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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门里的疯子 疯言疯语： 天要诛你，我可拦不住。 文：熊毛毛 金荷娜今年二十九岁，单身，父母早亡，没给她留下什么财产不说，还留下了一个有些智力缺陷的弟弟金宇哲，刚刚9岁。 无论是相亲介绍的，还是主动追求她的，看到她弟弟后，都望而却步了！ 这就相当于带着一个孩子出嫁呀，何况这孩子还是精神有问题的，任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金荷娜决定，即使一辈子单身，也要好好照顾弟弟，绝不放弃他。 宇哲虽然有智力缺陷，但简单的生活自理没有问题。而且她感觉，宇哲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聪明的！ 她把所有的金钱和精力都放在带弟弟去参加各种复健和看心理医生上面。她希望弟弟能恢复得更好，因为她很担心，万一自己有个意外，就没有人能照顾他了…… 一想到这，她就浑身发冷！嗯，一定要努力挣钱，这样，就可以送弟弟去特殊学校培训，还可以带他去做更好的治疗。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就好像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金荷娜的独身计划也被变化给打乱了。 客户里有一个叫高新波的帅气小伙子，不仅没被金荷娜的家境吓跑，反而还穷追不舍，并承诺，会把宇哲当亲弟弟一样对待。 高新波和宇哲相处得特别好，宇哲慢慢的也开始接受，除了金荷娜之外的另一个人。医生说，这是一个好现象。 两个人摆了几桌酒，请关系要好的亲戚朋友和同事吃了一顿饭，买了几身衣服和一对戒指，就领证结婚了。 婚后的日子过得真是蜜里调油！ 高新波爱护金荷娜，也同样关怀宇哲。金荷娜更是全心全意爱着高新波。宇哲的病情逐渐好转。金荷娜常常偷笑：自己这真是时来运转了。 几个月后，她怀孕了，全家人都高兴坏了。 高新波使出浑身解数给老婆补身子！就连弟弟宇哲，眼睛里也柔软而充满期待…… 看着弟弟的情绪表达越来越丰富，还开始学着照顾人，两个人都觉得日子过得很有盼头。 金荷娜生下儿子时，高新波不住亲吻她的额头：“辛苦了娜娜！谢谢你……”然后才去看孩子。 宇哲也跟着看着小婴儿，开心地说：“外甥，外甥！”金荷娜和高新波相视一笑。 高新波把老妈从乡下接来，照顾老婆坐月子。 他的妈妈是很普通的农村老人，经常笑着，话很少，通常是媳妇和儿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对宇哲也是疼爱有加。 于是小区里经常有这样一幕：一个朴素干净的老太太，推着小孙子在小区里散步，旁边跟着一个小男孩…… 有的人过得幸福开心，有的人就会被对比得一无是处。相比金荷娜一家，小区里的另外一户，日子就过得一地鸡毛。 这户人家姓孙，全家人都精力充沛，几乎是从早上打到晚上，没有一天不鸡飞狗跳的！ 唯一正常一点的老孙头，也许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每天都借酒浇愁。有一天突然中风，半身不遂了。孙老太要照顾半瘫痪的老头子，又要带孙子，累得不行也怨得不行。 她每天指桑骂槐吵着闹着，又不敢对老头子下死手——打死人了要偿命；打不死人、真的完全瘫痪在床了，还是她伺候！何况，老头子每个月四千多的退休金，人死了就全没了！ 他们的儿子孙业平和媳妇赵云，是同一个系统的小公务员。小两口每天都用鼻孔看人，觉得小区里其他人都是屌丝，没一个值得他们青眼相加的。 婆婆想对儿媳摆臭架子，儿媳却觉得自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是有功之臣，于是婆媳掐架那是家常便饭。他们家也就成了全小区的笑柄。 婆媳动手的时候，夹在中间的孙业平就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溜出去，或者去洗头房，或者去泡脚房，还都是带引号的那种。 双胞胎儿子孙东和孙西，那简直就是小恶霸！所有的家长都让孩子躲着他们走。 “天下的亏别人吃，天下的便宜我占尽”是老孙家的座右铭，名声在外，横扫整个小区！ 孙家人最恨的就是高家！因为高家的和谐美满是整个小区的典范，街道逢年过节总是送礼物进行表扬，更显得他们家问题重重。 转眼间，高新波和金荷娜的儿子高金磊两岁半了，弟弟宇哲也12岁了。他对外甥疼爱得不得了，小磊也特别爱粘着这位小舅舅。 这天，高阿婆带着孙子和宇哲在楼下玩儿。 也许是昨天夜里贪凉吹空调着了寒，老太太觉得肚子一阵难受。 “宇哲呀，咱们先回家，阿婆解个手再出来好不好？” 宇哲懂事地点头，就要推车回去。 可是小磊挥舞着塑料铲子正玩得不亦乐乎，说什么也不肯走，强行抱起来，他立刻就哭。 宇哲心疼了：“阿婆先回去，我陪磊磊。” 高阿婆一想，也就上个厕所，左右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儿，小区治安一向很好，监控完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叮嘱了几句便急匆匆回了家。 可是，就这么十几分钟，世界就破碎了。 当高阿婆急冲冲回到楼下的时候，原来在玩的小孙子不见了，宇哲正跟孙家的双胞胎老二孙西撕打在一起，边打边喊：“还我磊磊！” 高阿婆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急忙拉开两个孩子，着急地问：“小磊呢，到哪儿去了？” 金宇哲指着孙家老二：“他哥把磊磊抢走了！” 还不等高阿婆说话，孙西转身就跑进了电梯。高阿婆追上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阿婆看没有电梯，就想从楼梯爬上去！ 忽然听到外面宇哲大喊：“阿婆，快来啊！” 高阿婆又跑出去，就见宇哲恐惧至极地朝楼上指：“阿、阿婆，磊磊，磊磊！” 高阿婆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情景！更忘不了那两个小恶魔的猖狂大笑！小磊正在恶魔怀里挣扎，哭着喊着：“我要下来！我要下来……” 双胞胎不顾小磊的哭喊，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打开了内置护窗，当着高阿婆和金宇哲的面，将小磊从五楼，扔了下来…… 宇哲吓得呼吸都停了，下意识就伸手去接。可是他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接得住呢？ 小磊贴着他的手砸在了地上，身下沁出了一摊血…… 宇哲撕心裂肺喊了起来……高阿婆眼睛一黑，晕了过去……楼上的双胞胎，还在那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区的监控拍下了完整的经过。 双胞胎过来抢小磊的玩具，宇哲阻止。于是老二负责缠斗住宇哲，老大则抱起孩子就跑…… 然后就发生了让高家人痛不欲生的一幕。 小磊被送到医院时，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必须住进ICU病房。每天的医药费就要接近3万块钱！夫妻二人取出全部积蓄，也只够孩子住十多天医院…… 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就连警察都是无奈的！ 孙东和孙西只有13岁，而法律规定，14周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 谋杀小磊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甚至没有任何阴影！他们还得意洋洋地在小区里对别的孩子炫耀：“看到没，法律都拿我们哥俩没辙！以后，我们看谁不顺眼就把谁杀掉，反正也不用偿命，懂吗？！” 孩子们见到他们像是老鼠见了猫！其他家长除了把孩子看得更好，也无可奈何！ 至于民事赔偿，那就更别想了！老孙家的三个大人直接耍起了无赖：“你们随便告！我们家就是没钱赔！” 高阿婆经过这件事，一下子病倒在了床上。她恨自己头一天晚上为什么要吹空调？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把孩子抱回家？ 金荷娜跪在婆婆床前，握着老人瘦可见骨的手泣不成声：“妈，别人真想害人，我们是防不胜防的！我们也不可能把小磊一辈子关在家里啊！