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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电影《我不是药神》正在各地上映，口碑和票房都很不错。 怀着看喜剧的心情，我走进了电影院，正如有人曾说，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观影亦是如此，虽然这部剧的标签和归类是喜剧片，但说实话，从开头到结尾我却根本笑不出来，特别是电影的后半段着实给人一种压抑沉重的质感。 也许是因为这样一个题材本身带有的沉重内核，又也许是这样的电影如果笑料过多，反而会失去了批判和反映真实生活的力度，总而言之，这绝不是一部轻松就能让人“笑”出声的电影。 电影情节其实并不是很曲折，主要讲了一个卖印度神油的落魄中年男人，因为缺钱而走私治疗白血病的格列宁（一种药品），最后自我救赎的过程。 但是里面有几个场景确实是让人感到震撼，而这样一部电影所涉及的话题范围和社会现实的深刻程度也远远超出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长度。 2 有时候，除了钱，生死反而都是小事。 对于那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来说，可怕的也许并不是所谓的“有命挣钱没命花”，而是拼了命，却依然没钱花。 说实话，以前的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或者认同这样具有绝对意味的话语的，但是事实有时就是如此。 电影里徐峥饰演的主人公程勇在面对印度假药场老板的质疑时说了一句台词，虽然简短，却有千钧之力：命就是钱。 我曾经问过很多生活在城里里的人，如果让他们来定义贫穷，那该是怎样？ 很多人先是一愣，然后会笑着说，我这个月反正很穷，月末没钱了，去不起饭店了，也买不了自己喜欢的衣服了。 回答虽然大同小异各不相同，但也殊途同归，其实在很多没有经历过那种生活的人来说，根本无法理解贫穷这个词语更悲凉绝望的底色。 我一直觉得直到今天，中国的农村依然充满着一种魔幻现实般诡异的色彩。 人们依旧天不亮就要下地干活，在烈日之下挥洒着汗水，每年也要指望老天给个恩惠，希望地里能多打点粮食，凑够孩子上学的学费。 有一次回村，姥姥给我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两年前的农村。 村口有一个老人，养了三个子女，后来子女都在县城里买了房子，生活过的也还行。 本来看似幸福的一家，就因为一场病，一切就走上了悲剧的结尾。 老人年纪大了，再加上身上的病久治不好，刚开始儿女三个还愿意照顾，越往后，就越不愿意了。 彼此之间，争吵也渐渐多了起来，无非是谁家多谁家少的问题，还有一笔又一笔巨额的医药费该有谁来承担呢？ 老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得很，整天以泪洗面，说自己是个累赘。 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这句话并不公平，因为毕竟子女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需要承担，有时候也许并不是不孝顺，而所谓的白眼狼也往往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七月份的某一天，炙热的阳光烧灼着大地。 我姥姥坐在门前大树下乘凉，却一直没有见到那个老人出来。 连续几天，都没有老人的消息，村里人才想起给她在县城的子女打电话。 三天以后，在一块荒地里发现了老人的尸体，三个子女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就这样，在农村没有城里人那样的条件，没有一个月好几万的高护，也没有窗明几净的病房，更没有什么阳光明媚的养老院，留给他们的只有死亡。 退一万步讲，即使有这样的条件和设施，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结局依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很多人都习惯于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但对于穷人，对于那些在贫困的绝境里挣扎的自己人们来说，钱，就是命。 对于绝望中挣扎的人们来说，钱甚至要比命重要。 富人惜命，穷人惜钱，真是讽刺，虽然他们都有着各自所没有的东西。 如果说，钱就是一切这样的命题带着一种世俗的卑劣，那么没钱，也许连卑劣的资格都没有。 批判的背后，绝不是仅仅为了愤怒和一时的快感，而是更多的希望能改变和唤起更多人的同理心和善意。 有人说，这个世界永远会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 如果真是如此，也请给那些绝境中的人们多一些阳光。 3 善良，有时并不是看你能消灭多少恶，而是你能保住多少善。 