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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自民间故事 文/周一凡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还是皇帝存在的年代。一个未知名的小山村里住着一户还算富裕的人家。 这一天，这户人家唯一的老头去世了，老头的三个儿子带着老婆孩子，风风光光的给老头下葬，村里人都夸他们孝顺。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老头的这三个儿子，把老头安葬好了之后，就开始分家。后来，这件事还一度传为佳话，当然这是后话。 老头去世之前，家里还算富裕，有一头正值壮年的老黄牛，一头三百来斤的大肥猪，外加一条已经养了十年的老黄狗，还有其他房产，田产等不少。 分家的当天，兄弟三人把老头留下的遗产分成三份，却并非平均，而是一份最好，一份不好不坏，一份最差。然后三人比赛吃刚出锅沸腾的粥一大碗，谁先吃完，谁得最好的，最后吃完自然是得最差的。这个主意是做了点小生意的老大出的，好吃懒做的老二一听是比喝粥，立马信心百倍，全口答应。老三一个穷酸秀才，并未考取功名，至今还孑然一身，见大哥二哥都同意这个办法，自然也是答应下来。 三只大碗并排放在一起，冒着热气的粥一点一点被调成差不多的份量，喝粥分家大赛就风风火火的开始了。 这次比赛自然没有公开，观众也就只有老大和老二的一家人。比赛一开始，老大看老二老三吃的带劲，两眼珠转了转，开始实施自己最初的计划。老大悄悄打开袖中准备好的冷水袋，冷水流入热粥。老大开始大口喝了起来，那速度，岂是老二老三能比的。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老二，当他实在是嘴巴烫的失去了知觉，抬头看看老大和老三的进度，才发现老大竟然快吃完了。老二一惊，稍一琢磨，就感觉这其中肯定有鬼，便过去探底。 老大见老二走过来，似乎知道老二是为了什么，自己的一碗粥所剩无几，干脆也不掖着，背着老三给老二也加了点冷水。可怜老三一口一口忍着疼痛，满嘴都烫起了泡，还在坚持喝那沸腾的粥。 这次比赛的结果，自然显而易见，老大拔得头筹，老二第二，老三自然落得最后。于是，大黄牛分给了老大，大肥猪被老二得去了，老三只剩下那只老黄狗和一点贫瘠的田地。不知内情的老三，对此并无怨言，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对两位哥哥佩服不已。 分家之后，三兄弟过起了自己的生活。老大做些小生意，小日子也越来越滋润，老二把那头大肥猪一卖，手上也有了些积蓄，够他吃一阵子，老三则每日看书写字，摸着老黄狗。 又是一年春来时，农耕开始了。所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三兄弟都是山里人，自然也要开始种一点粮食。那时候，家里能有黄牛的，都算是有钱人家，自家用完，还可租给别人，收点租子，赚钱省事。 老二花了点钱，从老大那里借了黄牛，把粮食种下了。老三并无积蓄，没钱付租子，眼看播种季节都要过了。便厚着脸皮去老大那里借一副耕田用的家伙什，老大眼看自己这不成器的老三，除了爱看书，啥也不干，一心软，便借给他了，租子什么的，毕竟兄弟一场嘛，就算了，这么一想，老大觉得自己还真是善良。 老三扛着家伙什，费力的往自己的田里走去。老黄狗竟温顺的跟着老三，不紧不慢。到了田里，老三准备架上家伙什自己拉犁，这时一直安静的老黄狗竟冲上来，似乎要帮老三犁田的样子。老三热泪盈眶，抱着老黄狗，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副家伙什架在老黄狗身上的时候，很不协调，却又出奇的安稳，田被一条条翻过来的泥覆盖，眼看都犁起了三分之一。 这时，一声惊呼从老三身后传来，伴着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老夫为官数十年，未见黄狗犁板田。你打一鞭子跑三转，我赏你金子赏你钱。” 老三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身着绸缎官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随从五六人，正满脸惊色的看着自己和架着家伙什的老黄狗。 老三连忙放下手里的家伙什，转过身来，对着那说话的老者深深一鞠，“官大人在上，请受草民一拜，草民用这黄狗犁田，也是情非得已，让大人见笑了。” 那老者脸色一正，“哎，你不用客气，继续犁你的田，若真能照我所说，本官兑现承诺，赏你金银。” 老三暗喜，便转身继续犁田，黄狗果然不负所托，左三圈右三圈。那老者哈哈大笑，连说有意思，吩咐随从赏了老三一小袋金银。