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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源于惊讶

 让思想冲破牢笼 2018-08-20

       惊讶、诧异对于哲学思考是非常重要的。柏拉图曾在《泰阿泰德篇》中如是说:“惊讶,这尤其是哲学家的一种情绪。除此之外,哲学没有别的开端”,“这地地道道是哲学家的情绪,即惊讶,因为除此之外哲学没有别的决定性的起点”。可见,哲学起源于惊异这样的一种情绪。如果你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毫无兴趣。不但你本人不会对事物抱有什么惊异的情绪,就连对于其他人的惊异也会投以莫名惊诧的眼光:为什么这个人竟然对于这样毫无趣味的东西发生如此之大的兴趣,莫非他有什么病不成?这样的反应还是无可深责的,因为他自己虽然没有惊异,但对于他人的惊异毕竟还表现出了自己的惊异。他的过错只是惊异的对象的转移,把对象搞错了。更有甚者,有的人对于他人的惊诧也不屑一顾。他们对于一切都是麻木不仁,不知痛痒。可以说,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哲学的根器。他也就与哲学无缘。如果你对哲学感到兴趣,那么你就必须对一切重大的事情保有惊讶好奇的状态。这样的状态或情绪会将你引进哲学的神圣殿堂。 

    当然,哲学家也不就是整天除处在惊异状态中出神之外无所事事的人。惊异并不等于哲学,惊异只不过是哲学活动的引线或动因。我们之所以对某物感到惊异,是我们不理解此物的性质及其价值,感觉莫名奇妙。正是这种惊异推动我们去探讨、研究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万事万物,使我们从无知过渡到有知。于是,亚里士多德这样说道:“古今来人们开始哲理探索,都应起于对自然万物的惊异;他们先是惊异于种种迷惑的现象,逐渐积累一点一滴的解释,对一些较重大的问题,例如日月与星的运行以及宇宙之创生,做出说明。一个有所迷惑与惊异的人,每每惭愧自己的愚蠢无知(因此神话所编录的全是怪异,凡爱好神话的人也是爱好智慧的人);他们探索哲理的目的是为了想脱出愚蠢。显然他们为求知而从事学术,并无任何实用的目的。这个可由事实为之证明:这类学术研究的开始,都在人生的必需品以及使人快乐安适的种种事物几乎全都获得了以后。这样,显然,我们不为任何其它利益而寻找智慧;只因人本自由,为自己的生存而生存,不为别人的生存而生存,所以我们认取哲学为唯一的自由学术而深加探索索,这正是为学术自身而成立的唯一学术。”哲学的起源不是为了某种实用的目的,而只是起源于人对种种事物的迷惑和惊异。有迷惑和惊异,表明我们对于事物并不理解,于是我们就应该去探索自然、社会和人生的奥秘。可见,亚里士多德也如其师柏拉图,认为古往今来的人们都是通过惊讶而开始其哲学活动的,所以惊讶是哲学活动决定性的开端。由于受到惊讶的驱动,人们开始思考,开始了哲学的活动。 

    是的,只要你能够保有一颗鲜活敏感心灵,那么这个世界就到处充满着使你感到惊讶莫名的东西。人们都愿意趁良辰佳日外出郊游,同时如果你又有一副好的心情,你会感觉到这个世界是无限美妙的。宇宙间,花开花落,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充满奥秘。不信?那么请你先看看紫罗兰吧!紫罗兰种子的荚有着十分精微的构造,当她干燥到一定的时候,种子荚突然裂开,成熟的种子便会向四处散开,随风飘向远处。而且紫罗兰永远不在灿烂的阳光下打开她的花瓣。你对此感到奇妙吗?如果感觉惊讶的话,你就自然而然地会追问下去,为什么呢?因为为了防止昆虫从其它花朵的花蕊中带来花粉造成异花受胎。于是,紫罗兰始终保持关闭自行受胎,在地里产生种子。我们都知道紫罗兰这一类的植物是没有意识的,但为什么在它们的成长过程中却充满着某种合目的性或十分巧妙的设计?是自然的规律使它们如此?抑或是造物的精心安排?如果是自然规律,那么自然规律本身又是怎么形成的?如果是造物主那么问题就更为复杂。什么是造物主?如果把造物主理解为是有人格的神,有神论者认为有造物主,而无神论者则指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如此等等,以至无穷。可见,只要你不断地追问下去,问题就会层出不穷,永无终止。 

    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偏喜欢闲静。有人喜欢群处,而有人却向往独居。如果你独居室内一隅览书品茗,或者徘徊思索人生的意义究竟何在,那么问题似乎更复杂、更有挑战性。人生意义的载体当然是人了。似乎“我是人”,是一个不用思索用不着讨论的事实。这样的想法就是习焉不察、熟视无睹的自然结果。因为这一命题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是什么?“我是什么?”中的“我”又是什么?是精神的、思维的或思想的我,抑或仅仅是生理学意义上有着一副皮囊的我?我是人,那么我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我是人,那么人又是什么?我们经常觉得人了不起。但“我”仅仅是广阔无垠的银河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星体上的一点微尘。银河中有无数的星系,从一个星系到另一个星系,如果以光的速度行走的话,那么需要20万年。我们要知道光速是每秒30万公里。人的奔跑速度的极限是每秒10米。地球的存在已有几百万年的历史,至于宇宙存在的时间则是无限的。而个人生存的可能的极限只不过是一百年。可见,人在历史的长河中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由此可以想见,在浩瀚无垠的银河中,无论在空间和时间方面,“我”是多么的渺小,微不足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生的意义又何在呢?如果“我”仅仅是指有着六尺皮囊的躯体,那么人生确实是毫无意义和价值的。好在“我”或人不仅仅是生理意义上的,也是思想、精神维度上的存在。如果从这一维度着眼,“我”或人生又具有什么样的意义呢?法国科学家和思想家帕斯卡说得好:是思想,而并不是肉体形成人的伟大,“我应该追求自己的尊严,绝不是求之于空间,而是求之于自己思想的规定。我占有多少土地都不会有用;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与无限的宇宙相比,人的躯体微不足道、异常的渺小。(摘自《哲学是什么》,胡军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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