这件事不怪您，要怪，就怪那两个混蛋！” 高新波红着眼睛要去和孙家人拼命，金荷娜死死抱住他：“老公！老公你不能去！他们不到14周岁，杀了人不用偿命。可你不行啊，你哪怕把他们打伤了都要去坐牢的！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小磊还在医院等着我们救命……” 高新波顿住了，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金荷娜抱着婆婆：“妈，您一定要挺住，您要好起来，我们需要您，小磊也需要您，您多去看看他，说不定他能醒过来呀………” 这句话成了解救高阿婆的一根救命稻草。 高阿婆把牙齿咬出了血：“对！我要活着！活着看看他们老孙家是怎么遭的报应！人在做天在看哪！” 一旁的宇哲呆呆望着三个人，他听过学校老师讲的道理，听过那么多故事，看过很多电视剧，里面都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为什么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杀他外甥的人却不用受到惩罚呢？ 他拉着姐姐的袖子问：“姐，不是杀人偿命吗？为什么那两个坏人，什么事都没有？警察叔叔为什么不抓他们？” 金荷娜回头抱住他，却只能哭，也不知道该怎样对他讲。 宇哲跑到小区的警务室，当天出警的两个警察看到是他，忍不住一阵心酸。 宇哲问：“警察叔叔，你们不是抓坏人的吗？为什么不抓孙东和孙西？他们杀了我外甥！” 年轻一点的警察叹了口气，把头扭向了一边。年纪大的那个，红着眼圈，摸摸宇哲的头，看了一眼追过来的高新波：“对不起，是叔叔没用！他们不够14周岁，法律规定，叔叔不可以抓他们……” 金宇哲摇摇头，他不懂。在他的理解里，“杀人偿命”是对的啊。 高家愁云惨淡，而孙家经此一事却更加变本加厉，俨然成了小区一霸，每天嚣张跋扈地在小区里横行无忌。 为了儿子的医药费，高新波在下班后又接了送外卖送快递的活，金荷娜也必须咬牙去上班。 阿婆尽全力照顾宇哲和儿子儿媳的一日三餐，还要每天带宇哲去医院看孙子的情况。 宇哲更加沉默了，或呆呆看电视，或就呆呆坐着，越来越不爱开口了。 街道特别同情他们家，还组织了捐款。高新波和金荷娜的公司也组织了捐款。这让他们的心有了些许的安慰。一家人咬牙坚持着，希望可以度过难关。 医院的护士长桃夭夭知道他们请不起律师，还介绍自己的律师好朋友熊毛毛，免费帮助他们打民事官司。 也许是乐极生悲，也许是报应不爽！ 这天，孙业平和赵云接到了孙老太的电话：“快回来，孩子出事了……” 等他们到家时，孙东和孙西已经被送到了医院。孙东在送院途中就死了，孙西还在抢救中。 媳妇赵云一巴掌拍在孙老太脸上：“你怎么带孩子的？！你是不是又去打麻将了！我就说孩子暑假送个补习班，你非要拦着！你还我儿子！” 孙老太鼻涕眼泪花了一脸，可完全不影响她和儿媳撕打成一团。 小区里尽职尽责的天网监控，再一次还原了事情的过程—— 当时，金宇哲一个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可乐，想喝又舍不得喝的样子。 孙东和孙西这两个熊孩子大摇大摆地过来。孙东一巴掌拍在了宇哲的头上，想要抢可乐的样子。 宇哲则把可乐紧紧抱在了怀里。 孙东给弟弟使了个眼色，弟弟照着宇哲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孙东一把抢过可乐，直接喝了大半！ 孙西又从哥哥手里抢过可乐，把剩下的一小半也喝到了肚子里。然后，他们又大摇大摆地跑去玩了！ 大约是半个钟头左右，两个孩子突然痉挛，口吐白沫，晕倒在了地上。 小区里的其他人一看到这种情况，生怕被孙家讹诈上，全都躲开了。 又过了20多分钟，在小区巡视的片警发现了他们，赶紧叫来了救护车，把双胞胎送到了医院…… 这一次，孙东死了，孙西陷入深度昏迷，住进了儿童ICU，每天至少3万费用…… 医院诊断是磷化锌类灭鼠药中毒，警察于是翻查更多的小区监控寻找线索。 后来，他们发现金宇哲把小区角落灭鼠药盒里的粉末，用小勺子戳进了一瓶可乐里。 好几次想喝，但是又没有喝，就呆呆地抱着可乐坐在那里。这时候，孙东和孙西出现了…… 花了几十万以后，孙西还是死了。孙家人叫嚣着打上门来，要高家赔钱。 这一次，高家人没有一个闪躲的。 