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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秦皇汉武的足迹寻碣石

 宇闻休闲书苑 2018-09-11

​(刘玉文)

史载,秦皇、汉武东巡都曾到过碣石,此碣石即禹河故道入海口的无棣碣石山。

  按着有关史料、地方志的记载和传说就能考证出秦皇、汉武的东巡足迹。沿着这些足迹,一定能寻找到真正的“禹贡碣石”。

  秦皇、汉武东巡除了其政治目的以外,原始宗教迷信影响也是重要原因。他们东巡活动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封泰山、行礼祠八神、寻蓬莱不死奇药。泰山、八神都在齐地(今山东省北部)。八神为:天主祠临淄(齐都),地主祠梁父(在泰山下),兵主祠东平陆县监乡(今汶上县境),阴主祠三山(今莱州市境),阳主祠之罘山(在烟台市),月主祠莱山(在莱州),日主祠成山(今威海市),四时主祠琅琊(在今日照市)。

  其中三山、之罘、莱山“皆在齐之北,并渤海”。沿莱州湾西行折向北便会遇到鲁北惟一的一座山——马谷山,即天地灵秀独钟的古碣石。

《汉书·郊祀志》载:始皇“即帝位三年(前219年)东巡狩郡县”,“及始皇到海上,则方土争言之,始皇如恐弗及,使人赍童男女人海求之”。

  始皇第一次东巡时,听信方土之言,派徐福入海求仙。《史记?秦本纪》载:“始皇二十八年(前219年)齐人徐福等人上书,言海中有三仙山,日蓬莱、方丈、瀛州,仙人居之,请得斋戒,发数千童男女入海求仙人。”

  马谷山是当时秦始皇入海求仙的活动中心,在其西南方向几十公里处,有两处古迹,一名“千童城”,一名“丱兮城”,都与秦皇、徐福有关。

  《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1931?香港版)第54页载:“千童城在山东无棣县西南。《寰宇记》:‘秦始皇遣徐福将童男童女千人入海求蓬莱不死之药,筑此城以居之’。”

  汉初置“千童县”属渤海郡,汉武帝封河间献王子摇为千童候,即此。今河北省盐山县至今仍有“千童镇”建制。千童、无棣、盐山3县毗邻,历代多有区划调整。秦是一个短暂的王朝,历315年。汉初置千童县,封千童侯,“千童”之名,当然存在于汉以前,秦皇“千童城”的存在是确定的史实。

  关于‘丱兮城”,“丱兮”一词大概典出《诗经·齐风》:“总角丱兮”。“总角”是古代儿童的代称,“丱”字象形,如儿童将头发在两鬓角扎成发髻之状。

  据《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第176页载:“丱兮城,在直隶盐山县东北,相传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入海求仙,筑城侨居童男女,故名。”《盐山县志》云:“高城县东北岭,旧有丱兮城。”高城县于隋开皇十八年更名盐山县。高城县故城在今河北盐山县城南四十里处,距马谷山三四十公里,为汉代渤海郡都尉治所。经河北省有关部门考证,“丱兮城”在今黄骅市的羊儿庄附近。旧属盐山县。

    秦始皇筑城两座,作为方士训练童男女的场所和陆上补给基地。当时马谷山屹立于“九河”入海处,为导航标识。徐福等方士的入海起航处肯定就在马谷山附近。《汉书·郊祀志》载:“(始皇)后三年(前215年)游碣石,考入海方土,从上郡归。”这是始皇第三次东游海上。徐福入海已过四年。始皇“考入海方士”就是查问几年来方士们入海求奇药的情况,当然要到徐福的陆上补给基地来查问,也就是到千童城、丱兮城来查问。始皇所游之“碣石”,不是马谷山又会是哪里呢?

