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历年间,陕州东南赵一里,有弟兄两人,老大叫尚当,字然公。老二叫尚光,字明公。 他们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世代耕读,家境宽裕。父亲尚选,饱读诗书,在家务农,管理事务。叔父尚逊,学至贡生,任直隶沧州训导。 这样的家庭,兄弟俩自然接受了良好的私塾教育,知书达礼,待人宽厚,很受村民敬重。 尚当有一男孩,叫尚柟,字重南,尚光无子。兄弟二人,把他视为掌上明珠。尚当既要侍弄地里庄稼,又要协助父亲料理家务,忙得不可开交。尚光就自觉承担起教育侄儿的责任。 他尽心尽力,把侄儿当做儿子抚育教养,日夜相伴,形影不离。尚柟聪颖异常,机灵敏捷。跟着叔父,背诵《三字经》、《千字文》,识字写字,成长进步很快。 从相伴玩耍,日常生活,到启蒙教育,学文识字,以至长大后的课外辅导,道德熏陶,礼仪教化,尚光无微不至,关怀有加,不让兄长操一点心。 尚柟在叔父的精心培育下,参加乡试,州考,一路夺冠,最后中了岁进士,也不负叔父的一片心血。从小到大,耳鬓厮磨,亲密接触,这对叔侄,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叔侄感情,非同一般,被村人邻居传为佳话! 老家谱详细记载了此事:“明公无子,抚侄柟不啻己子。朝夕启教,精心培育,直以身任,并不烦兄然公力。后侄补子员,更举明经。” 赋诗赞曰:“犹子比儿不啻儿,殷勤教育并无辞。明经高举文章焕,浩荡恩波累世知。” 兄弟这样悌爱,儿孙也很争气,家境宽裕,一家老小,融洽和睦。这样的农耕生活,使尚当——然公,一生无虑,心宽体健。农作之余,读读书,写写字,品茶饮酒,活的十分逍遥自在。 到了晚年,老人家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白須飘然,举止儒雅,没一点老年蹒跚状态。老家谱说:“无龙钟态,真风流人豪也。” 村东边有一土洞,旁边生长十几棵桃树,每年春末夏初,这里百花盛开,娇艳欲滴,如仙景一般!每年此时,然公吃过早饭,便信步走来,徜徉在桃花树下,逐朵抚摸,细心端详,赏心悦目,不时哼几句戏曲小调,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遇到十五月圆,风清月朗,他兴之所至,在桃花树下流连忘返,夜半才回。儿子尚柟对父亲的举动,十分理解。每当父亲赏花未归,他都在书房点着麻油灯,披衣阅读,耐心等待,直到父亲回来,服侍老人家睡下后,自己才熄灯休息。对待叔父,同父亲一样,不敢有丝毫怠慢。村人评价他是真孝子! 有诗赞:“枫林叶落冷如吴,肃坐俟亲伴月孤。只载应知丹血艳,盥盘余沥倾千壶。” 又诗赞:“寸心知有父,夙夜不嫌烦。天眷无时已,庆余百世春。” 尚当老人,年年赏桃花,夜半不回家。村人并不理解,文盲之人说他:“老不正经。”有点文化的人,戏称他为“花痴”。对此,老人总是笑而不语。弟兄尚光倒解释的很到位:“自古才子多风流,读书才有真性情。只有小康人家,饱学之士,才有赏花审美之趣。农人劳累,温饱不足,懵懂茫然,岂有雅兴。” 家谱赋诗赞颂:桃花洞口绕云霓,遇见人人喜笑提。矍铄是翁曾癖此,风流贪看月丽西。 三百多年前,在生产力十分原始落后,物质十分匮乏的农村,能把生活过得如此闲适,如此诗意,如果不是家谱记载,谁能想象得到呢? 祖先的诗意生活,潇洒神态,既让我们难以想象,又使我们眼界大开! 感谢祖先,珍视家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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