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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问学妹她喜欢学校里什么样的学弟。她不假思索地说“都很low，看不上”。我接着问，“那些目标远大学业优秀，一心要走上人生巅峰早晚能一鸣惊人的呢？”她一脸嫌弃，“尤其是不喜欢他们。” 学妹很喜欢电影和书籍，涉猎广泛，她一定看过《美国往事》。 我第一次看美国往事已是10多年前，还记得那时是某个前辈跟我说，这是男人成长必看的几部电影之一，一起推荐给我的还有《教父》三部曲。那时的我还是个毛头小子，觉得这些画面泛黄的70、80年代电影里，人的行为方式很怪，并不能完全看懂电影传达的内涵。在《美国往事》沧桑的音乐里，看到的也就是兄弟情谊的背叛和破灭，还有人生的无常。  二十年代的美国，纽约犹太少年“面条”（罗伯特·德尼罗 饰）和几个同龄朋友一起认识了聪明狡黠的麦克斯（詹姆斯 · 伍兹 饰），他们开始从事走私活动。不久，面条在一场械斗中杀伤人命，被关进监牢。 若干年后，“面条”出狱，当时的小伙伴们已经变成了健壮的青年人，在麦克斯的带领下，他们开始了一系列抢劫、盗窃、敲诈活动。随着犯罪活动的不断深入，麦克斯似乎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把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也列入了行动目标。“面条”不忍眼看好友走向毁灭，偷偷打电话报警，想逼迫麦克斯收手。警察与“面条”的朋友展开激烈枪战，麦克斯等人全部被杀。“面条”带着深深的悔恨和痛苦，离开纽约，回到年少时生长的地方。 三十五年过去了，几近垂暮的“面条”重新回到纽约的伤心地，他遇见了少时的朋友和旧情人，而当年麦克斯他们的死，背后竟然包含着出乎意料的阴谋。 昨天又看了一次《美国往事》。 面条一伙被其他混混追杀，年龄最小的那个中枪倒地，临死前说了一句“我滑倒了”。目睹了伙伴的死亡，面条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和逃跑的慌乱，取而代之只有可怕的镇定和复仇的愤怒。他躲在角落，追杀者靠近后他跳了出来正面冲突，完全不惧中枪，发了疯一样用刀子捅了那个追杀者十几刀。眼神里满是恐惧的麦克斯惊呆了地看着面条的歇斯底里。 少年“面条” 少年麦克斯 我明白了为何聪明狡诈的麦克斯愿意跟随面条做老大，就像韩信愿意跟随刘邦一样。 麦克斯是个极有头脑又有眼光的犹太人，一定是有着天生的经商的基因。面条入狱12年，麦克斯带领其他兄弟成为了社区的黑帮一哥，正值禁酒令时期（1917年美国国会通过禁酒令，直到1933年才废除），他们的地下酒吧如火如荼。他一直承担面条那份责任照顾面条的家人，面条一出狱，他就立刻奉面条为他们的首领。 麦克斯，是一个称职的军师，却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他深知这点。当他看着面条豁出自己的性命为朋友报仇时，他的脸上写满了羡慕和崇拜，这最简单的冲动和血性，是他渴望却永远做不到的事。他有太多的东西想要得到，又有太多的东西害怕失去，所以他善于经营和算计。如同你我多数人一样，是欲望的奴隶，他一生活着的动力是要向上爬，永远没有自由。他可以很冷静地对女人呼来喝去，绝不会为女人妨碍了做大事。疯狂的抢劫联邦储备银行计划暴露了他的本性，“有了一百万还要一千万，还要五千万，永无止尽”。 成年麦克斯 面条是个简单的普通人，他只想做个街头混混，用最近流行的北京话叫“老炮儿”。他没有什么阴谋，没有多大理想，直来直去，对政治不感兴趣。他只想着照顾自己的兄弟，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在黑道上混自然不是良善，但在内心，他仍然有着自己的纯真，这是麦克斯最渴望却永远不可能拥有的。 面条最爱的女人黛博拉，正如面条所说，“你和麦克斯是一类人，所以你们互相嫌弃。”黛博拉同样是个有着太多欲望，一心要向上爬的人，对她来说，爱情固然美好，为了向上走，一样可以舍去。她后来和麦克斯走到一起是必然。 麦克斯在嫌弃面条挡了他的上升之路后，就设计了阴谋假死，让面条一生愧疚。自己则拿走了同伴的钱，换个身份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他成功地抢了面条老大的位置，成功抢走了面条最爱的女人，成功偷窃了面条的一生，可他却不快乐，一生都对老朋友面条念念不忘。当机关算尽最终走上绝路时，他邀请老朋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想用自己的生命了却欠下的债，却发现面条压根就没有仇恨，只得自杀。 忽然想到了《哈利波特》，即便睿智如邓布利多教授，年轻时也为了追求力量牺牲了无数的东西，年老时陷入悔恨。一茬又一茬的人，总是跳不出这个宿命。 我又想起了自己问学妹能不能做她男朋友时，她说我还不够好。我曾经是个野心家，后来努力接受了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实，也许她看穿了我内心的痛苦，在野心与普通人之间挣扎。 只要成为普通人就触手可及的幸福快乐，却是遥不可及。那些努力走上人生巅峰的人生赢家们，你们可曾想过自己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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