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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山下柿树塔---难以忘怀的记忆

 神仙湾老宋 2018-08-27

雁门山下柿树塔---难以忘怀的记忆


分类: 蒲城宋金亭随笔

雁门山下柿树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位于白水县收水乡雁门山下。在没到过之前那里对于我来说只是个传说。

以前我从未到过这个地方,始终认为自己是蒲城人,与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在父亲那却常能听到它-----柿树塔,还有暗门山、收水、铁牛河、李家原、尧禾等耳熟能详的地名,因为父亲少年时代就在那里度过。后来因各种原因迁徙到蒲城,但是,祖母的坟茔却留在了那里----雁门山下柿树塔。

       我们家一直在外地,八十年代以前,家里条件并不宽裕,加上那时交通条件也差,故很少回老家。记得一到大年三十,父母就会在桌子上摆放奶奶的照片,同时还会放一些盛满水果糕点的碗碟。当然,偷吃是难免的,而其结果就是得到一顿训斥,不过过了初五,那就是我们的美食了。照片是黑白照,在我印象里最深的是,奶奶头上戴着帕帕,瓜子脸、高额头、单眼皮,鼻子挺挺的,嘴巴不大,脚是小脚,坐在一个长条板凳上。现在想想,我父亲学习好可能与奶奶的高额头有关吧。奶奶姓郭,家在李家原,由山东郓城县迁来。

2014年儿子高考前,我驱车从青岛回到西安,稍作休息便回蒲城老家祭祖。记得有一年我还在陕西工作时,曾带着儿子回蒲城老家祭祖,面对坟茔,一一介绍,烧纸、磕头。机灵的儿子曾问我,咋没有老奶奶的坟呢?我告诉他坟茔在雁门山下柿树塔。想起这件事,我便与大哥商量到白水给奶奶上坟,同时也联系了堂哥堂弟,他们听了都很高兴,我们决定第二天就去。

本以为第二天能成行,谁知堂哥与堂姐联系后,决定推迟一天去。原因是堂姐在西安给侄女看孩子,听说我们要到白水去上坟,心里非常激动,说啥也要等她回来(事后见面,堂姐说,激动的一晚上都没合眼,赶早就塔车回到蒲城)。这也难怪,堂姐是在白水出生的,现在早已是奶奶级别的人了,大孙子都十几岁了,一直在农村,自七八岁从白水迁徙蒲城后就再也未回去过,能不激动吗?

我们一行十人,分两辆车,风驰电逝般由蒲城向白水前行。路修的很漂亮,经蒲城地界罕井镇进入白水县地界,经尧禾镇、铁牛河、收水乡到高山村。

大伯父家在高山村。小时候在户县见过堂哥,在我的印象中是英俊潇洒的。但是,见到的时候,不能不感叹岁月的无情,以及生活的艰辛。堂哥个子不高,腿脚不便(大骨节病),见到我们一大家人,激动的眼圈都红了。也是,各自家庭条件都不一样,居住也分散,加之以前交通条件很差,多年来缺少联系。堂哥说:现在好了,以前住在山上的人家都从山上迁下来了,生活都得到了改善。唠一会家常后,我们给大妈上了坟。大妈是河南人,当年随父母逃荒到白水,奶奶心地善良,给她们家饭吃。大妈父母很感激,说啥也要把大妈留在我家,不要钱,只要有饭吃就行,于是大妈成了我们家的一个重要成员,那时也就十一二岁。我上初中时,大妈到韩城,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在我的记忆中,大妈性格开朗,爱说笑,常常给我讲一些家里以前的故事。

堂哥患有大骨节病,腿疼,行动不便。与这个地方水质有关系。家族里患有这种病的人很多,凡在当地出生的基本都是,在蒲城出生的却没有这种情况。父亲在这出生,少年时代在这生活,却是个例外,我曾感觉奇怪。听老辈人说,父亲小时候吃饭比较挑剔。我猜想,父亲是老小,爷爷看到大的孩子腿脚不便,或许意识到什么,也可能是肩扛车拉地从远处解决饮用水的问题。爷爷下决心迁徙蒲城或许与这里的水质也有关系吧。

在堂哥的指引下,车开到雁门山下的庙底,为什么叫庙底?据说,以前雁门山上有庙,人称娘娘庙。

由庙底沿着土路开车到半山上。半山上是一块平地,大概是麦场。站在这个地方,看方山绿绿葱葱,山花烂漫;山上山下,树林密布。堂姐说,都不认识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堂哥说,这地方后来归国营林场了。在我的印象里,这里应该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眼前的景象真的让人激动,真应该向林场的员工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因为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它将惠及子孙,为白水人民提供了一个清新无比的氧吧。

堂哥腿脚不便留在半山上,我们步行下老汉沟,到沟底下。沿途分布着一些窑洞,大家在窑洞前参观并拍照留念。很难想象,八十多年前的民国,爷爷奶奶是如何箍窑而居,披荆斩棘,开荒种地以维持生活的。听父亲说,爷爷除了勤于耕作,农闲时,还从尧禾镇进货,翻过暗门山到宜君做点小买卖贴补家用。以前的道路不似现在的路,其艰辛可想而知。

耕读传家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记得七十年代初,爷爷在户县家里住时经常躺在床上读书,印象最深的是读毛主席的老三篇(《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纪念白求恩》)。那时候少不更事,啥也不懂。及至年长,才知道解放初中国的文盲率达到80%。可惜,爷爷生不逢时,一生务农。爷爷虽一生务农,但却把希望都寄托到父亲身上。父亲曾回忆说,爷爷识文断字,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每逢过节或谁家有事,常被请去,他小时候练毛笔字,没少挨爷爷的训斥。在爷爷的严苛教育下,父亲的毛笔字也写的很好。听老辈人讲,父亲小时候好读书,这或许与爷爷的教育分不开吧。解放后,父亲学有所成,积极投身国家的三线建设,家也几经搬迁,最后回到老家蒲城。

来到柿树塔,依稀能看到一层一层的梯田,现在已经没有庄稼了,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没有堂嫂的指引,我们根本找不到祖先的坟茔。树杈上的红布提示着依然还有后人来上坟,我的内心莫名地激动,真的很感谢当地的亲戚。自己年近半百,这才是头一次来上坟,不论理由多么充分,都是大不孝啊。

耕读传家远,积德行善长。去年儿子考上中国石油大学,侄子今年又考上了八十年代大哥上的,实在是可喜可贺。对于爷爷奶奶来说,虽然他们的子孙没有枝繁叶茂,也没有大富大贵,但都学有专长,能够自立,这或许可以告慰爷爷奶奶的在天之灵吧。

夜深了,想起雁门山下的柿树塔,就想写点什么。

雁门山下柿树塔,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传说,但却是今生难以忘怀的地方。
 

草书于烟台市云海香都

2015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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