  从马谷山再向外扩展寻踪:

  无棣,秦时属“齐郡厌次县”。关于“厌次”一名的来历,《山东通志》(乾隆版)云:“相传秦始皇东游至碣石, 次舍于此,因名厌次县。” 《无棣县地名志》:“‘厌’为镇压,‘次’为驻扎,始皇以为东方有天子之气,故取‘厌次’之名,以镇压此地的天子之气。”“厌次”一名一直沿用到明代。东游碣石驻跸于此,而以“厌次”名县。显然碣石与厌次在同一地区。厌次县还有一镇叫“桑落墅”,为汉富平县治,晋代称邵城,据明嘉靖《武定州志》载:“州东五十里曰永利镇,即桑落墅。相传秦始皇东巡驻跸于此,桑偶落技,因名。”

  马谷山以东不远,沾化县海滨有“官灶城”,据《沾化县志》载:“官灶城在城东北九十里,接利津界,延袤三十余里,遗灶宛然,世传秦始皇东游海上所筑。其中古井七十有二,惟台工井味甘洌。”

  在徒骇河入河口处,沾化县有个久山镇。据《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第51页载:“久山,在山东沾化县东北七十里,与无棣接界。《山东通志》:世传秦始皇筑此以镇海口,其阴有久山镇,明清皆置巡司于此,因沿海垦地日拓,有分设久山县之议。”《沾化县志》云:“因此处有土山九座:黄柏岭、鱼山、孤山、熬家山、担山、李春山、太白山、四角山、于家山,取名‘玖山’,后‘玖’演变为‘久’。”

以上两地相距不到15公里,当为始皇东游的随从部队的驻屯场所。                                          

     再向东南几十公里,滨县有秦皇台,又名蒲台,《水经注》云:“海测有蒲台,相传秦始皇东游海上,于台下蟋蒲系马,故名,隋置蒲台县,以此名。”

  《齐乘》载:“秦台,滨州东十三里,高八丈,周二百步,相传秦始皇东游索蒲系马处,亦名蒲台,般阳之蒲台县以此氏焉。”(《黄河口风情》,山东友谊出版社1990年版,第316页)

  在徒骇河入海口附近无棣一侧,也有一处秦台,《太平寰宇记》有记载。据《无棣人文》第130页:“无棣城东北七十里,有土岭高丈余,枕西迤东而卧,长数十丈,状如龙,蛰伏朱龙河之阴、秦口河之阳,遥望马谷,濒临渤海,相传秦皇遣徐福入海求神,即在此垒土筑台。”清代张廷翰还专为无棣秦合写了一首“秦台”诗(《无棣县志·艺文志》民国十四年版),曰:

高台凌空翠,樵路平如砥。

上蒙千尺松,下接万里水。

不见徐福还,但闻祖龙死。

落日无人行,白鸥接翅起。

  张廷翰将秦台与徐福、祖龙(即秦始皇)联系起来,也证明古人深信徐福、秦始皇在这一带留下了足迹。以上两处“秦台”可能是秦代在海防前哨建的烽火台,为使徐福入海船只归来不迷航,有可能特殊约定烽隧联络信号,秦始皇登台举烽隧信号联络是有可能的。“世传”有其可信性。

  汉武帝从元封元年(前 110年)到征和四年(前89年),在二十余年的时间里曾八次到齐地活动,封泰山、行礼祠八神。《汉书·武帝纪》及《汉书·郊祀志》都有详细记载,在此不赘述。与秦始皇不同的是齐人方士由徐福等换成齐人方士公孙卿等。汉武帝不是派童男女数千入海求仙药,而是直接遣方士入海求神人采药。如《汉书?郊祀志》载:“(元封元年三月)上遂东巡海上,行礼祠八神。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乃益发船,令言海中神山者数千人求蓬莱神人。”“宿留海上,与方士传车及间使求神仙人以千数。”是海路并行,数千人入海求神仙;在陆地上拨给驿车,派方上千余人悄悄地寻找仙人。 

