子和我。一行人乘坐高铁前往玉器考察之旅的第一站——山东泰安。

泰安位于泰山脚下,依山而建,山城一体。北依济南,南临曲阜,东连临沂,西濒黄河。泰山有“五岳之首”、“天下第一山”的美誉。泰安徂徕山西麓、汶河两岸是“大汶口文化”的发祥地。

下午4点左右抵达泰安。晚上,我们来到泰山半山腰的张家岭村,这里山路十八弯,住着几十户人家。月夜时分,四周一片安宁静谧。我们在村里的“鲁菜根小酒馆”用餐,店内装饰陈设雅致,有书画、瓷器,颇具文化气息。里边设有一个供奉观音的神台,地上铺着一张用于叩拜的垫子,上面的图案是一张“太极图”,远山深研上古老庄之道,近年又追溯伏羲源流,认为从古至今公认的“正版太极图”存有大谬,当即给老唐讲解指出其错误之处,好在只是小错,基本上是正确的。老唐俯身聆听,远山蹲着讲解,两个头挨在一起,真可谓头头是“道”。

传统型(卦象冲外,不合太极图)


远山型(卦象冲内,合于太极图)

第二天,即9月30日,上午9时许,一行4人登泰山。当日游人不是很多,因此一路畅行无阻。用远山的话来说,我们是打了一个“时间差”。因为行程安排紧密,所以不能用太多时间爬山观光,于是坐巴士到了山腰,又坐缆车登上山顶。途中,远山讲述了泰山名字的来历与“泰道”的关系,称泰山即是“泰皇之山”、“泰卦之山”,又讲了有关秦始皇“封禅”的故事和传说中的泰山圣母“碧霞元君”的典故,真是学富五车,令人叹服不已。下了缆车,走出天街,经过南天门后,在登过泰山的老唐的建议下,又爬了一段避开众人的上山小道,也算是小小过了一把爬山瘾,很快就登上了泰山的最高峰——玉皇顶。泰山天下驰名,不仅因为它是“五岳至尊”,历代的三皇五帝在此举行过祭拜天地的“封禅大典”,更为世人所熟知的是大诗人杜甫的《望岳》诗中的名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抬望眼,重山逶迤,层峦叠嶂,无边无际,真是名不虚传!此情此景,远山的挚友、古琴大师施宏先生,在千里之外的九江庐山,通过微信发来了他所撰的一条绝妙的下联:“绝顶张远山登绝顶张望远山”!令人拍案叫绝!


“未了轩”是泰山南天门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庙宇,我抬头一看匾额上书,脱口而出:“朱了轩”!远山笑而纠正:“是未了轩。”大家仍未解其意,远山说:“取自杜甫诗《望岳》'齐鲁青未了’。”

距岱宗坊十里处,有一座碧霞祠,位于泰山极顶南侧,泰山天街东首,是道教尊奉的女神碧霞元君的祖庭。碧霞元君俗称泰山娘娘、泰山圣母、泰山奶奶。碧霞祠是一组宏伟亮丽的古代高山建筑群,布局严谨,显示了我国古代高超的建筑水平,在道教宫观中极具代表性。在这里,远山和老唐再一次交头接耳,大论其“道”。

次日10月1日上午,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第一个考察目的地——大汶口文化遗址。该遗址位于泰山南麓,因山东省泰安市岱岳区大汶口镇而得名,邻近的大汶河东西贯穿,将其分为南北两片。分布地区东至黄海之滨,西至鲁西平原东部,北达渤海南岸,南到江苏淮北一带,基本处于古籍中记载的少昊氏文化地区。遗址总面积80余万平方米,文化层堆积2—3米,包括了大汶口文化发展的全过程,年代距今约4500—6400年,延续时间约2000年左右。根据地层叠压关系和遗物特征,可以区分为早、中、晚三期,属于新石器时代遗址。

车行一小时左右,到达大汶口镇,在大汶口遗址博物馆门口停下,这是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有些冷清的小院落,明黄色的门头飞檐,红色的大门,多少有一些古建筑的味道。门旁挂着大汶口遗址博物馆的牌子,院子里栽种了不少柏树,给人很安静的感觉。院子当中有一块黑色的方碑,上书全国文物保护单位字样,后面一座平房即是博物馆展览厅。博物馆办公室和展厅共200多平方米,两间展厅里放了几个玻璃展柜,按照遗址墓葬的早、中、晚期摆放了大概二三百件石刀、石斧、石铲和一些陶器玉石饰物类展品,其中有些石器是实物,陶器玉石则多为复制品。


