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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上回说到刘邦和吕雉这对乡下夫妇，一路打拼，坐到了庙堂之上，但刘邦却找了个小三，还想把夫妻俩的共同财产让给小三的儿子继承。彼时刘邦驾崩，前朝后宫，且看她吕雉的手腕。 刘邦一死，他的儿子们就被送到各自的封地做王，戚夫人的儿子如意也走了。但吕雉却独独把戚夫人扣下来，将她幽禁在永巷。命人拔去她的头发，用铁圈束住她的脖子。 戚夫人穿着囚犯的红衣跪在永巷里舂米，昼夜不得停歇。永巷深深，她却无人依傍，时常边舂米边哭着歌唱，歌声中唱道： “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幕，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歌声被掖幽庭的宫女听到，传到吕雉的耳中，她听了大怒，说： “你还想让儿子来救你吗？” 原来，当年刘邦宠爱戚夫人，常常把如意怀抱在膝上，看着他傻笑，还说： “我一定不会让我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压在我爱子之上。” 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就是吕雉的儿子。 吕雉痛恨如意可想可知，如今戚夫人一唱，更叫她恼火。当天，吕雉就派使者赶去赵国，要把如意接到宫中。 使者来到赵国宫殿上说： “太后想念赵王，希望召他到宫中相见。” 赵国上下臣子们面面相觑，没有人不知道吕雉的心思，丞相周昌唯恐如意被害，就对使者说： “赵王病了，下不了地，不能奉命前去。” 使者只好回去复命。谁知吕雉又叫他前去，如此往返三趟，这位使者干脆守在大殿上赖着不走。周昌这才说： “赵王还是个孩子，先帝把他托付给我。如今听说太后怨恨戚夫人，想把赵王叫去一起杀掉，我怎么敢让你把他带走？” 使者拿话回了吕后，吕雉听了大怒，派人把周昌调到了长安。这样一来，赵国朝中再无人敢站出来说话，如意就被逼着离开了赵国。 看官，你道这戚夫人日夜啼哭，倒真把儿子唤了来，然此去山高水远，如意能保住命回来吗？  话说此间有一人，也不愿如意受难。这人姓刘名盈，不过16岁，他就是吕雉的亲儿子——孝惠帝。孝惠帝这个人，跟爹妈都不像，既没有刘邦阴狠，也没有吕雉毒辣，反而生就一副菩萨心肠。 虽说如意差点就夺走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虽说老爸疼爱他，训斥自己，但孝惠帝却没有半点忌恨。相反，他听说母亲要把如意接进宫，还生怕他半路遇害，竟亲自跑到霸上，一路护送如意回宫。 到了宫中，孝惠帝命如意来自己的寝殿居住，弟弟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弟弟跑去哪他也跟去哪，两人同睡同起，真个形影不离。吕雉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转眼到了腊月，宫外漫天飞雪，炭炉里的火烧得正热，绕得人睡意昏沉。这天清晨，天刚擦亮，孝惠帝就要出门打猎了，他推如意起床，奈何弟弟睡得正香，怎么也起不来。孝惠帝不忍心吵醒他，便独自出了门。 宫中有人闻讯，立即跑到吕后身边通报，说赵王此刻正独自一人睡在塌上。 吕雉等了小半年，总算逮着机会，当下就派人端了杯毒酒给如意喝了。等到孝惠帝打猎回来，如意已经死了！ 戚夫人在永巷里听到消息，痛不欲生，大骂吕雉。吕雉便命人砍掉戚夫人的手脚，剜掉她的双眼，熏聋她的耳朵，喂她喝下哑药，再把她扔进厕所里，做成“人彘”（彘即猪）。 哎，抱朴写这段手都要抖三抖，何况惠帝还亲眼看到了……原来，吕雉把戚夫人做成人彘后，并没有立即杀死她，而是养了好些天。事后，还特意叫孝惠帝过来看。 孝惠帝见了，不知为何物，问： “这是什么东西？” 手下人道： “戚夫人。” 孝惠帝听了吓得失声痛哭，随即就病倒了，一年多起不来床。后来，他派人给吕雉带话，说： “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我身为你的儿子，无论如何我再也做不了这个皇帝了！” 从此，他日夜饮酒作乐，不再理会政事，普天下的事都由吕雉说了算。等到22岁那年，孝惠帝也驾崩了。发丧那天，吕雉大哭，却不见流泪。  看官，你道她为何无泪？原来这世上，妇人哭也有三样。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有声谓之嚎。当下这吕雉就干嚎了一夜。 张良的儿子才15岁，他在吕雉身边冷眼看着，只觉得哪儿不对。就对丞相陈平说： “太后只有皇上一个儿子，现在死了，她却哭得不伤心，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平问： “为什么？” 他说： “皇上的儿子都没有成年，太后怕制不住你们这些大臣，您要是能带头请求，让吕家人统领南北军，让吕家人进朝执政，太后就放心了。” 陈平果真按他的意思办了，吕雉这才放了心，渐渐地哭出点眼泪。 从此后，吕氏家族崛起。吕后元年，国家所有的命令一律由吕雉下达，而当时继位的皇帝是孝惠帝与皇后张嫣的孩子，名刘恭。 原来，吕雉为了把权力牢牢攥在手中，为孝惠帝挑选了个吕姓皇后，而且还是自己亲闺女鲁元公主的女儿张嫣，这外甥女嫁舅舅，年纪左不过10岁，如何能生出孩子？ 