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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精神分裂相处的十二招(二)

 健康慢走 2018-09-15

和精神分裂相处的十二招

6. 重演或预演创伤情境

如果你到精神疗养院去,你会看到患者在和不存在的人对话,在他们的一人对谈中,有时还显得很有活力。由于他们和不存在的人对话,所以一般总认定他们一定是听到有人对他们说话,才加以回答。虽然有时候的确是这样,但许多时候事情并非如此。

我们精神分裂症患者非常敏感,情感很容易受伤。羞辱、敌意的批评和其他心理上的攻击,都为我们带来很深的伤害,留下的伤害也比一般人更严重。因为我们是这样的敏感,所以我们很自然的需要保护自己,使自己未来遇到攻击的时候,能够有所准备。我们所采取的对策之一,就是在脑海中不断重演我们受伤的情境,试着发展某种反应策略,以便碰上类似的情况时,我们不会在严重受伤。于是我们在心里面对自己说:“当时我应该要说……”或者是:“我早该告诉那个家伙我和他一样好”。我们在心理一次又一次地重演或者预演那个场面,演练的时候,常常会发出声音喃喃自语,似乎有一股难以控制的力量迫使我们这么做。

多年以前,我太太对我的之中行为觉得不堪其扰,于是,我们约定,我只有在清晨淋浴或者是修理草坪的时候,才可以做这类行为。割草机的马达声,往往能盖掉我喃喃自语的声音。

精神分裂症患者必须了解到,我们很容易会自言自语,而这种行为常会让正常人感到烦恼;我建议精神分裂症的伙伴们,当我们有需要做这件事时,和我们需要做其他不受社交礼貌欢迎的举动时一样,我们最好赶紧为自己找一个借口,一个人退到洗手间或者其他可以只有我们一个人的地方,重演或预演到我们可以顺利的从自己的社交系统中表达出来时为止。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时常发现自己在社交场合时,会以温和的语调一个人喃喃自语,此时我最感激那些知道我有精神分裂症障碍的人,我想他们因此会预期我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所以当他们看到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就比较不会感到困扰了。

7. 情绪反应

情绪反应是伦敦精神医学学会的乔治·布朗和他的同僚率先于一九五零年度所提出的概念(Brown·Carstairs&Topping1958)。布朗以被要求出院的精神分裂症病人做为研究对象,分析患者的家庭互动因素和其病情复发之间的关联性,研究结果发现,那些和情绪反应强烈的家人相处的病人,比那些和较少敌意或者是情绪反应较缓和的家人相处的患者,要更容易发病。研究更进一步发现,情绪反应和病情复发的关联性,不受病人出院时症状的轻重程度影响。

根据与崁不威这个地方的家属会谈的结果,高情绪反应者是依照下面三种表现来定义的(Brown&Rutter1966):

1. 以憎厌、反对、不喜欢等这种严苛语调,像是代表批评意味的音调、频率、节奏或强度的声音来谈话。

2. 以敌意的语调做人身攻击。

3. 情绪上过度反应、不断的过度忧心一些小事情、过度保护的态度、干涉的行为。

上述各项都会增加患者再发病的概率,无法接受这些正是精神错乱的一部分,我们有精神错乱问题的人,必须要了解,我们面对前述态度是很脆弱的。时常和精神分裂症患者接触的人,也必须要知道,我们患者对批评、敌意和高度情绪反应,特别的敏感。

就像是戒酒无名会成员一样,我们精神分裂症患者,必须要尽量避开那些会让我们情绪过度反应的人、事、时、地、物。不过,当然了,这些很难全部躲得掉,当我们处在可能碰上敌意批判的情境时,我建议我们能够建立一套和别人沟通我们有这方面障碍的机制,来保护我们自己。几年前,我做了一张卡片放在皮夹里,每当找发现别人对我的批评不公正的时候,我就会把卡片递给那个正在批评我的人看。卡片上写着:

“不好意思!我必须告诉你,我是一个有精神方面问题的患者,当我被严厉指责、蔑视、侮辱或遭到其他的压制时,很容易就会引发出情绪上的病症,能否请您用另外一种不会刺激到我的方法,重新把您的看法再说一次。谢谢您的体贴。”

虽然我不常亮出这种卡片,但我发现,当我随身带着这个卡片时,心理感到笃定得多。

8. 压力和刺激

不久前,三名我们医院的病人,成为地方上探讨精神疾病的新闻节目的访问焦点,他们三个人在节目中都表现得很好,但很不幸的,在上完节目的三个星期内,这三名病人都因为发病而再度住院。我自己在常在参加研讨会的时候或者是研讨会结束不久后崩溃;我同时也发现,即使是逛一趟购物中心,也会因为有太多的刺激,而让我觉得备受压力。

