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我对当今古典诗词现状的一些看法

 八卦掌付 2018-08-31
八卦掌付


古典诗词发展到今天,足以蔚为大观。习练古典诗词的受众以及其拥趸何止成千上万计?
大浪淘沙,虽然参与者众多,真正擅者不多,绝大部分都在探索阶段,照本宣科,依葫芦画瓢,作品也就不具备艺术价值。这类作品给读者的错觉就是,当今时代的古典诗词作品不行了,一代不如一代。个别人就觉得,旧体诗不如新诗有前途。事实上,就我所知,有一大批很厉害的写手,一直在默默耕耘,部分作品已经达到了很高的高度,只是大家没有发现而已,更有老一代诗词大家,淡出网络,其作品也只有少数人看到,因此形成此错觉。
日前在微信朋友圈看到一篇奇文,文中直指传统的古典诗词现在变成了一块遮羞布,作者认为,与新诗比,旧体诗真的患上“垂死病”了。
细读了这文章,表面上看,似乎论据充分,底气十足,也断章取义的列举了一些个名人的观点,试图证明该文章标题指出的惊人之语------ 与新诗相比,旧体诗真的患上“垂死病”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这位作者,你的这个观点是错误的,论据也是非常单薄无力的,行文逻辑更无论从古典诗词发展史、还是古体、近体诗、乐府歌行、词曲各个体裁自身规律上讲都是说不通的,列举的观点都不是那个人物的主要文学观点。由于涉及版权,该篇文章我就不引用了。
我们知道,《诗经》是以抒情诗为主流的。除了《大雅》中的史诗和《小雅》、《国风》中的个别篇章外,《诗经》中几乎完全是抒情诗。而且,从诗歌艺术的成熟程度来看,抒情诗所达到的水准,也明显高于叙事诗。正如荷马史诗奠定了西方文学以叙事传统为主的发展方向,《诗经》也奠定了中国文学以抒情传统为主的发展方向。以后的中国诗歌,大都是抒情诗;而且,以抒情诗为主的诗歌,又成为中国文学的主要样式。 《诗经》的抒情诗,在表现个人感情时,总体上比较克制因而显得平和。大多数都是表现文人的失意、士兵的厌战思乡之情尤其是爱情,一般没有强烈的悲愤和强烈的欢乐。因此,《诗经》的抒情较常见的是忧伤的感情。由于《诗经》的影响,中国后代的诗歌,也是以抒情大多数抒忧伤之情较为普遍。 《诗经》是中国古代文学的起源,鲜活而生的,《诗经》里大量运用了赋、比、兴的表现手法,加强了作品的形象性,获得了良好的艺术效果。《诗经》可以说是当时中原文化的基石。与此同时,楚文化的兴起也许比中原文化迟,但楚文化不一定落后,甚至有许多地方远远超过中原文化。理解这一点,对于理解楚辞十分重要。 “楚辞”之名,其本义是泛指楚地的歌辞,以后才成为专称,指以战国时楚国屈原的创作为代表的新诗体。黄河流域文化的结晶《诗经》,当中以《风》为代表。长江流域文化的结晶《楚辞》,其中以《离骚》为代表。 这就是“风骚”的来历。在文学发展的意义上,到了汉代,这个时期的以诗赋及散文为中心的文学,既密切连贯,又各具特点。由于武帝的提倡而进入中央朝廷,继而流播全国,成为通行的文学样式。这时作赋的人数显著增多,并出现了司马相如这样杰出的作家和《子虚赋》、《上林赋》这样典型的汉代大赋。诗歌方面,沿着前朝诗歌所走的道路继续前进,除了五言诗,七言诗也开始萌芽。同时,新兴的乐府诗开始显示出其重要性。 出现了一批专门从事文学活动的文人群,他们主要凭文学才能而得官职,并以文学写作为自己的主要事业。 汉代虽然出现了以文学为事业的文人群体,但他们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尤其在西汉时期,这些文人作为“言语侍从之臣”追随皇帝左右,人格上缺乏独立性。汉武帝误以为古人而“恨不同时”的司马相如,也并不以文人为荣。他的人生理想,还是要作一个政治家或儒学学者。他羡慕战国时蔺相如的为人,改名“相如”,可见一斑。对文学价值更高的重视和更深刻的认识,文人地位的进一步提高,到魏晋时期才出现。 汉代形成了五言诗,并于东汉中后期开始在文人中流行。这种诗体在魏晋南北朝文学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唐以后又与七言诗并列,为中国古典诗歌的两大基本样式。 汉代人把乐府配乐演唱的诗称为“歌诗”,这种“歌诗”在魏晋以后也称为“乐府”。同时,魏晋六朝文人用乐府旧题写作的诗,也一概称为“乐府”。在唐代出现了不用乐府旧题而只是仿照乐府诗的某种特点写作的诗,被称为“新乐府”或“系乐府”。宋元以后,“乐府”又用作词、曲的别称。因为词、曲这两种诗歌最初也都配乐演唱的。