便架马离开了。此事，像长了腿一样，飞快传遍了小小的村落。老三也一度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事传到老二耳朵里的时候，老二便起了心思，这不劳而获的买卖，还真是划算。心里开始筹谋着，如何也去这样捞一笔银子。 老二动了些门道打听到了那位赏老三金银的老者大官，就是去年刚刚上任的县官，为人豪爽，喜奇异之事，好骑马出行视察民生，是个好官。 第二年，老二早早的就留意县官过来视察的消息，软磨硬泡的从老三那里借来了老黄狗，在县官经过的路上，用黄狗犁起了板田。老二不知老黄狗已经年老力衰，鞭子飞舞的呜呜出声，打在黄狗身上，催赶着快点前进，整个就把黄狗当黄牛了。 县官依旧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忽见路边板田里一人一狗又在犁田，便想起去年的事来，不禁哈哈大笑，叫住老二说道，“老夫为官几十年，曾见黄狗犁板田。若你也能跑三转，赏你金子赏你钱。” 老二闻言大喜，向着县官作了个揖，便兴高采烈的架起家伙什，开始犁田。然而让老二额头冒汗的是，那黄狗像脚上钉了钉子一般，一步不挪。老二怒火中烧，飞舞起鞭子，啪啪几十下，黄狗浑身是伤，竟倒在泥田里一命呜呼。 县官看了大怒，“你这厮，去年老夫曾见一人用此黄狗犁田，对这黄狗爱护有加，你却将其打死。来呀，把他给我带回县衙，打四十大板，并让他偿还黄狗主人损失。” 老三知道黄狗死了之后，狂奔到田埂上，抱着黄狗伤痕累累的尸体，痛哭流涕。左右无法，只好就近在田头挖了个坑，把黄狗埋下了。 黄狗已死，老三没了陪伴，每日都来埋葬黄狗的土堆前沉默一会，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村里人说老三对待他死去的老爹也没这么孝心过，都骂他不孝。老三无法解释，只好什么也不说，逢着人多之处，便低头而过，谁也不看。 过了几天，老三发现埋葬黄狗的土堆上竟然冒出了几颗竹笋。惊讶之余，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老三也就没有去想那么多。依旧每日过去，但不是沉默，而是读书，坐在土堆前，摇头晃脑。 一个月之后，竹笋都长成了小竹子，从枝干到叶子均是绿油油的，看起来生长的很好。 这一天，老三依旧过来看书，看的累了，便在竹子下瞌睡起来，手拄着竹子打着瞌睡。竟感觉一个冰凉凉的石头砸到了脑袋，惊叫一声，跳起来一看，竟是一粒鸡蛋大的金子。老三惊喜之余，捡起金子，试探着伸手摇了摇竹子，竟在什么也没有的竹子上再次落下两颗金子。这下老三确定，这竹子应该是传说中的摇钱树了。心底暗喜，便轻快的回家了。 对于那几棵竹子上落金子的事，老三也是摸出了规律，一个月也就那么一天才会有。但老三满足了，他觉得有了这些金子，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读书写字了。而且还可以改善改善生活。 不知不觉一年时间过去了，老三手里积攒了十几颗金子，竟雇人盖起了新房，生活也好了起来。这时老二又起了心眼，这老三平日里什么也没干，怎么就有钱盖新房呢？这里面肯定有鬼，也许是发了财，嗯，我得看看去。 老二找到老三，家长里短的寒暄了一番，便问起老三怎么突然就盖起了新房，手上有没有钱？老三竟一五一十的把竹子上落金子的事告诉了老二，他觉得二哥是自家兄弟，说了没事。老二一听眼睛都绿了，我的乖乖，摇钱树，啊，传说中的摇钱树竟然是我三弟的，哈哈哈，老二心中狂喜。竟不顾脸皮的央求老三，下次收金子时让他去。老三心软，便答应了。 老二迫不及待的等了大半个月，终于等到收金子的日子，一大早便火急火燎的去了埋黄狗的田头。看着那几棵绿油油的竹子，老二扑上去一阵乱摇，两眼放光。 满心期待的老二在摇了竹子之后，却被突然冒出的石头砸了一头红包，里面竟然还有粪便的味道，老二大怒，这该死的老三，竟然骗我，这哪有金子，分明是茅坑的石头。 愤怒的老二重新奔回家中，提起柴刀便又返了回去，三两下便砍了那几棵竹子，心中的怒气才消了一些，嘴里恶笑道，让你生金子，这下看你怎么生金子，既然我得不到，还要你何用……老二一路哼着小曲回去，似乎干了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 老三知道摇钱树被砍，是在第二日再去田头读书的时候。看着倒在两边的竹子，还有漏在阳光下的土堆，老三浑身颤抖，除了伤悲还是伤悲，似乎忘记去想是谁砍得这竹子，只想在这黄狗的坟前好好哭一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黄狗。 老三哭累了之后，拾起那些被砍倒的竹子，步履蹒跚的回去了。从此以后，老三再也不去田头读书。 老三用拿回来的那些竹子，做了一个竹篮，没有想好用来干什么，便挂在墙上的钉子上。空竹篮在夜晚的时候发些淡淡的黄光。 第二天一早，老三把新编的竹篮拿下来一看，里面竟然装了满满一篮鸡蛋。