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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清风雅集:于非闇 绘画六帧赏析

 wyj剑神卓不凡 2018-09-03



于非闇 祥云双鸽图 

在近代描绘珍禽异鸟闻名的画家中,于非闇画鸽无疑首屈一指。1928年于非闇即写出颇具影响的《都门豢鸽记》,影响大批爱鸽的故都人士。于非闇亦以各式名品鸽子入画,凭添了画面的富贵气质。这件创作于1951年的《祥云双鸽》是于氏在50年代初独创的一种飞鸽工笔画样式,画面采用传统的掏蓝技法,工艺复杂,飞鸽的刻画极致生动细腻,全图以天然矿物颜料入色,赋色华丽,上下祥云盈绕,呈现出一种典雅、高贵、富丽堂皇的中国气派。刘树堃是故都名医,也是于非闇的知交之一,于氏除屡赠精品与刘氏之外,也常应刘氏嘱托为其友人作画,此幅即为“一老”而作。

题 识:辛卯秋,树堃仁弟属为一老仁兄写。非闇于照并记。

于非闇 雁荡春雪图 

1937年3月(即农历二月),于非闇、张大千、谢稚柳、黄君璧、方介堪等人结束了在南京举办的“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会”后,结伴游览雁荡山,阅遍山中美景,又于归途中同游浙江天台山,于非闇见天台山之“春云满山,时桃花正王(通“旺”),红颜白雪”之佳境,念念不忘,故有此图也。后于非闇、张大千、方介堪回京之后,值“七七事变”,张大千被困于京,百无聊赖,曾写《西石梁瀑布图》提及游雁荡之事,题识内有“迄今诸人风流云散,惟予与非闇犹得朝夕相见耳”。

此帧《雁荡春雪》,于非闇采用传统工笔勾勒,以罩染法层层迭加,植物颜色以白粉为主,辅以淡薄矿物色的敷色法没骨渲染的配彩法等画法,使得画面生动活泼。鸟雀每片羽毛的画法都是由小弧线连接成的一片整体,在其颈部与胸部的衔接处用干笔浓墨梳出上一部分再掺杂到下一部分的羽毛,让人感觉鸟雀在苒苒飞动。竹石线条肯定有力,繁花笔法灵动,婀娜多姿态,虽巧而不漂,突显大家之法。水口与鸟雀成为了“动”的因素,给春雪增添不少生气。


于非闇 玉兰报喜图 

乐寿堂为颐和园之主建筑,原建于乾隆十五年(1750),咸丰十年(1860)被毁,光绪十三年(1887)重建。面临昆明湖,背倚万寿堂,东达仁寿殿,西接长廊,是园内位置最佳的地方。乐寿堂内名花满院,主要有玉兰、海棠、牡丹等,寓“玉堂富贵”之意,尤以玉兰最为出名。据说,邀月门前的一株是乾隆时从南方移植而来,至今仍生机勃勃。于非闇即写其景,花朵俯仰,鸣鹊上下,一派喜庆景象。

这幅霍宗杰先生旧藏的《玉兰报喜图》,堪称于非闇精品中的精品。画中枝叶穿插,井然有序,主次关系明确。老干新枝,笔势稳重结实,细致的皴擦使枝干具有很强的立体效果。怒放的玉兰花娇柔淡雅,给人以端庄高贵、平和安详之感。层层晕染的花瓣丰满滋润,晶莹剔透,让人心旷神怡。两只白头翁立于枝间,一上一下,姿态动作极尽变化之妙,与淡雅的玉兰色彩形成呼应。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右面的题款,于非闇脱胎于宋徽宗瘦金体的书法更是让人叫绝。 观之者无不折服。

题识:乐寿堂后玉兰,予今春曾填小词记其繁硕,盖去冬缺雪今春无雨也,再为图识之,非闇。

题签:于非闇玉兰报喜立轴,霍宗杰珍藏。

于非闇     京郊水萝菔 

20世纪以来,在工笔花鸟画领域中,于非闇是开宗立派的大家,也是京派绘画的重镇,门生众多,影响广泛。于非闇生活的北京,是元明清三代的首都,文化积淀丰富,艺术传统深厚,近百年来更出现了独具特色的京派绘画。京派、海派与岭南派绘画鼎足而三,从不同方面推动了中国画的发展。如果说,岭南派更多感染了民主革命思想,在艺术上折衷中西;海派较多吸收了城市化的新机,在艺术上雅俗共赏;那么,京派的特点即是在传统的基础上与时俱进。