所以,我们需要把中国文学史上的不同意义的“乐府”区别清楚。 到了魏晋,五言古体在汉代逐渐成熟,经过建安诗人(尤其是曹植)的创作,又有新的发展,表现手段更加丰富多样了。七言古诗在汉代不仅数量少,质量也不高,到了曹丕的《燕歌行》,可以看到显著的进步。与此同时,律体也开始形成。最值得注意的是齐永明年间沈约提出“四声八病”说(调谐平、上、去、入四声,防止声律方面的八种毛病),产生了“永明体”,它是我国律诗的初步开端。魏晋南北朝辞赋在艺术形式上比一般骈体文更为讲究,藻饰、声律、骈偶、用典这四种修辞手段被大量地使用,语言也特别工整精丽。其发展趋势,是逐渐格律化。 后面到了唐宋元明清,格律诗兴起,宋词兴起,元曲兴起,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就不在此赘述。综上所言,这位这位作者口中的旧体诗,已经整整在中国辉煌了将近2000多年,形成了广泛而深入的文化沉淀,融进了华夏人民的灵魂深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文中所提及的新诗,这种文学体裁,从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在中国诞生兴起以来,曾经吸引了一部分文化人的眼球,但渐渐被真正的文化人所抛弃,这种题材才真真实实的是挣扎在主流文化的边缘。因其真正吸收的,还是古典诗词的营养,表达的还是传统意象,一大批没有打好古典诗词基础的现代诗写手,借各种理由,引进国外自由诗理论,但逐步他们会发现,这些洋理论水土不服,或者被中华古典诗词文化所同化。
本人不排斥新诗创作,但任何一个有头脑有主见的诗人都知道,传统诗词不可抹杀,要说人们看到一些今人创作的古典诗词入不了你的法眼,那是因为你没看到真正的大家作品,要是说人们自愧写不出像古人那样的好作品,那是因为你腹笥未积,书未读够,眼界、笔力未到而已。
书归正传,我对当今古典诗词现状的看法还是比较乐观的,当今唯一缺憾就是大家很难沉下去。现代人都沉迷“快餐文化”,又要附庸风雅,于是乎诞生了网络诗词大军。诗词大军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你读完,没看懂写什么。我最近喜欢实在点的东西,写简单一些。不喜欢像以前,堆砌辞藻,罗列典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啥。就是说,要抒发真实感受,说人话。我师祖孔凡章老先生1979年退休;1987年,被聘为中央文史馆馆员,任馆中诗词组组长。真正伴随孔凡章一生并为他珍爱不舍的,是对古典诗词的痴迷与创作,但多部诗集都在战乱中遗失,而晚年所出版的《回舟集》四卷,是他留给世人的诗词集。他的《癸酉年迎春曲十律 其一》写道:
雪意全消日上秆,临窗花木弄清寒。病因患久轻医嘱,诗未吟成怕友看。
饯岁有怀空怅惘,迎春无恨总艰难。东皇若锡清闲福,愿傍梅花坐夜兰。
我们可以看颌联,病因患久轻医嘱,诗未吟成怕友看。纯家常词语,读来深觉亲切自然。这个就是奇语造奇境不如凡语造奇境。
王安石在《题张司业诗》写道:苏州司业诗名老,乐府皆言妙入神。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他说的是,苏州司业的诗歌久负盛名,人人称赞他的乐府高妙入神。看似寻常实际最奇崛,写成好像容易却饱含艰辛。
刚好我的师祖孔凡章在他的《癸酉年迎春曲十律 其三》又写道:
萧疏霜鬓不堪簪,冷月灵箫梦欲喑。腹笥渐空诗意窘,心灯如晦世缘深。
鱼笺意在无题赋,雁柱魂消变徵音。赢得此生留往迹,春风春雨任晴阴。
由此可见,积累的重要性,光有积累还不够,要抒发真性情。家师尝言:眼界不博,腹笥不积,笔力不劲,心意不达。这是需要潜下心来下十几年几十年苦功的。
故习诗之人,先通诗词史,后学其韵,穷尽一生不过书山一角耳,必先积腹笥,然后下笔。聪明原是最无知,行路三人有我师。学诗无非多读多讲多作多改,先明是非,后分工拙。知道哪些该写该学,哪些反之。
后分工拙就是说,工稳以后,要求拙,触发性灵,握管运思,富瞻妥帖,有据可依,有感而发。反之泥涂敷面,其实可憎。诗通人性、通天道、通情谊,不知道大家信不?不特东补西凑,饾饤可丑,不胜枚举了。

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古典诗词振兴任重道远,吾辈多加努力吧。



来源: 我对当今古典诗词现状的一些看法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