看到这些鸡蛋，老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黄狗。除了它显灵，又怎么会这样呢？老三想不通，也就不想，只在心里默念了黄狗的名字，便把鸡蛋取出。一连试了几天，每天都是一篮鸡蛋。这下老三也学着老大，开始做点生意起来，这生意自然就是卖鸡蛋。 因为老三的鸡蛋根本就是凭空而来，所以老三卖的很便宜。毕竟老三有竹篮生鸡蛋，从来都不怕鸡蛋不够。一时间，生意红火，小日子也开始滋润起来，村里也不断有人开始给他说媒，只是老三却笑而不语，从来不答应和谁的亲事。 这时的老二早已吃完了分家时得到的大肥猪卖的钱，平时好吃懒做，将就糊口度日。老大做些小生意，日子倒是依旧滋润。 这一日，怀着打探老三鸡蛋来历的老二又来了。单纯的老三还是被套去了竹篮生鸡蛋的秘密。当天就被老二借走了竹篮。 老二心急，第二天天没亮就爬起来看竹篮。不看还好，一看就怒火中烧，又一次以为是老三故意整自己的，竹篮里哪是什么鸡蛋，分明是满满的一篮鸡屎，恶臭无比。一气之下的老二自然不会让竹篮继续存在下去，当即一把火烧掉了竹篮，里面的一篮鸡屎，却似乎不存在似的，无影无踪了。 当老三寻来要讨回竹篮，老二指给他一捧白灰时，老三似乎不知道该干什么，直直的盯着地上那一捧白灰，半晌说不出话来。老二早就溜走了，他才不愿意看到老三那傻子一样的表情。反而断了老三的财路，他更觉得自己还是挺厉害的。 老三终于扑向那一捧白灰，胡乱的抓着，双眼模糊。竟真让他在白灰中寻到几个豆子一样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吞肚子里了。过了许久，老三才爬起来回自己家去了。 老三回家之后就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自己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放一次屁，这屁竟绵长无比，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屁是香的。这下老三不知如何是好，却又无可奈何，也只好任由香屁一个时辰一次了。 这香味不浓不淡，却经久不散，没用几天，整个小山村都被包围在这香味中，村民们觉得奇怪，却不知为何。 没过几天，那县官老者过来视察，意外发现这奇异香味，便一探究竟。问了数个村民，也为查出结果，都说这香味来的突然，却并没有多长时间。县官略一沉吟，便决定挨家挨户搜寻线索。 排查到老三家里的时候，县官诧异的盯着老三，笑哈哈的说到，年轻人，你可还记得老夫？ 老三正愁自己香屁的事情，见一群人蜂拥而入，略一端详领头一人不是那曾赏自己金银的官大人是谁。当即弯身作揖，小生见过大人。 县官哈哈一笑，问到，“年轻人可知道这村子里近日来弥漫的香气是何原因？” 老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便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我，小生……” 县官扫了一眼身后几人，“你们先出去侯着，”再看了看老三，眼里有些精光跳动，继续说道，“年轻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给老夫解惑？” “大人，小生若说出来，大人可要保证小生安全。”老三看了一眼有些威严的老者。 “你大可放心，这香气经久不散，不浓不淡，若是在我那府邸内也弄些这香味，定是极好的。”县官老者笑道。 老三一听，心里稍安，便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放香屁的事。 县官老者听完大吃一惊，拍着老三的肩膀，喜出望外，嘴里念叨着如此奇人，如此奇人。 当天，老三就被县官带走了，村里人不知道老三是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县官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人则认为老三应该是干了什么坏事，让县官带走问罪去了，也许是要砍头，再也回不来了呢。这些人中，就有老二。 县官老者把老三请到府邸，安排了上好的客房安顿好老三后，便一道奏折把老三香屁的事承报给了皇上。皇上看了奏折后将信将疑，这世间竟还有放香屁之人。但毕竟是自己朝廷的官员禀报，也就没有多问，只是下了一道圣旨，召老三进宫，为皇室制造香气。 老三这一去，自此辉煌腾达，被皇上封了官之后，除了每日被请去制造香气之外，就是怀念和老黄狗相处的那段日子。 （完） （图片来自小编敬涵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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