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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岂需苦味禅  难得学姐在欧洲生活十多年后回国，约好于城中的一个小意大利馆子里碰面。洋老板看来善用Campari调酒，学姐便说起她认识的一个朋友曾经写过一首诗，开头大概讲，很喜欢Campari，也喜欢铁观音，有时还需星冰乐，方得一道滋味来安放心怀。 认识学姐近二十年，早知道学姐是园子里的音乐家，便追问曾否为这首诗谱上曲。学姐笑笑，轻声唱起来，是干干净净的宫商角徵羽，句子间更不作拖延…… 一晃神，好像回到第一次认识学姐的时候。当时我大二，飘飘然自感是文科生几近保护动物的园子里一个小小小才子，胆大包天去九字班大三学长的《法理学》课堂上长篇发言。讲的什么如今完全忘记了，定然是胡扯，主题大约前一晚看的“多元现代性”之类。我讲后，学姐举手也要发言。她侃侃然阐述了一番现代性的统一性，笑请未来的青少年法学家注意一系列文献。老师乃扫地僧，打圆场说现代性和现代化似有一间之隔。——我怎么想，此处却不打算告诉你。可是我再没去过那堂《法理学》课，等自己大三才修，哈。 学姐再次改变我的想法，居然是通过票圈照片。她应该不是有意展示，但是一次偶然间，我看到她书房一架子的德文书。随口问她，学姐方告诉我，这就是德国的法律注释书…… 英伦虽也宗尚分析法学，但毕竟剑宗气宗还有差别。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满山满谷满地乱跑的潘德克顿，心中不由得升起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景仰之情。这若是山居岳峙大猪蹄子理工男面前，除非昧着良心，我不相信他敢不承认这同样是厚重的学问。 学姐雅善音律，我则天生牛耳，永远无法真正懂得她每日不断练习钢琴已臻如何境界。不过我向她兜售巴赫可能抄了朱载堉的十二平均律这种郑和发现新大陆式故事却似乎引起兴趣，学姐相告，乐理中真的藏有人类精神的奇迹，两处哲人都说懂了音乐就懂了人生的泰半。 ——呵。我大概永远不能懂音乐，自然也就不懂人生。不过听学姐哼唱她所作的旋律，虽然定心一念，却感觉她所作的乐曲并非止于原诗所藏的苦禅。 这人间。用耳听，五声云云，秩序井然。用眼观，五色扰扰，条理自现。用心感受用脚行走，五伦悠悠，而五洲远远，乐趣，也就在这边吧。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屠凯”（见底部链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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