精神分裂症患者必须了解,兴奋刺激的环境就和挫折压力的环境一样,都会让他们受到过度刺激,我们需要发展一些技巧,来限制过度刺激对我们的身心影响。我发现,当我察觉到自己处在过度刺激的状态下时,如果能够很礼貌的告退,离开这个环境,会很有帮助。如果是在研讨会场,我可以退到自己的房间,若是在购物中心,我会退到一个刺激度少一点的地方。

我发现,如果提前知道自己会有一段较长的时间,要处在有高度压力或刺激的环境,那么预先增加我所服用药物的剂量,会有帮助。

出席一些参加者可能会有刺激对话的会议时,我发现,如果能够从参加者围坐的地方离开,坐到离语言交锋处远一点的地方,会很有帮助。在讨论重要议题的会议中,离开常会发生的讨论战场火线,心理的负担会小得多。

9. 音乐和嗜好

因为我们精神错乱的原因,就是理性思维的能力受损,所以我们若能从事不需要用到逻辑思考能力的活动,会有益处;音乐、艺术和诗歌创作,都是我们比较容易掌握,可以尽力表现的领域。因此,我鼓励精神分裂症的障碍者,能够多以这些形式来做沟通表达。

提姆·伍德曼(Tim Woodman 1987)现身说法,“真正有帮助的是艺术治疗。我从绘画中获得很大的满足,它在某方面似乎回应了我说不出来的、对自我统整的渴望。”

拿我自己的例子来说,我发现花一段时间跳舞,非常具有治疗性。这是一种以非理性方式表达自我,帮助自己从不断累积的压力中脱离的方法。通常这类的音乐或艺术表达,所呈现出来的方式不受别人赞扬,但是,我们表达自我这样的一个事实,是最有治疗效果的。这种活动有一个说法,叫做“柴房活动(woodshedding)”(J.S.Strauss,自我沟通(personal communication),December 17,1990),名称取自爵士乐,讲的是音乐家原离人群到柴房去,实验各种不同的声音,直到声音一众人会喜爱的形式出现。对于我们精神分裂症患者来说,不管是用艺术、音乐、或诗的创作来从事柴房活动,都可以动态的为我们自己建立一座回归正常世界的桥梁。

不久之前我的一名时常在写诗的女病人,写了一首我觉得对于心理卫生工作者极有启发的诗,诗的内容是:

“请做我的导师

而不是传教者,

在我学习的时候,

请给我回转的空间。”

10. 羞耻和歧视

传统上,我们这些罹患精神心理疾病的人,被社会所拒绝并被安置在与世隔绝的收容场所里。像是“错乱”、“疯狂”、“神经病”这类字眼所形容的东西,都表示是正常人认为毫不重要、可以马上丢掉的东西。就在三十年以前,我们这些被断定为疯了的人,仍然遭受隔离命运,不能够回到社会上,所以,在我们开始回到社区的时候,我们无法收到一般人欢迎。如同我最近所写的一篇文章(Frese1993 b)所说的,电影经常把精神病患描绘成怪物。而当我们中间有某个人,杀了人或者是以什么奇怪的方式犯罪的时候,媒体总是把焦点都放在犯案者罹患精神疾病这件事上面。

一般人可以公开地、甚至是轻松地表示自己患有癌症或心脏病的同时,精神分裂症的话题,却总是带来恐惧或嘲弄的情绪反应。正常人一想到,和严重精神病患者比邻而居、或者是一起上学、或同在一个办公室的时候,总感到惴惴不安,我们常吓着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

最近全美精神健康消费者协会(National Mental Health Consumers Association),提出六项全国性的议题,其中一项议题就是歧视,其主张如下所述:“歧视,虐待,排斥,污名化或其他的社会偏见,都应该要找出来,并且在任何机会中予以强烈的驳斥。”为此,还成立了一个“全美污名清除大队(National Stigma Clearinghouse)”(地址为:260 Washington Ave.AlbanyNY 12210USA),积极的监督并挑战媒体对精障者的刻板报道。

对我们这些重回社会并发现自己并不受欢迎的精神疾病患者而言,我们面对挑战,我们必须同心合力,一起来改变那个有时候我们称之为“变态的正常社会”对我们的观感。现在我们越来越多人,愿意公开自己的障碍特质,我们有责任尽量的和别人分享我们对精神疾病的认识,这样恐惧就会减少,了解与接纳就会增加。要对抗大众对精神疾病负面印象的好方法,当然就是宣传精神疾病患者的正面形象。麦克·杰夫(Mike Jaffe1993)和他的家人,就为我们人家提供很杰出的服务,他们印制并到处张贴海报,告诉大家:“精神疾病患者丰富了我们的生活”,上面列举实际的例子,包括作曲家罗伯·舒曼(Robert Schumann)、舞蹈家拿斯洛夫·尼金斯基(Vaslov Nijinski)、剧作家由金·欧尼尔(Eugene ONeill),以及其他许许多多有高成就同时承受精神疾病的名人。