   元封元年四月,汉武帝封泰山完毕,复到海上了望。《汉书·郊祠志》:“天子即已封泰山……复东至海上望焉。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上乃遂去,并海上(“并”音傍,与“傍”同义 ),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汉书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版)第 891页译文为:“天子在泰山封禅完毕,就再向东到海上了望,希望看到蓬莱仙岛。奉车都尉霍去病(注:应为去病子霍嬗)忽患急症,当天死去,皇上这才离开,沿海而上,向北到达碣石山。再从辽西开始巡视,经过北方边境到达九原。”…… 

  汉武帝所到的碣石,与当年秦始是所游的碣石是同一处碣石。因为沿东莱一带的海边西北行乃是一片冲击平原。惟马谷山形似黛螺,一峰突兀,碣然而立,又有秦皇求仙的遗迹,岂不令汉武想往,使史官特书呢?

  如果此碣石在“辽西絫县”,那么汉武帝到“碣石”之前就已深入辽西数县、数百里,就“已经开始在辽西巡视”了。为什么史官还再画蛇添足地写句“再从辽西开始巡视”呢?直接写“北到碣石,历北边至九原”岂不简洁。正因为碣石不在辽西,所以才在后边的记述中加入“巡自辽西”四字。 

  另外,因为从“复至海上望焉”到“北至碣石”与“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是两项性质不同的活动,前者是祠神求仙的迷信活动,后者是巡视边防的军事政治活动。汉武帝在渤海郡一带的活动属前者。

  《无棣县志·事纪》(民国14年版)载:“汉武帝元封元年临渤海望祠蓬莱。”证明汉武帝确在无棣一带举行过“望祀”,遥祭蓬莱仙山之众神。

  马谷山之东十多公里处,有一汉代古村,名曰“帝赐街”。据《无棣县志?古迹》载:“帝赐街,在县北七十里,相传汉武帝驻跸于此。”武帝曾下诏免除此村赋税,此乃汉武帝的“恩赐”,故名“帝赐街”。

    马谷山西北十余里处有“望海台”。据《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第812页)云:“望海台,在直隶沧县东北,一名汉武台,《魏氏土地记》:‘章武东县一百里,有武帝台,南北有二,相去六十里,俗云汉武帝东巡海上所筑。’唐太宗自高丽班师次汉武台,即此。”据考证,“南望海台”在无棣邻县海兴县的盘洼村,“北望海台”在黄骅市中捷农场。

     章武县与当时马谷山所在的高城县同属汉渤海郡,章武县设盐官,高城县为都尉治所。同为渤海郡的重要县份。章武故城在今沧县东北40公里,其地今入天津市静海县、河北省黄骅市。汉武帝既封河间献王之子刘担为“千童侯”,也一定知道秦始皇修筑的“千童城”。秦皇、汉武在鲁北一带有着相似的活动轨迹。

  通过以上的史料、地方志和历代传说以及对一些古地名的简单考证,我们粗略地寻觅到秦始皇、汉武帝在鲁北一带留下的足迹。这些宝贵的足迹是两千多年来沉淀于鲁北大地的灿烂的古黄河文化的璀灿“化石”。通过挖掘和清理这些“化石”我们自然而然地就寻找到真正的“《禹贡》碣石”——山东无棣马谷山。

        会有人说以上引用的资料中有“相传”、“世传”之类的成分。可是,为什么关于秦皇汉武的“相传”、“世传”资料偏偏在这一带却如此丰富呢?怎么没有“相传”黄帝、尧舜?历史久远,典籍简约,方志散失,找不到原始记载,又没有音像制品,不靠“相传”、“世传”怎么办呢?“世传”中有其真实性的一面。古希腊的历史不就是靠盲人荷马史诗口头“世传”下来的吗?尧舜禹的事迹,至今不仍有相当大的“世传”成分吗?在文化不发达、不普及的特定历史时代,“世传”就是人类历史连续的纽带和链条,何况这些“世传”资料都已载入正式的地方志和辞书呢?地名本身就是人类活动、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通过对至今仍沿用的古地名和古遗迹的地名的研究,就可以弥补史籍中所遗漏的重要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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