影片中有个场景： 一个慢粒白血病老太太对警察曹斌说： 一瓶真药需要好几万，而一瓶假药却只需要几千块，虽然吃了依旧躲不过死，但是却能续命。 没有人真的想死，那是人类对死亡本身的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那是一种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 剧中的老人说了一个很真实的问题：你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吗？ 这是一个来自灵魂的拷问，因为没有人有勇气说出那个心中的答案。 白云苍狗，世事离奇，人世间的事情，有趣也残忍。 有趣在于未知，残忍也在于未知。 作为一名警察，作为执法者，他需要做的是打击假药，打击走私，这本没有错。 就像影片一开始，曹斌说的那样：制假贩假，伤天害理。 但是随着他渐渐地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事实也许并非如此。 抓走了卖假药的，也许维护了法律的公正，但却损失了成千上万的人命，而这又和立法的初衷相悖。 美剧《纸牌屋》里有一句台词：如过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话，那将会简单的多。 只可惜，很多时候，都并不是这样。 4 有时候，我不是不相信正义，我只是不相信人性罢了。 电影里有一幕很触动我，就是黄毛死的的时候，程勇在医院里对警察曹斌的怒吼： “他才二十岁，他只是想活，他有什么罪！” “他只是想活，你说呀，他有什么罪！” 程勇含着眼泪控诉时，电影院里的很多人也不禁唏嘘不已。 罪？何为罪？ 如果人都死了，生命消逝，罪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电影最后，程勇被判有罪，在押送他的车走过街道时，道路两旁站满了白血病人，他们纷纷脱了口罩，那一刻程勇在车里潸然落泪。 他完成了自己的救赎，如果说之前的他只为了钱，那么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为了保住自己内心的人性与善良。 人性，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它何时就会变。 但是人性，又是最核心的东西，那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原因。 有时候，我也许真的不是不相信公平正义，只是相比于此，我更愿意相信真实的人性。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顾穷人的死活，穷人该死，那么这个世界也就太冰冷与无情了。 就像在法庭上程勇所言：一切也许都会好的吧。 我和所有人期待这一天，能够早日到来。 毕竟虽然，法律是冰冷的，法条也是冰冷的，但是情和人性却是有温度的。 5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生为穷人，我更抱歉。 太宰治在作品《人间失格》里写道：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但我却觉得，生为穷人，这份抱歉也许要更深。 之前是死不起，再后来是活不起，现在又是病不起…… 穷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一个社会物种，他们在各种各样的社会竞争中无法获得优势，甚至在各种各样的比拼中完全没有机会。 当这个社会的资源慢慢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的时候，留给穷人的也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 在看过了无数逆袭的鸡汤之后，很多人都理直气壮地说：穷怕什么，可以奋斗呀！ 的确，任何人都无法否定奋斗的意义和价值，但是却并不能因此而忽略社会本身存在的差距。 有人在夜店狂欢，就注定有人要在上面跳舞。 穷人，看来是拖整个社会的步伐了。 但是难道结局注定如此，永远都无法改变吗？ 电影里假药贩子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世上有一种病是无药可救的，穷病。 穷不要紧，但不要生病。 生病不要紧，但最最重要的是要有钱。 这样一种陷入困境的循环，似乎永远都无法被打破。 很多人也许会问，为什么要这么悲观呢？ 其实这也许并不是一种悲观，而是一种在看到了贫困背后的无奈与挣扎之后的一份理解和善良。 文章结尾，我想许个愿： 下辈子，我要做一个有钱人，看着众人在贫困潦倒的绝境中挣扎，自己乐得像一朵花。 这不是不理解，也绝非不善良，而是我想知道，他们，到底会如何挣扎？ 活着，也许并不是罪；而贫穷却真的是一种罪，一种原罪。如果有一天，富者能当一回穷人，穷人也能不再为一瓶药倾家荡产，我想，也许他们就会彼此理解对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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