高新波赤红着眼睛，挥舞着拳头：“你们儿子犯了罪，却受法律保护，我们没有办法！但是你们自己要是敢打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金荷娜积攒了多日的愤怒也一下子爆发了。 她狠狠给了赵云几个耳光，又死命踹了几脚。面对要杀人似的金荷娜，赵云居然不敢还手，只往孙业平身后躲。 眼见着儿子被金荷娜抓伤了脸，孙老太要冲上来撕打金荷娜。高阿婆一把将媳妇拉到身后：“你敢不要脸，我来陪着你！我孙子现在躺在医院，你还想让我们家不得安宁！老不死的，我跟你打！” 肥肥胖胖就知道吃的孙老太，哪里是常年做农活的高阿婆的对手，再加上高阿婆积累这么多天的痛苦和气愤，一下子全发泄出来，打得孙老太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高新波死盯着他们：“我告诉你们，我们家已经被你们弄得要家破人亡了！如果你们再敢来找事儿，我肯定豁出命去跟你们玩！” 旁边的邻居也气愤地斥骂着孙家人：“你们儿子是未成年人，杀人不犯法！你们夫妻俩杀人也不犯法吗？” 小区的居民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动手。幸好这时，闻讯而来的片警及时阻止了这场纷争…… 熊毛毛律师当着警察的面说：“我在小区走访过，邻居都可以作证，孙家人经常暗示金宇哲‘应该去吃老鼠药，死了也算给你们高家做了件好事’！看监控，金宇哲应该是想自杀。所以我认为孙家人有教唆杀人的嫌疑，建议警方立案侦查！” 警察也有这个怀疑，经上级批准，正式立案侦查，取证之后，刑拘了孙业平和赵云…… 另一边，医院又传来了好消息！副院长纳兰提前回国参加小磊的会诊，现在小磊已经醒过来了…… 另一位主治医生南溪了解了全部事情后，气愤地跟自己的两位好友，新媒体大咖暗香和十月讲了整个经过。 暗香和十月把全部事情如实写在微博上，一夜之间，熊孩子作孽的新闻被发到了各大网上刷屏…… 网友们纷纷给小磊捐款，希望他能彻底康复…… 大家认为霸道的孙家就是自作自受，就该偿命！ 小区里的人，全都恨不得鞭炮庆祝！毕竟两个杀人不犯法的定时炸弹没有了，孩子们安全了，大家也都安全了…… 这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都报！ 更好的消息传了过来，小磊只要做好术后的复健工作，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可以跟正常孩子一样长大、玩耍…… 医院还安排了最好的心理医生黎挽城，针对宇哲现在的状况、以及小磊康复之后的情况，分别进行心理干预…… 全家人在病床前一起抱头痛哭，这一次是喜极而泣！宇哲看着外甥，开心地笑了…… 他低下了头。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孙东和孙西害了小磊后不用受惩罚，依旧可以在小区里大摇大摆地做他们的小霸王，最后无人敢碰，无人敢管！ 但是他明白警察说的：不满14周岁的孩子，杀人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既然法律不能惩治这两个坏人，就让他这个不到14周岁的孩子来给小磊报仇吧！ 他平时连一只小狗都不忍伤害，但他死死地记住那一句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他看到吃了老鼠药死掉的小麻雀，他也知道孙东孙西爱抢他的东西……所以，他等着他们来抢这瓶放了药的可乐…… 后面的事情他管不了，也不知道到底会怎样。但是，他知道，他不到14周岁…… 是的！即使一切真相大白，宇哲也无需付任何责任，哪怕是民事责任。 但是孙家，这一切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们走到今天难道是外人害的吗？即便宇哲不来报仇，日后也会有别人来报仇！两个熊孩子14周岁以后呢？肯定会再犯法，也肯定会有报应！ 只不过，一切来得刚刚好！不会再有别人毁在这两个熊孩子手上了！ 恶人必须付出代价才可以，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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