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吃花生,源于小时候的记忆。记得小时候父亲常以花生米下酒,那一小碟花生米,透着喷香的味道,释放着淡淡的诱惑,常令我不能自已,往往不等父亲喝完酒,那一碟花生米,我已吃得差不多了……
后来,读书渐多,知道喜欢吃花生的人很多。比如季羡林的早餐必备花生米。他在日记中常有这样的记载:“早晨六点多起来,洗过脸,吃了几个花生当早点。”“早晨六点半起来,洗过脸,又是吃花生当早点。”“早晨快到七点才起来,洗过脸,看了会书……石峻、王金铳、杨翼骧到我屋里来玩,我请他们吃花生。”齐白石晚年吃花生米,一咬两瓣,囫囵吞下,真有艺术家的豪气;两人寿近期颐,可能与喜欢吃花生不无关系。
喜欢吃花生并付诸于文者更是不乏其人。比如老舍《落花生》一文,极尽对花生的痴爱:“我是个谦卑的人。但是,口袋里装上四个铜板的落花生,一边走一边吃,我开始觉得比秦始皇还骄傲。假若有人问我:‘你要是做了皇上,你怎么享受呢?’简直不必思索,我就答得出:‘派四个大臣拿着两块钱的铜子,爱买多少花生吃就买多少!’”老舍对花生喜欢的情状令人莞尔。作家许地山也写过一篇《落花生》,借落花生诫人,做人也要像花生那样朴实无华,而又对社会有用。此文曾被选入小学课本,影响深远。
林语堂更有意思,他的第一堂课,竟提着一包花生请学生们吃,还说:“吃花生必吃带壳的,一切味道与风趣,全在剥壳。剥壳愈有劲,花生米愈有味道。”此语可谓得吃花生之三昧。吃罢之余,他还不无幽默地说:“花生米又叫长生果。诸君第一天上课,请吃我的长生果。祝诸君长生不老!以后我上课不点名,愿诸君吃了长生果,更有长性子,不要逃学,则幸甚幸甚,三生有幸。”如此开场,亦可谓独特之极!
当代散家车前子的《味言道》一书中有一篇《落花生》,文章引用《常熟县志》云:“落花生三月栽,引蔓不甚长,俗云花落在地,而子生土中,故名。霜后煮食,其味才美。”最后两句,颇得花生之妙趣。
我正有煮点花生的想法,那一缕煮花生的清香袅袅娜娜,悠悠跃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