其实刘恭并非张嫣亲生，而是偷抱来的。张嫣年纪尚幼，自然生不了孩子，吕雉便让她假装有孕，从后宫抱来一位姬妾生的儿子交给她。张嫣把孩子的亲生母亲杀掉，假说孩子是自己生的，这个孩子便是少帝刘恭。 然而，行使皇权的人不是他，是吕雉。吕雉既掌管天下，就想封自家人为王。一天，她在朝堂上提起这事，想试试大臣们的口风。结果丞相王陵公然站出来反对，他说： “先帝当年与群臣歃血为誓，日后要是有刘姓以外的人称王，天下人就群起而攻之。” 吕雉听了脸色非常难看，又问另一个丞相周勃，周勃说： “现在是吕后行使皇帝的权力，臣以为封吕氏为王没什么不可以。” 吕雉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退朝后，王陵非常恼火地跑来找周勃，质问他说： “当初大家歃血为誓的时候，你也是发了誓的，可现在你却违背誓言，由着太后这么做，将来到了地下，我看你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先帝！” 周勃说： “在朝堂上当面阻拦，我是不如您，但要说到保住大汉江山，那您就不如我了。” 没过多久，王陵因此事被吕雉记恨，调去做了傀儡皇帝刘恭的老师，为的是剥夺他的实权，王陵无法，只好借口生病，回老家种田去了。 再说那孩子刘恭，年纪不大，原本做着名义上的皇帝混吃混喝，也能过他富贵安详的日子。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次，小刘恭出门游玩，无意间听到宫女窃窃私语，大家都说： “太后年纪这么小，怎么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来呢？”  小刘恭听后自己也感到奇怪，便私下多番查问，结果被他打听出来。原来自己并不是张嫣的儿子。小刘恭怨恨无比，生气地说： “她怎么能杀了我的亲生母亲而说我是她的儿子呢！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翻过来！” 吕雉听了这话非常担忧，要知道她已经快60岁了，待她死后，天下可不就是小皇帝的？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不能留了，于是吕雉立刻就把他囚禁到牢狱里去了。 有人问起来， “皇上去哪了？” 宫里的人一律回答： “皇上病得厉害，谁都不许见！” 没过多久，吕雉下诏说： “如今皇帝久病不愈，头脑混乱，无法再管理天下事。” 接着就废黜了刘恭，另立新帝刘弘，自然，这也是个摆设。接着，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命人把刘恭杀死了。 当此时，吕雉霸权天下，刘邦的天下已然姓了吕，刘姓家族的人个个噤若寒蝉。但她还不满足，而要把吕家的女儿都嫁给刘家为妻，以防他们有所异动。 这下子刘氏封王的人都不敢喘气了，其间最烫手的山芋，当属赵王。 前面说了，戚夫人的儿子刘如意原本是赵王，结果被杀了。后来赵王的位置就封给了刘友，吕雉把吕家的女儿嫁给他，但赵王不喜欢她，喜欢别的妃嫔，这位吕小姐就跑到吕雉面前说赵王的坏话，说赵王曾说： “姓吕的哪能称王！等太后死了，我一定要灭掉他们！” 吕雉不听则以，一听怒火中烧，当下就把赵王调进京软禁起来，不给吃不给喝，饿得他就快死了。 赵王趴在卧室的地板上大哭： “吕家人抢了刘家人的天下啊！天下都归你们了，做什么还要强迫我们娶吕家女人，现在我那恶毒的婆娘污蔑我，害我饿死在这里！我真后悔没能早点自杀！啊，灭绝吕氏的事只能靠天了！” 隔天，赵王就被活活饿死了。 于是吕雉又调刘恢为赵王，把吕产的女儿嫁给他为妻。这位新赵王是位痴情的汉子，早已有了心爱的女人，小两口恩爱缠绵，时刻不肯分离。新王后知道后，非常气愤，立刻就派人把她毒死了。 赵王悲痛欲绝，又拿她没办法，只好整日醉酒听曲，不到半年就去世了。  吕雉听说后，说： “他为了一个女人就不顾宗庙而自杀，这种人的儿子有什么资格继承王位！” 于是又派人去代国找刘恒，想让他做赵王。 刘恒一看，这位置不吉利，已经死三个了还让我当？还是躲远点好。于是谢绝道： “我甘愿守着自己这块破地过日子。” 吕雉找不到人做赵王，乐得腾给了自家人，于是又封吕禄为赵王。 这年的春天，吕雉已经62岁了，她到宫外参加祭祀大典，回来的路上不知从哪突然冲出来一条黑狗，朝她腋下径直扑了过来，转眼消失了。为此她大病一场，又请术士来占卜，说那只狗是赵王如意的转世。 过了四个月，吕雉就去世了。死前，她还操心地对家人说： “你们一定要牢牢把住宫廷，不要为我送葬，以免被人控制。” 吕雉死后，刘章杀进了宫，为他开门的正是丞相周勃。吕氏一族不论男女老少统统揪出来，当场诛杀。一夜间，曾权势熏天的安乐窝，成了她全家的火葬场，只剩那衰草枯杨。 iiiiiiiiii  往期回顾：读了吕雉，再读薄太后，可知世间之事，并非强求就能得到。吕雉为家族奋斗了一辈子，最后却落得灭九族的下场。可偏偏有人，什么也没做，就落得个富贵清闲。这后续的后宫故事，详见20180514期微博文章《汉武帝母——王娡》。 主要参考文献：《史记·吕太后本纪》《史记·高祖本纪》《史记·留侯世家》《史记·外戚世家》《汉书·高帝纪》《汉书·高后纪》《汉书·惠帝纪》《汉书·外戚传》《二十四史演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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