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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处暑，白露……全过了，时令又到了第三波。虽还未及万木萧萧的态势，悄无声息中，兀自该黄的黄了，红的红了，熟的熟了，飘零的便也离枝了。 大自然对秋的敏感程度从来都是让人暗自惊讶。那条北高峰旁的小径，并没经过多少的时辰，此刻却已是一派秋的味道了。  山的腹地中斜斜的一抹，经年踏出的崎岖路径隐约可视。仅一尺来宽，只够单人行走。草本灌木足有半人来高，遮蔽于径的两旁。恐有人踏上来似的，把唯一的山径挡得如此看不真切。
伫立于小径端首，往高处远眺，天地间如此宁静，感觉所有的声纳都让广袤的天穹吸取和消匿尽似的。更远处的群山原本应是深黛色地逶迤着，因距离，它们此刻却似淡了许多，和天边连绵成一气无法分辨它的界线。“还有什么快乐，能够比得上自由自在地眺望广阔无垠的地平线？”想到了印度诗人达摩达拉在放牧时的感慨吟唱。若无当时身处的位置和环境，何以能有如此心胸舒展的体会？ 略有些凛冽的微风轻轻拂过，掀动着周围的蒿草在“沙沙”作响。寂静中的风声和掀动蒿草的“沙沙”声，更浓了这方空间的静谧。暮霭渐稠，所有的远景近景便开始朦胧了。 某年秋，曾与两位友人携一稚童共攀北高峰。没有循惯常道路，一干人从斜逸的小径往上攀走。人烟稀疏，秋风瑟瑟，绿意鲜少。羊肠道崎岖着，入目皆是凋零的景象。行至半途，众人喘气渐频，遂停下小憩。不经意间，我眼锋扫及小径往里几米几株中等高度的树，那树上悬着葡萄般大小的粒粒果子。忙忙趋前凝眸细察，原来是野柿！有的枝头细小，布满枝头的小柿一坠，便耷拉地垂下了。可萧瑟的空间却因了这些金黄色，感觉一下鲜活了起来。 手能够着的地方小野柿不太多，往上便大费周章了。这样忙碌了一阵，也开心了一回，收获颇丰。 之后收获的惟剩记忆中的寂寂小径和艳艳的小野柿…… 重游旧地，感觉和当年一样，小径仍是寂然的。在这样的季节里，它似乎更静谧了。除风声、草动、鸟啼，再无其他雕凿的附着声。我拿下了MP4的耳麦。还真不能让其他声音即便是钟爱的音乐扰了这份难得的清宁，就静静享用这一刻罢，甚而可以允许思维作短暂的停顿。生活的杂芜和琐碎让这样的时辰、氛围和心境并不会很多了，即使是在一生中。 站久了，再让自己回归常情常态。而这段真空，心和脑的真空，权且视作充氧和将息吧。
沉 波 风乍起，吹皱一池秋水——吹皱了南唐的春水，也吹皱了时下的秋水。  经历了春的欣荣和夏的浓烈，该进入沉稳的情境了。尔后，还有更清冽的等待。蕴着的一湖碧水，宁静、大气、雍容应是它的本色。风过，起涟漪，那是偶尔。 四周清新宁静。湖水便清淡地绿着，靠近山边时颜色会略深。许是没到深秋，边围的植物还未完全转成深黛色，间忽有些嫩绿出现，映在了水里，水也就间忽成了嫩绿。而深色水域竟绿得有些稠，似已化不开了。 湖面在界线并不清晰的绿的深深浅浅中转换，那波，自然只能沉沉的了。远处的湖面上依稀可见几只野鸭，正兀自在水中自在——一幅定格的风景画中一点动的点缀。 静静呈现着恒定的态势，不论是否暗流涌动，自持者和观者，已是彼此的福分了。
飘零之美 这边的秋之落叶，红于二月花似的枫叶不多，大抵是由绿转过来的银黄、金黄和褐黄的色泽，总之松黄一片。秋衣上身时，薄薄的毛衣，或稍厚质地的衣料，加之那清冽的微风开始拂过，此刻，便让历经长长炎夏的人们，在不经意间渐离了那份浮浮的燥气，嘴角可噙上些许的笑意了。  落叶离枝时，并非是万般无奈，有时竟会觉着那是瓜熟蒂落般的自然，不然何以有如此的轻悠和飘逸状？不论是单片数片乃至成群，总会在秋风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飒飒而下，它何尝有半点的勉强和生生拽下之意？
早些年，人们对环境要求还不那么高，落叶下来不必马上清除，因而秋之落叶便层层铺陈，环湖沿线的人行道和湖畔因此而多了一层秋的颜色。人们踩在上面时，会有一份轻微的脚感和辅之而来的“嚓嚓”声。秋的意蕴在这遍地松黄的声声脆脆中，似已有了皈依般的着落。 飘零之美，还在于它们知道生生不息这恒久不变的真理，故而当令时顾自舞翩跹，轻触后怡然融入大地，只期待那最后悦耳的脆脆一声…… 眼下的湖畔，净则净矣，可一份憾意也潜涌了上来。能听到落叶的籁籁有声，周遭总该是一种宁静，而人声鼎沸至此，再想听到大自然之轻语，不啻已成奢望。 只能再往里走了。 往林的深处走，往秋的深处走，往心的深处走。若此，一定还能聆听到那天籁般的私语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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