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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7年的今天，“科幻小说之母”玛丽·雪莱（Mary Shelley）诞生于英国伦敦。1818年，受到当时有关科学的争议话题启发，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天才作家创作出了文学史上的第一部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俗称《科学怪人》。两个世纪过去了，玛丽·雪莱编织的这场科学“恶梦”仍经久不衰，无数电影和戏剧也在此作的启迪下诞生，深刻拷问着科学在现代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 本篇文章我们将从四个冷知识出发，带你深入探索这部哥特经典之作《弗兰肯斯坦》与它让人意想不到的诞生过程，一窥英国女文豪玛丽·雪莱坚韧且传奇的一生。 1. 谁是玛丽·雪莱？ 玛丽·雪莱原名为玛丽·戈德温，她生于伦敦，名字承袭母亲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llstonecraft）——母亲生下她十一天后就死了，这份纪念可谓悲伤。玛丽成长的家庭环境堪称“不合传统”：父亲威廉是无政府主义哲学家，在另一场婚姻里留下一个私生女，1801年再婚时一并给家庭带来两个孩子。 ▲ 玛丽·雪莱的母亲——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也是英国最伟大的女权主义作家之一。 虽然贫穷经常光顾他们的家，但来访的朋友也不乏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Samuel Taylor Coleridge）、作家兰姆兄妹之辈。戈德温在家中亲自教导玛丽，悉心给她最好的教育——当时鲜少有女性能拥有如此珍贵的学习机会与氛围。 ▲ 玛丽·雪莱的肖像，绘于1831年。Photo by Fine Art Images/Heritage Images 玛丽始终思想独立（父亲曾形容她“胆大包天、有点自命不凡、思想活跃”），1812年11月，十五岁的她遇见珀西·比希·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尽管当时雪莱已婚，但两人依然坠入爱河。1813年，他们私奔到欧洲大陆，身上几乎没一个子儿，一起过上“心怀天下、心怀诗歌”的生活——这是玛丽后来的形容。她把这段日子的日记编成《法瑞德六周游志》，也一直坚持记录生活，直到人生将终。两人曾暂返英伦，玛丽在那里先产下一名死于襁褓的女婴，后生下儿子威廉，之后，他们在1816年5月再次启程，来到日内瓦。 2. 史上第一部科学小说《弗兰肯斯坦》是从何诞生的？ 1816年夏，一群既不光鲜也不体面的英国作家和知识分子在瑞士日内瓦别墅逗居：拜伦勋爵、他身怀六甲的前情人克莱尔·克莱尔蒙特、他的医生约翰·波利多里，还有玛丽·戈德温和珀西·雪莱（两人在那年末尾才成婚）。1816年被称为“无夏之年”，因为屋外风雨交加、暗无天日，日内瓦迪欧达蒂别墅里的这群伙伴，常常枯坐在家。就在某个这样的长夏苦夜，拜伦提议大家比比讲鬼故事。 ▲ 摘自《芬登为拜伦勋爵生平与作品所绘的插图》，描绘了日内瓦的迪欧达蒂别墅的插图，1833年。 他和珀西都没有说出多少花样，约翰·波利多里倒写出一则故事，后来出版为《吸血鬼》（The Vampyre），这部作品也给后来由布莱姆·斯托克（Bram Stoker）所写的更为著名的维多利亚时期小说《德古拉》（Dracula，1897）带来一定的启发。 ▲ 约出版于1884年伦敦的小说《吸血鬼》，该书的作者其实是拜伦的朋友约翰·波利多里（John Polidori），但此书刚问世时却被错误出版为拜伦的作品（如上图所示）。 轮到玛丽时，她讲述了一名科学家用人类肢体拼凑出一个怪物（弗兰肯斯坦是科学家的名字，不是怪物的名字）的故事，描绘了一幅更加惊悚、想象力丰富得多的图景：如果科学家用死尸肢体，拼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她后来形容： 我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清晰醒豁的形象。