已是耄耋之年的老馆长卢继超先生很喜欢考古,他原是大汶口镇一所学校的校长,1961年离开学校专门学习考古,对甲骨文研究很有造诣。曾协同省考古队发掘和研究大汶口文化遗址,但发掘过后就没有人管了,一些出土的文物就由他和几个退休教师看管着。后来,他发动十几个人集资50万元建成了这座大汶口文化遗址博物馆。卢馆长与远山交流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泰山既帮了大汶口博物馆,又害了大汶口博物馆”,令人唏嘘不已,可见民间博物馆生存环境的艰难。所幸的是,由政府出资建造的大汶口文化遗址博物馆新馆已经落成,现正进行室内装潢以及水电和设备的安装。临别时,远山给博物馆捐了款并向卢馆长深表敬意。

离开遗址博物馆,一行四人就来到了新馆周围。新馆就在不远处,中间有大片的玉米地和菜地相隔,时值秋季,田间已没有什么庄稼,有的只是大片裸露的土壤,有一种荒芜感。经过一个小村庄后,走上一条尘土飞扬的机耕路,远山和林子走在前面,我边拍照边跟着他们,老唐中途歇了歇脚,所以落在后面。


大路尽头处就是新馆的所在地。大汶口文化遗址新博物馆座落在大汶河边,建筑外观是一个扁平的长方体,好似地上放着一只巨型火柴盒,不知设计者是何创意。倒是旁边的高大的日月山标志性雕塑,红黄蓝三色,远远看去也十分醒目。

参观完新馆外围后,远山和林子正准备离开,这时才发现老唐没有跟来,又不见他的人影。远山问我:“老唐呢?”我说:“刚才他在路上停了一会。”远山说:“老唐一准是回老馆歇息去了!”于是我们三人又回到了老馆,他不在里面。没多久,他打来了电话,说是叫了一辆车,马上就到。

不一会,老唐在门口喊道:“远山,我叫了一辆'奔驰’!”出门一看,我们都笑喷了,原来是一辆三轮载货摩托车!远山对老唐竖起了大拇指,“太好了!老唐,我们就坐这辆'奔驰’!”原来老唐考虑到这里是乡下,没有出租车,就到了村子里雇用老乡的载货车,问了几个人都拒载,最后只有一位小王愿意为我们服务,但他的车很脏,不能载客。老唐二话不说,就帮他洗起了车。洗好车,就匆匆地赶来了。

老唐不仅心细如尘,也颇有先见之明,如果我们坐的是汽车,高低不平的乡间道路就没法开,更不用说狭窄小路了。而这辆“奔驰”,带着我们走村穿巷,一路畅行无阻。沿途所见,地上尽是晒着的金灿灿的玉米,秋日的齐鲁乡村风貌,一览无余。

小王驾车载着我们开进了一个百米左右的巷子里,路面坑坑洼洼,车子颠簸不停,令人提心吊胆。原来这里是“山西会馆”的所在地,大汶口镇著名名胜之一。遗憾的是“山西会馆”大门紧闭,不知是无人问津还是不对外开放。巷子南端的尽头处,有一座碉堡状的形似城楼的建筑物,拱形大门洞开着,从远处看无法想象外面是一个什么世界。走到大门处向外一看,被眼前所见惊呆了,风景的美丽让人说不出话来,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真是别有洞天啊!碧水蓝天,水草丰茂,芦苇丛丛,河面成片的荷叶随风摇曳,一群群水鸟掠过,对岸是绿树成行的密林……《诗经·蒹葭》、“春来江水绿如蓝”诗情画意的生动描绘是这里真实的写照。

