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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春秋末期,曾有过越王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卧薪尝胆,含辛茹苦,最终洗雪前耻灭掉了吴国,成为了春秋时期最后一位霸主。而事隔近两千年,在中亚地区,又一幕卧薪尝胆的故事重演。察合台汗国之汗笃哇,隐忍二十六年后,最终一举将窝阔台汗国掀翻,使得察合台汗国成为了中亚无可非议的霸主。当然,勾践是最终堂堂正正击败了吴王夫差,而笃哇则是耐心地等待海都的死亡。如此看来,笃哇不够光明磊落,不过,在没有能力战胜敌人之时隐忍待机,之后一举翻盘,世界历史上不乏其人,如晋朝始祖司马懿,日本德川幕府开创者德川家康,都是以隐忍耗死了对手而夺得天下,谁又能说他们不是英雄呢? 从1274年被海都立为察合台汗国之汗到1301年海都去世,笃哇对于海都可说是言听计从,亦步亦趋。多次跟随海都率兵进攻元朝,经常充任主力和前锋。在元朝的史籍中,''西北叛王''海都与笃哇总是同时出现,可谓焦不离孟,而二十六年的共同作战,海都对于笃哇不仅完全信任,还有了战友加同志的深切情意。而笃哇也并非只是一味地协助海都而没有自己的谋划,他通过海都的威名,对察合台汗国内部进行了整合。使得原本各大家族势均力敌的情形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察合台汗国除了笃哇家族已经没有其他贵族有实力和名望染指汗位了。 公元1301年,中亚霸主海都已经六十八岁,他一生当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元朝作战。而他的老对手元世祖忽必烈已经去世,其孙子元成宗铁穆耳即位,海都感到时不我待,如果再不倾力一搏,自己在有生之年可就看不到胜利了。于是,在是年六七月间,海都与笃哇倾两国之兵共二十余万,发动了对元朝规模最大的一次进攻。而元成宗铁穆耳也以皇兄晋王甘麻剌,皇侄怀宁王海山为总指挥,率大军反击。双方在帖坚古山(今蒙古巴彦乌列盖省德龙以西图格雷格)一带展开鏖战在这场规模空前的大战中,双方统帅都亲临前线,海都和笃哇更是身先士卒,双双在战斗中负伤。虽然元军一度失利,甚至出现溃逃,但海都与笃哇的军队也遭受了惨重损失,被元军杀伤甚多。最终,都已筋疲力尽的交战双方各自退兵。 对于元军来说,这次退兵不过和往日多次战斗一样,而对于窝阔台、察合台两汗国的联军而言,却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撤退,因为海都在撤退中去世。海都的死因,史籍中有伤重而死和患病而亡两种说法,而以其年近七旬的高龄来说,即使不受伤,战斗的激烈和未能获胜的郁闷也足以让他油尽灯枯而在海都弥留之际,他的儿子们都不在身边,他将后事托付给了笃哇。他认为,笃哇''他诚实且贤明'',自己''曾给之以许多帮助'',因此笃哇''他一定不会拒绝报答我的家族''。在得到笃哇的允诺后,海都满意的闭上了双眼。 可海都哪里想到,笃哇的哀伤和允诺不过是最后一次表演,他已经为海都的死在心中欢呼雀跃了。海都刚咽气,笃哇便开始了自己吞并窝阔台汗国的计划。首先,笃哇否决了海都所定立的继承人,海都生前是希望自己的第三子,''聪明、谨慎、有才能、英勇而又忠实''的斡鲁斯为自己的继承人。但笃哇却将斡鲁斯排除,立海都的长子,懦弱而多病的察八儿为窝阔台汗国之汗。其次,笃哇拉着察八儿和元朝媾和,顺便带动伊儿汗国、金帐汗国一起休战,结束了绵延四十年的战争。而同时,他暗中和元朝达成协议,一起瓜分窝阔台汗国然后,便是蚕食窝阔台汗国的疆土。1306年,笃哇趁元朝大军讨伐窝阔台汗国之际,派自己的子侄先后占领窝阔台汗国的哥疾宁、撒马尔罕、忽毡等城市。同年七月,察八儿被元军击败,主力丧失殆尽,被迫依附笃哇,笃哇进一步将河中之地纳入掌中最后,笃哇废黜察八儿,另立窝阔台汗国之汗。 1307年,在吞并大部分窝阔台汗国领土,并消灭窝阔台汗国大部分贵族之后,笃哇在阿力麻里附近的忽牙思草原召集''库里勒台'',当着与会宗王三百六十余人之面,废黜察八儿汗位,另立海都次子阳吉察儿为窝阔台汗国之汗。窝阔台汗国至此已经名存实亡。不过,笃哇最终没有彻底消灭窝阔台汗国,也许他和海都一样,不愿意背上铲除成吉思汗四子其中一系的罪名,也许只是因为他没有时间了。在废黜察八儿几个月后,笃哇病逝。 笃哇去世后,察合台汗国的贵族们拥立其三子宽阔为汗。笃哇有众多儿子,长子忽都鲁火者,次子也先不花,三子宽阔,其余还有也不干、怯别等诸子。忽都鲁火者早年被笃哇派到西方镇守哥疾宁,后因病死于该地,于是笃哇又派次子也先不花前往镇守。笃哇去世后,也先不花尚在西部,众贵族便拥立宽阔为汗。宽阔是一位太平可汗,父亲在位时削弱了窝阔台汗国,察合台汗国在中亚唯我独尊。在外部,元朝与察合台汗国媾和,不会发生冲突,金帐汗国正在脱脱汗治下修复内战带来的战争创伤,伊儿汗国则在完者都汗治下安享太平,因此察合台汗国周边环境很好,没有什么外患。 此时,察合台汗国的疆域包括畏兀儿地以西天山南北,阿姆河、锡尔河流域等广大地区,掌控着撒马尔罕、不花剌、阿力麻里、可失哈耳、哈剌火州等大城市。笃哇倡导与各国媾和之后,大型的战事不再发生,各地经济开始复苏。在这样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形下,宽阁汗又很年轻,他本可以大有作为。然而,他却没有这样的好运,即位不过一年半,宽阁汗便在一次移营过程中从马上跌下受伤,很快便伤重而死。宽闹汗死时,其兄长也先不花远在西部,其他弟弟都还年幼,笃哇家族一时无人主持大局,一场变乱便发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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