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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想要打人时，常用的一种器具 陈能雄/文 《红楼梦》不是战争小说，也非武侠小说，它以宝黛爱情为主线讲述贾府的兴衰史，贾府的公子小姐都是斯斯文文的才子佳人，她们吟诗作画、弹琴下棋，不会在人前舞刀弄剑，书中没有详尽介绍“十八般武器”。但书中小打小闹的情节还是有不少的，既然是打架斗殴，除了挥拳踢腿之外，有时候还会动用一些“武器”。就比如顽童大闹贾家私塾，他们各展身手，金荣挥舞着毛竹大板，贾宝玉手下的小厮墨雨抄起一根门闩，扫红和锄药则挥动着马鞭，还有学生以砚瓦、砚砖作“暗器”飞扔出去……  小孩子顽皮打闹乱成一团，没个章法，不按常规套路出手，文具砚台、砖石竹木看到什么就用什么。小说中有一个纨绔子弟名叫薛蟠，绰号“呆霸王”，一听这个外号就是个斗鸡走狗、欺男霸女的混混。薛蟠这个名字在《红楼梦》书中一出现，就犯了一桩人命案，他为了争夺女孩甄英莲，喝令手下人把金陵小乡宦之子冯渊打得皮开肉绽。在高鹗续写的《红楼梦》部分里，薛蟠再次摊上官司，也与殴伤人命有关，他与酒店伙计张三发生争执，愤怒地拿起手中酒碗扔向对方，正中其卤门。 可见，薛蟠任性妄为，生活中常会发生吵嘴斗殴之事。薛蟠和柳湘莲原本是两路人，他调情不成，反被湘莲狠狠打了一顿，两人后来能成为朋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柳湘莲自小酷好耍枪舞剑，学得一身武艺，他佩戴家传的鸳鸯剑，有正规的武术套路和兵器，一派侠士风范。而薛蟠武功低微，全凭意气用事，他与人打架纯属瞎胡闹，手中所拿的器具也是随地取材。  在小说中有两个情节，提到了薛蟠常用的一种的打架器具。《红楼梦》第三十四回中，贾府中有些人说宝玉挨打的原因之一，是薛蟠背地里调唆别人上门告状。其实，薛蟠并未做过此事，无缘无故被人冤枉就算了，可是就连最亲近的薛姨妈和薛宝钗也不相信他，都认定宝玉挨打是他治的。一向很明事理的宝钗当着他的面说：“人人都也疑惑是你干的，不用说别人，我先疑惑你。”薛蟠百口莫辩，见大家都这么护着宝玉，宝玉出点事就要闹得天翻地覆，如今还带累自己，他在气愤之下，抓起一根门闩往外跑，扬言要打死宝玉。  门闩就是薛蟠经常使用的一种打人器具，有人也许会说这只是偶然，他正好看到眼前有个门闩就随手抄家伙了。但房屋里木板、棍棒、利器等物都有，可薛蟠偏偏就选择了门闩，只能说他惯用这种“武器”。无独有偶，在《红楼梦》第八十回“美香菱屈受贪夫棒”中，回目八个字中同时出现了行凶者、挨打者、打人器具，行凶者是贪夫薛蟠，挨打者是香菱，器具是棒，这个“棒”，并非是贾政暴打宝玉的大板，也非学武之人所用的棍棒，而是薛蟠打人时常用的门闩。  薛蟠喜新厌旧，刚娶夏金桂没多久，又贪恋上宝蟾的姿色。夏金桂心生一计，趁机把宝蟾许给薛蟠。等香菱被薛蟠疏远冷落之后，夏金桂就可以任意摆布她。香菱先后两次中了夏金桂的诡计，一次是香菱到房间里给金桂取手帕，正好撞破薛蟠和宝蟾的好事，这惹恼了薛蟠；另一次是夏金桂在枕头下找到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纸人，上面刺有五根针，那段时间服侍夏金桂的人是香菱，无辜的她成了暗使镇靥魔法的嫌疑人。  为此，夏金桂故意大哭大闹，薛蟠本就是个浑人，当即抓起一根门闩去找香菱，见了她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劈头盖脸地乱打一通。任是香菱苦苦哀求，薛蟠也没有停手，最后还是薛姨妈出来才制止住。脂砚斋点评这个细节言：“与前要打死宝玉遥遥一对。”也就是说这个段落，与前面薛蟠闹着要打死宝玉的情节，互相呼应。前后两次，薛蟠手中都是拿着一根门闩，这应该是他用得最称手的一种器具。纵观薛蟠的故事，以斗殴为始，又以伤人告终，他平时胡作非为，欺压良善，作践家仆、殴打美妾，在愤怒之时就连荣国府的骄子贾宝玉都想打，是个十足的霸王脾气。 可怜，香菱遇到薛蟠“菱花空对雪澌澌”，注定是个人生悲剧，薛蟠手中的器具门闩让她的身躯和精神都遭受无情的摧残。“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这一株纯洁美丽的荷花，一朵清新秀丽的菱角花，逐渐枯萎凋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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