原来这是大汶河的一段,中间是一座低平如大坝的长廊式的古石桥,是明朝隆庆年间修建的一座横贯大汶河的唯一石桥,故称“明石桥”。桥上饰有两个龙头,所以又名“双龙古石桥”。清代雍正八年被大水冲毁,由当时著名的姜姓石匠进行义修,故又有称作“姜公桥”的。明石桥见证了大汶河文明五百年的兴衰历程。岸边城楼两侧,分列着两段历经风雨沧桑的古老城墙,数百年来仿佛在守护这如梦如幻的美景。

随后,小王又驾着他的“奔驰”,有惊无险地“驶过”石桥,把我们带到了大汶口遗址。尽管旁边立着一块刻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字样的碑,但遗址只是一块低洼荒地,中间几个长方形的浅土坑,四周杂草丛生,一片枯萎凌乱的景象。边上还有一个用塑料布搭建的棚子,不知是茅坑还是干什么用的(远山按:那是遗址留守人员的工棚,我与留守人员交谈并且合了影)。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泰安大汶口文化遗址。

10月2日上午,参观游览岱庙。岱庙,始建于汉代,是道教主流全真派的圣地,座落于泰安市北,泰山南麓,俗称“东岳庙”。坛庙建筑用于汉族祭祀天地日月山川、祖先社稷,风格布局与构建同帝王宫殿,只是形制略有简化。因为岱庙是“御用坛庙”,历代帝王都在泰山举行“封禅大典”,所以又号称“泰山第一行宫”。


岱庙城堞高筑,庙貌巍峨,宫阙重重,气象万千,与北京故宫、山东曲阜三孔、承德避暑山庄的外八庙,并称中国四大古建筑群。

岱庙如同一个“皇宫超市”,人流熙熙攘攘,各式宫廷、庙宇建筑和楹联、碑刻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我们请了一位导游讲解,远山作补充。但是,在很多地方,却是远山在为她讲解,听得她连连点头。

一个多小时以后,游览完岱庙。走马观花,看得眼花缭乱,只留下色彩斑斓、金碧辉煌的印象。从岱庙出来后,远山问大家:“有一副雍正书写的对联,你们注意到没有?”我说:“什么对联?没注意。”远山说,是“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横批是“勤政亲贤”。接着,远山从上古先秦的“伏老庄”关于“天道”、“人道”的思想体系出发,结合古今中外的社会政治形态,深刻地阐述了这句话的含义。我平时在游览过程中,很少去注意这些内容,或根本不去思考相关问题,从中可见我和远山在思想境界和认识高度上的巨大差距。惭愧!惭愧!


唯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雍正题)

中午后,一行四人驱车去到泰山国家森林公园和泰山温泉城,地点在泰山的姐妹山——徂徕山中。这里是“泰山石敢当”的故里,传说中的孔子、老子的相见之所,诗仙李白与“竹溪六逸君”的栖居之地。

泰山温泉城依山傍水,凤巢湖碧波荡漾,情人谷清幽秀丽。温泉池在山腰间,位置高低错落,形状大小不一。来此泡温泉的游客上下不停,络绎不绝,行人在山间不断流动。我们四人上山后挑了个较大的池子,一见到水,属“鱼”的远山“鱼性大发”,在“螺蛳壳”里做起了“道场”,在小小的池子里游泳自如,或蛙泳,或潜泳,或仰泳……看得老唐按捺不住,也在池中如“航空母舰”(远山语)般来回游弋……

说是“道场”,还真确切。不过,这里指的并不是和法事有关的“道场”,而是远山把“远山道场”开设到了温泉池里,开设到了大自然中。何解?因为老唐求知若渴,好学不倦,经常手不释卷,在书上写点感想、心得什么的。无论是吃饭时、车子上、展馆里……都把远山的书带在身上,远山也随时随地跟他讲道。这会,他把远山的《伏羲之道》带到了池子里,池里有石桌、石凳,远山、老唐和我,三人围坐一起,光着身,喝着茶,听远山论道……吸引了不少池中男女诧异的目光。