萝菔即萝卜。 清 李斗 《扬州画舫录·小秦淮录》:“﹝ 小东门 西外﹞间有星货铺,即散酒店、菴酒店之类,卖小八珍,皆不经烟火物……秋冬则毛豆、芹菜、茭瓜、萝菔、冬笋、腌菜。”水萝菔即水萝卜。(阴山工作室)

题识:京郊水萝菔味甘而脆,色尤美,宜冬日食之,去冬产不佳,岂天时使之然耶?癸未二月,非闇并记。

于非闇    和平万岁图

于非闇多画工笔花鸟画,设色典雅而不失古意。此图为于氏六十五岁所作,绘松下一白鸽立于石上,昂首,足、喙皆为朱色,工笔写出,细线勾勒施色,逼真而传神,师法古人,线条刚柔并济,极显天真古趣。白鸽下太湖石瘦骨嶙峋,书法勾线用笔,表现石之气骨,石面淡墨施以晕染,凸凹之感用浓墨表现,具有典型文人风格。苍松从底部挺出,枝叶交错茂密,手法写实,工笔重彩填赭黄、宝石蓝等矿物颜料,凸显树干之色调和质感,含蓄隽雅。松针具有装饰性,书法入笔,繁简处理娴熟。作品构图井然有序,主次关系明确,笔法精到与色彩艳丽统一于高古基调中,为于氏佳作妙品。画面左侧隶书“和平万岁”,下钤于氏印款。

题识:和平万岁。于非闇六十五岁作。

于非闇       海棠伯劳图 

此幅《海棠伯劳》,作于1945年,是其绘画成熟期的佳作。一枝海棠从画面右下角斜伸进画幅中,一直生长至画面上部,枝头悬挂着累累的硕果。枝头俏立一只伯劳鸟。笔意精细,设色清雅,气度雍容,一派大家风范。通幅格局自宋画中常见的折枝禽鸟而来,所不同的是,宋代以扇面居多,而于非闇所绘为立轴,因此在布局构图上颇费了一翻心思,另外,于非闇还融入了新时代的审美于其中。画幅左上是画家以仿宋徽宗瘦金书体写就的题跋,对这一绘画的成因作了说明:“昔得铁翅胡伯劳,曾赠大千养之大风堂。前岁得一白色者,故都好者诧为仅见,因制此图,不可不使大千知我闇好犹昔也。乙酉伏日并记于玉山砚斋宿雨初收,暑气尽涤。”在画幅上书写题跋,对画意、受画人等信息进行补充说明,是文人绘画兴起后出现的,这也是于非闇画作的特色之一。

由这段题跋,除了能够看出画家为了更好进行创作,亲自豢养鸟禽并对之进行描摹外,还见证了他与另一近现代绘画大师张大千(1899-1983)的友谊。翻检史料可知,张大千与于非闇相识于三十年代初的北京(时称北平),张大千客居听鹂馆时,馆内有以画会友的“蝴蝶会”,于非闇便是与会者之一。于非闇与张大千可谓一见如故,除切磋画艺外,还建立起了颇为密切的私交。于非闇长年居住于北方,对北方绘画界颇为熟知。可以说,张大千作为南来画家,能够迅速的名扬北地,其中亦不乏于非闇的宣扬之功。而于非闇在绘画上的转型与后期所达到的成就,也颇得益于与张大千的切磋和讨论。

后平北沦陷,张大千避兵南下,终八年抗战,未尝踏足旧地。二人的友谊虽未因战火而隔断,不过由于战时交通受限,唯有借书画寄怀传情,表达思念友人之心。本作即是他们书画往来的记录者与见证者之一。题句中“不可不使大千知我翫好犹昔也”一句,睹新物而忆故人的拳拳情意,溢于言表。既是为友人作画,画家势必格外用心,从通幅的细致传神亦可看出。

款识:昔得铁翅胡伯劳,曾赠大千养之大风堂。前岁得一白色者,故都好者诧为仅见,因制此图,不可不使大千知我翫好犹昔也。乙酉伏日并记于玉山砚斋。宿雨初收,暑气尽涤。非闇。

(阴山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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