我看到一个面色苍白、专攻邪术的学生跪在一具已组合好的人体旁边；看到一个极端丑陋可怕的幽灵般的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少顷，在某种强大的机械作用下，只见这具人体不自然地、无精打采地动了动。他活了。 （《弗兰肯斯坦》，刘新民 译） ▲ 1886年版的《弗兰肯斯坦》封面。 3. 《弗兰肯斯坦》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从这段戏剧化的梗概出发，玛丽创作出一段短小精悍的故事，既有精致的文笔，也有惊悚的可读性。故事始于北极附近白雪皑皑的荒原，一名航海船长偶遇弗兰肯斯坦博士，后者向他讲述自己惊世的创造生命实验，以及实验品如何杀死一名男孩——那怪物后来哀叹，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寂寞悲伤得发疯。 ▲ 1831年版的《弗兰肯斯坦》附插图的标题页，这一版本收录了玛丽·雪莱所撰的序言，详述此故事缘起的经过。 玛丽无疑受当时一些争议话题的影响——关于科学能走多远，还有所谓“流电”实验（当时认为，电可能蕴藏创造生命的秘密）。瑞士的风光人情显然也有引人沉思的效力，给这部哥特风格显著的小说注入阴郁的氛围。 ▲ 路易吉·加尔瓦尼（Luigi Galvani）的《人造电对肌肉运动的作用》，插图展示了加尔瓦尼用电流让动物尸体运动的实验。 但小说真正的生命力来自强大的人文思想——想要嘲弄造物主、却被酿成的后果吓破胆的科学家；永远无法被人类接纳、注定被人类惧恨的悲剧式怪物。 ▲ 剧照来自1931年的同名电影《弗兰肯斯坦》，展示了科学家弗兰肯斯坦和他的助手正在实验室里准备使死尸复活的场景。照片来源：Bettmann / Contributor 《弗兰肯斯坦》不仅是众多同类作品的灵感源头，也算有史以来最早的科学小说之一，还有数不清的译本，堪称那个时代第一流的华美作品。如今，关于人工智能的伦理和哲学争论沸沸扬扬，这部小说更是合乎时宜。
▲ 这幅插图描绘了弗兰肯斯坦的怪物突然活了的瞬间，插图来自一部《弗兰肯斯坦》的舞台改编剧，约绘制于1883年。 4. 玛丽·雪莱如何化丧夫之痛为动力，最终成为英国文坛的璀璨巨星？ 玛丽和珀西最终在1816年12月成婚，并继续在意大利游览，但二人生活很快戛然而止，1822年，珀西死于船难，他驾驶的小船被暴风雨倾覆。伤心欲绝的玛丽决意要给他们的独子最好的养育，并尽全力维护亡夫的诗名。她在1824年出版他的一卷诗集，后历经千辛万苦，在1839年完成全集的编纂并出版。
▲ 珀西·比希·雪莱的一绺头发和部分骨灰，伴同玛丽·雪莱的一绺头发，现藏于大英图书馆。 同时她也继续自己的写作，借短篇小说《玛蒂尔达》（Matilda）讲述父亲和女儿的不伦之爱，因担心招致丑闻隐而不发（最终在1959年出版），但她依然凭其他作品赢得文学上的成功。她的小说《最后一个人》（The Last Man，1826）几乎有着和《弗兰肯斯坦》同样大胆的主张，以二十一世纪为舞台，讲述灭世大瘟疫后唯一幸存者的故事。 在文学评论、游记、试验性短篇小说之外，她还有广泛的涉猎——《珀金·沃贝克的财富》（The Fortunes of Perkin Warbeck，1830）是一部讲述十五世纪英格兰政治斗争的小说，《洛多雷》（Lodore，1835）和《福克纳》（Falkner，1837）探讨维多利亚时代兴起的阶级体系所面对的阻力。作为一位不合传统、聪颖过人的女性，为了在创作、经济和性三方面保持独立的生活，她从未再婚，对该主题必有很多深切的想法。
▲ 玛丽·雪莱的诗作眷写本，底部附有其本人签名。这首诗作于意大利，通过白天与黑夜的意象探讨丧失与希望的主题。© British Library Board 1851年，雪莱死于脑肿瘤，按其遗愿与父母合葬。相比丈夫珀西，她身后名望渐逝，而且讽刺的是，有很长一段时期，世人把《弗兰肯斯坦》中的大段创作归在珀西名下。直到近年，雪莱惊世的原创才华方得承认。 想要两分钟读懂《弗兰肯斯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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