又转了几个温泉池场子,泡去了几天来的疲惫,再到鱼疗馆给鱼喂食了一顿身上的“死皮”后,身心舒坦,尽兴而归。

10月3日下午3时,我们离开泰安,5点多抵达此次考察之旅的第二站也是中转站——北京。远山在北京的两位弟子小赵和小王在车站迎接我们的到来。

第二天,10月4日,按日程计划,下午将参观国家博物馆陶器馆、玉器馆和青铜馆,所以上午有时间游玩一、二个景点。我们住在北京北站附近,所以准备步行到什刹海再去恭王府。一行人沿着西海北岸悠闲地散步、观景,途中见到一个有假山叠石的花园,远山停了下来,步入园中。原来这里是汇通祠,郭守敬纪念馆所在地。郭守敬,元朝著名的天文学家、数学家、水利专家。他在天文方面的重要贡献是改制和设计元初的天文仪器,其中主要的是简仪、赤道经纬和日晷三种仪器结合利用,用来观察天空中的日、月、星宿的运动,在历法方面,郭守敬编制修订了新历法——《授时历》,为此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的天文观测,后世称之为“四海测验”,为编制全国适用的历法提供了科学的数据。《授时历》通行了三百六十多年,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一种历法。

远山近年致力于上古文化研究,由庄溯老,由老溯伏,前无古人地开创了“伏羲学”,他研究发现,远古先人很多文化现象,都与天文历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他认为这次不经意间与郭守敬相遇,是一种幸运,更是缘分和天意。

坐三轮车,穿老胡同,直奔恭王府。到了一看,游客如云,因为要与几位正在赶来的在京朋友会合,所以没进去参观。大家在恭王府对面的民居门前就地坐下,等候后来者。这家的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大爷也坐在门口,不一会功夫,老唐已经和满口京腔的老大爷打成一片,聊得热火朝天。原来老大爷六岁开始就住在这里,他说现在的恭王府和以前都不一样了。最后,老大爷把他珍藏的一本1937年出版的中学读本《庄子》送给了老唐,此举把小赵惊得瞠目结舌,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又是庄子!缘分哪!


这时,参观恭王府时间不够了,再说,人挤人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于是我们分乘了两艘脚踏船,在秋日的艳阳下,泛舟什刹海,欢声笑语,回荡在碧波之间。

上码头时,已是午后1点钟左右,大家挤上公交车,匆匆赶往国家博物馆。车上十分拥挤,一路堵车。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天安门广场西门。进入广场要经过安检,站岗的士兵看上去如同一尊蜡像,又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们一路小跑,快速通过天安门,奔向国家博物馆。国家博物馆广场上排起了几条长长的取票队伍,我们日前已通过短信预约门票,所以直接取了票排队安检入场,无包的还好,可先进去;有包的还要排队安检入内。如此这般折腾了不少时间后,终于进入国家博物馆参观。



走马灯一样浮光掠影地参观了玉器馆、青铜馆,说实话我对这方面略无认识,所以对馆内的展品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倒是忙里偷闲去古代书法馆里转了一下,但所展出的古代书法作品看起来很平凡,而且晋代二王、唐宋大家、元代大家一个都没有,包括我喜爱的米芾、赵孟頫。最有名的也无非是文征明、祝允明、郑板桥、傅山,文征明虽然也是我喜欢的,但这里所展出的并不是他最有代表性的书作,不免有些失望。而且,书法展馆也不大,不用很长时间就能看完,所以我快速浏览了一下,大概只用了十分钟就看完出来了,回到青铜馆和远山他们一起参观。

看完了玉器馆、青铜馆,接着再要看陶器馆。可是,找了几层楼也找不到陶器馆在哪里,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在地下室。于是,匆匆忙忙赶到陶器馆。这时,馆内广播通知,离清馆时间还有15分钟。大家才看了10分钟左右,一群参观者像鸭子一样被赶了出来。国博,国博,国博其然也。

好戏都在后头,这次考察的重头戏就在赤峰和敖汉旗。在上海出发前,远山就宣布:“我们即将开始一次神奇的远古之旅!”

