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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学方剂——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常山路远 2018-09-01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导读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是目前公认的一首治疗精神情志方面疾病的经方,而在临床上实际也存在着许多争议,今试论之。

黄煌教授认为此方为古代的精神神经心理病用方,传统的安神定惊解郁方,具有抗抑郁、改善焦虑情绪、镇静、安眠、抗癫痫等作用。

《伤寒论·辨太阳病脉证并治法中》第107条:伤寒八九日,下之,胸满烦惊,小便不利,谵语,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

成无己:伤寒八九日,邪气已成热而复传阳经之时,下之虚其里而热不除。胸满而烦者,阳热客于胸中也;惊者,心恶热而神不守也;小便不利者,里虚津液不行也;谵语者,胃热也;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阳气内行于里,不荣于表也。

《医宗金鉴》:伤寒八九日,邪不解,表不尽,不可下也。若下之,其邪乘虚内陷。在上者,轻则胸满,重则结胸;胸满者,热入于胸,气壅塞也。在中者,轻则烦惊,重则昏狂;烦惊谵语者,热乘于心,神不宁也。在下者,轻则小便不利,重则少腹满痛;小便不利者,热客下焦,水道阻也。邪壅三焦,则荣卫不行,水无去路,则外渗肌体,故一身尽重,不可转侧也。以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其大意在和解镇固,攻补兼施也。

陈修园:伤寒八九日,邪气错杂,表里未分,而误下之,则虚其里而伤其表。胸满而烦者,邪热客于胸中;惊者,心恶热而神不守也;小便不利者,里虚津液不行也;谵语者,胃热也;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阳气内荣于里不行于表也。

胡希恕先生则认为所谓“伤寒八九日”结合条文来看,已经是邪入半表半里的少阳证阶段了,这个时候用下法肯定是错的,所以出现了一系列变证。同时胡老又指出看此条当结合少阳病篇条文来看,“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者,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由此互相参看,则两相明了。

柴胡(四两)龙骨、黄芩、生姜(切)、铅丹、人参、桂枝(去皮)、茯苓(各一两半)大黄(二两)牡蛎(一两半,熬)大枣(六枚,擘)

右十二味,以水八升,煮取四升,内大黄切如碁(同棋)子,更煮一两沸,去滓,温服一升。

周禹载:此以柴胡、桂枝二汤,去芍药、甘草,加龙骨、牡蛎、茯苓、大黄者也。本太阳误下,故主桂枝,然不见少阳一证,何为以柴胡主治耶?烦惊虽系乎心,未有不因于胆,何者?胆为将军之官,失荣则多畏也。故以龙骨合牡蛎镇肝胆,盖龙骨可以定魂魄,同牡蛎可以疗惊怖。用人参,辅正也,加茯苓,利水去膀胱热也,半夏去满,大黄除胃实,去谵语也,铅丹宅心安神,姜可以散表,可以通神明,枣不独安中,且和百药补津液。皆照原方减一半,法斯当矣。

这个方子我曾变化用来治疗一例心悸失眠的患者,去了大黄、桂枝合上了安神定志丸,效果不错,也仅用过一次。当时觉得此方方义把握较难,用原方心中并无分寸,故折用之。

现在来看,诸医家对其论议殊途,还是挺有意思的。有人从阴阳寒热虚实,有人从六经,有人从运气,各抒己见。这让我不禁想起6月时候参加学校60周年校庆的那场经方论坛,不少大家莅临现场如北京的冯世纶教授,四川的刘方柏教授,广州的李赛美教授,我校的姜建国、陶汉华、张效霞等诸位老师。

会议初始便是一个高潮,冯世纶教授以及他的一名弟子在进行了有关经方医学的讲述,认为《伤寒论》跟《黄帝内经》无关,而晚餐后,张效霞老师的题目便是《伤寒论》与《黄帝内经》的相关性,通过大量文献来佐证,而之后姜建国教授更是以犀利的言辞驳斥了北京专家的观点。此番争论颇为精彩,但最后我还是不禁觉得姜的一些论调有失风度。

《内经》与《伤寒论》无疑是相关的,但以内经解伤寒我认为还是有失偏颇,现在公认《黄帝内经》非一人所著,为几家甚至百家之言未尝不可能,且其前后不乏矛盾之处,这已无疑。而《伤寒论》虽不能百分百全部为张仲景所著,但起码大部分为一人所撰也是众所周知。所以,以百家之言解一家之论,我想大概是不合适的。

但毫无疑问,内经与伤寒论中的不少内容都是可以指导临床的,这是中医学子需要铭记并坚持学习经典的重要原因之一。我认为,医学这个东西理论再完备,再天花乱坠,玄曲奥妙,看不好病,还是白瞎。中医不能失了文化,但同样不能丢了疗效。我大致翻了翻中医文献学后觉得,我觉得这门课程应该作为必修课来上,同中医史一样,而且要早,在学习经典以前就要开课,它对于如何认识中医历史,学习经典十分重要。学习一门技术,我认为首先还是要看的历史,看它如何发展变化,才能够更深的去了解认识。

说的有些远了,再回过头来说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这里不得不再推荐《伤寒论译释》这本工具书,能比较多家之言,当做《伤寒论》学习的工具书是再合适不过,还有一部《伤寒论研究大辞典》据说也很不错,只是没有钱拜读了。。。

黄煌教授总结其应用指征为胸满、烦、惊、身重,我觉得其中“惊”应当作为首要应用指征。这张方子从《伤寒论》中的条文互参,诸多医家注释来看,还是在小柴胡汤基础上变化而来的,杂以他药以治兼证。所以,我比较同意周禹载将此方从肝胆立论来讲,《内经》中说:“肝者,将军之官,谋略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凡十一脏,取决于胆也。”一个人如果多疑善虑,胆怯易惊,那必定肝胆有问题,而易惊之人,其脉容易见惕,这个惕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是一种感觉,好比撞见拦路抢劫之人心中悸动不安的感觉。这种情况一定少不了龙骨牡蛎,铅丹现已不用,不再啰嗦。其中比较会不明白的是茯苓与大黄。胡希恕认为这个人素体有水饮,不少书上也说有痰热壅滞如何。

那么这个表现的惊与脉上的惕是怎么来的,大都认为是表未解,诉有痰饮,而用下法,导致胃虚而邪热内凑,痰热心神。这个机制有点类似大陷胸汤机制,但陷胸汤是太阳病误下,而这个是少阳病误下,我大胆猜测,经下法出现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的病人平素的表现,放到现在来看我觉得应该类似于温胆汤证,是一个胆郁痰扰的证候。所以我觉得,在伤寒论中,其实存在着一个很深的体质观念,张仲景在无时不刻地讲述着。

而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这个方子中,我认为除开龙骨牡蛎两者必用以外,再一个就是柴胡与大黄。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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