没错,我们这次去考察探寻的,是8000多年前的远古文化遗址,“远古之旅”,名副其实。山东泰安大汶口区域是东夷族的文化遗址,内蒙古赤峰敖汉旗兴隆洼—红山区域是黄帝族的文化遗址。黄帝族的遗址面广量大,所以此行主要考察兴隆洼—红山文化代表黄帝族的遗址。

此次考察的重点是玉器,将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考察泰安大汶口和赤峰兴隆洼—红山文化遗址的东夷族、黄帝族玉器,第二阶段考察良渚—河姆渡文化遗址的南蛮族玉器。我们目前进行的是第一阶段的考察。

远山把这次考察行动命名为——“寻找玉帝”。这里所说的“玉帝”,并非尽人皆知的“玉皇大帝”,而是“玉之帝”,即远古先人所制作的玉器上刻画的“帝君”形象。“帝君”是远古先人崇拜的至尊,比之低一级的是“星君”,都有天上的星宿相对应。远山深入研究上古文化后认为,与彩陶一样,所有的玉器形制和纹样,都植根于天文历法。在出发之前,远山给我们看了一些图片,作为考察前的预习。

10月4日晚9点,远山考察队从北京出发,奔赴此次考察之旅的第三站,也是最后一站——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敖汉旗,远山弟子小王也加入了考察的行列,我们的队伍更壮大了。


日出红山后,龙兴潢水源

10月5日早晨7点,一行5人顺利抵达内蒙古赤峰市。出了火车站,就地等候接车。此时,远山发现远处“王朝宾馆”的高楼外墙上,上书两行竖排的大字,像是一副对联:“日出红山后,龙兴潢水源”。大家都不明白其中的典故,只知道大概与红山文化有关。远山给我们作了讲解,他说,这里红山当然与“红山文化”有关,也有称“红山后文化”的。“潢水”古人叫“黄河”,但不是现在所说的“黄河”,而是指西拉沐沦河,它是北方民族的摇篮和发祥地,闻名遐迩的红山文化、草原青铜文化、辽契丹文化、蒙元文化就诞生于潢水之滨。中国考古学泰斗苏秉琦先生说过,“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那么西拉沐沦就是我们的祖母河”。远山对上古历史文化真是了如指掌,令人钦佩。

很快,前来接我们的内蒙古红山玉研究开发有限公司的车到了,全体队员又马不停蹄地奔赴敖汉旗。蒙古大地的辽阔无边,风光尽收眼底,是给我们的第一印象。

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此行目的地敖汉旗。之前联系好的内蒙古红山玉研究开发有限公司的员工接待了我们,我们下榻在其所属的远古宾馆。接下来几天的考察活动,将由该公司全程安排进行。公司总经理杨晓明先生同时是民办的敖汉新州博物馆的馆长,搞玉器收藏已有三十年。有意思的是,他还是一位名中医,每天都要坐诊半天。


中午,杨晓明馆长为我们接风洗尘,席间相谈甚欢。下午,分别参观了敖汉旗博物馆和新州博物馆。



为了让我们更好地了解和认识兴隆洼—红山黄帝族玉器文化,用杨晓明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尽量让我们不虚此行,他为我们作了精心的安排,由年近七旬的文博专家邵国田老师亲自作导游,带领我们去玉器采集地,给我们现场讲解兴隆洼-红山文化遗址。他的古道热肠,积极弘扬华夏古代文化的精神,对文物保护的责任感,可敬可佩。


邵国田教授,副研究馆员,在文物考古第一线工作达三十五年,曾任敖汉旗文化馆、博物馆馆长,长期致力于文物保护、考古调查,抢救发掘工作,发表研究论文和编写报告多篇,在辽代考古中作出了突出的贡献,是全国较有影响的辽史专家。邵国田老师参与发现了小河西文化,兴隆洼文化,赵宝沟文化、大甸子夏家店下层文化等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遗址以及青铜时代的柳南墓地,填补了我国北方考古编年的空白;亲自参加了小河沿、大甸子、兴隆沟等遗址的发掘,主持清理了四家子红山文化积石冢、西山小河沿文化墓地以及大量的辽墓,并成功地从辽墓穴中揭取壁画50余幅。

内蒙古敖汉旗,地处努鲁尔虎山脉北麓,科尔沁沙地南缘和燕山山脉向松辽平原过渡地带,地形复杂,地貌类型多样。敖汉旗历史悠久,早在8000多年前,这里就成为中国北方各民族活动的舞台,并且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始终处在北方文化的中心地带。文化内涵丰富多样、璀璨辉煌,是全国闻名的文物大旗。

境内83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分布着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古文化遗址和墓葬4000余处。确立的考古学文化类型有小河西文化(距今10000多年)、兴隆洼文化(距今8200年至7400年)、赵宝沟文化(距今7200年至6400年)、小河沿文化(距今3000多年)四种史前文化以及红山文化(距今6700年至5000年)、夏家店下层文化(距今4200年至3400年)等,序列紧密衔接,脉络清晰,没有断层。

在敖汉的2天时间里,我们在邵国田老师的带领下,分别考察了兴隆洼、赵宝沟、大甸子、小古力吐、草帽山、下洼八旗等远古文化遗址。

兴隆洼文化遗址被中国考古界誉为“华夏第一村”、“中华始祖聚落”,于此发现的红山文化整身陶塑祖神像得到学术界的高度重视,更被尊为“中华祖神”。

兴隆沟遗址位于敖汉旗宝国吐乡兴隆洼村东南约1.3公里的丘陵西缘,南为连亘群山,北向视野开阔,东有牤牛河上游的一条主流,遗址坐落在东西走向的山梁向北伸出的两道漫岗的坡地上。考古发现的聚落房址、环形壕沟、墓葬、灰坑等大量遗迹,表明8000年前这里已经有了人类聚落,是西辽河流域和内蒙古地区最早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

兴隆洼遗址除发掘出土了大量的石器、陶器、骨器、蚌器外,还发现了迄今所知中国年代最早,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玉器——“玉玦”,它不仅开创了中国史前用玉之先河,也为探索中国玉文化的源流提供了实证。

赵宝沟文化表明,早在7000年前,这里就由刀耕火种过渡到了粗耕原始农业阶段。这里出现的草帽山积石冢等诸多红山文化遗迹表明,早在4000-5000年前,这里就出现了与中原地区乃至长江流域有密切联系的同时期的原始文化。

“大甸子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中有生居的城址,又有死葬的营区,被称为“海内外孤篇”。大甸子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和城子山遗址等表明,早在3000-4000年前,这里就有了与中原地区同等发达的等级社会制度与青铜时代文明。周家地、山湾子等诸多夏家店上层遗址表明,早在2000-3000年前,这里的先民就已掌握了成熟的采矿和青铜冶炼制造技术。

兴隆洼遗址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画面,赵宝沟遗址的登高望远的气势场面,使我们仿佛看见了先人在这里俯瞰大地,仰望星空,祭祀祖先,刀耕火种,繁衍生息。我们的思绪,也穿越了千万年的历史时空,与远古的先人们进行对话。

最大的惊喜是,在小古力吐遗址的山坡上,当邵国田老师指认讲解北斗七星岩刻时,远山发现了旁边有一个清晰的道枢纹岩刻,与他新著《伏羲之道》第26页的图样一模一样!这一最新发现的考古实证,再一次印证了远山先生关于远古遗存与天文历法关系的论断。他的富于创造性的见解,让从事了文博工作一生的专家邵国田老师也耳目一新,不时点头表示同意。



红山文化岩刻:道枢纹(张远山辨识命名,敖汉旗小古力吐遗址)


伏羲连山历公式:道枢纹(张远山《伏羲之道》第26页)

最后一天,10月8日,我们参观了赤峰红山国家森林公园、红山文化遗址群和赤峰博物馆。在赤峰博物馆,远山还发现了一个形状奇特的彩陶展品,最终破解了其远古文化密码,把它命名为“仰望星空彩陶罐”。


红山文化彩陶罐:仰望星空(张远山辨识命名,赤峰博物馆藏)

在敖汉考察的几天里,由于遗址分布于四面八方,我们驱车跑了数百公里,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扑面而来的大大小小的沙丘、山包,一片片开阔无垠的甸子地,历经千年岁月沧桑和风雨侵蚀的残山沟壑,色彩斑斓的树林草叶,让我们惊叹于北国风光的无比美丽动人。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真真切切地感受了华夏文明的源远流长;在秋色如画的蒙古大地上,我们满载而归。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这是一次愉快的精神之旅,这是一次神奇的远古之旅!   


2015.10.15写于苏州

本期为陆海刚专号,回复96可收看陆先生其它作品。


伏羲之道,张远山著,岳麓书社2015年8月版,定价68元

老庄之道,张远山著,岳麓书社2015年8月版,定价39元

作者签名本:伏羲之道,90元。老庄之道,6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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