当然咯,提到反歧视议题的时候,我不能够不提“美国残障者法案(Americans with Disabilities ActADA)”,这部近年通过的法律,在诸如平等工作机会的确保上,跨出了一大步,建立了过去二十几年来的法律保障。

许多活跃的消费者/博生者都指出,伴随着严重精神疾病的污名化标签,在很多方面来说,都比疾病本身更让事情恶化。

11. 康复和自我现身

自从我决定把自己的情况公开、甚至于是公诸于世之后,我获得媒体广泛的关注,其中一种结果是,有许多康复的精神疾病患者纷纷和我连系,其中不乏专业领域的人士,他们都不曾公开病情,他们把这种事告诉别人,特别是他们工作上的老板,是不是明智之举。前不久,我想出一个接触像是上司之类的人的对策。

病友员工先是拿一篇有关我个人或者是其他康复病人的文章,给老板看,如果老板的反应是正面的,像是表示:“这个人一定很有勇气,而且他一定很贡献”,那么,你就知道,告诉他你自己的背景可能是安全的。

相反的,如果老板看了文章之后的反应是,“我很高兴我们没有和这种阿答的人一起工作”,那么,你就得小心一点了。有趣的是,试过之中策略的患者,两种反应都遇到过。那些获得正面回应的人,多半会进而公开自己是也是康复病人的背景。通常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大解脱,因为背负着“羞耻的”秘密,是很累人的。当我们消费者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在会议上或者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我都常听到那些还未现身的人,大叹类似:“我对于躲躲藏藏感到厌倦极了”的苦水。

不过,从现实的角度上来看,许多人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公开他们的过去比较好。美国残障者法案提供保护,在你公开障碍之后仍遭受歧视对待时,可以有一些帮助。

如果你决定不承认自己生病,那么你怎么解释自己住院的那段时间?如果你事实上没有就业,如何去回答别人问你靠什么过活的问题?许多精神疾病患者都觉得很难处理这类问题。

我建议,你可以回答说,你是一位作家、艺术家、或者(精神心理健康)顾问,或者是自由骑士等,随着你消磨时间的主要方法来回复。这些答案都不算是说谎,这些工作不需要有固定的雇主或者是工作地点,有很广的解释空间。

不管你决定要或不要公开现身,都是一个自我的抉择。如果你年级已长,有一个好的职业,特别如果是在精神心理卫生领域工作,那么公开你自己的患病背景,可能相对安全些。当然了越接近你退休的时候,时机越好,如果你还年轻,职业生涯才刚起步,那么该要公开到什么地步,你最好多做三思。你一定要记得,一旦你告诉别人自己的情况,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一旦你公开现身之后,你将会遇到侮辱、阴险等,如果你决定站出来,最好先准备好,将来要花力气教育我们那些“病态的正常(chronically normal)”朋友们。

12. 支援网络/消费者团体/自助

每当我出院后,我总是知道会有一些和我一样,接受过住院治疗的人,现在已经回到社区中。但是没有机会认识这些人,每件事都被藏起来,没有什么实际的方法,来帮助我们遇到有着类似经验的人。所以,做一个康复的精神病人,是一种非常孤独的遭遇。和我一样,有太多出院的病人,大半份的时间,只是一个人孤单的在看电视,或者是对着墙发呆。

很幸运的,这种情况现在已经有了改变,十几年前,全美精神疾病联盟(National Alliance for the Mentally Ⅲ;NAMI)成立了,现在几乎每个州和大城市,乃至于一些小城市,都有一些精神疾病亲友的定期聚会。这个团体,大部分都同时鼓励着精神疾病患者本身,以及他们的家属。NAMI里面有一个康复之友所组成的消费者会议(Consumer Council),这些团体里面的成员们,在NAMI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在本文撰写的时候,病友们在NAMI的理事会里占有三席。

NAMI这个组织一样活跃的,还有两个独立的全国性消费者团体,他们在建立病友网路以及鼓励康复病友上,同样的用心。精神疾病搏生者全国联合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Psychiatric SurvivorsNAPS),极力为保护精障者权利而奔走,他们反对任何形式的强制治疗,有一些康复的病友,对强制治疗非常感冒。NAPS的联络地址是:P.O.Box 618Sioux FallsSD 57101USA

第三个康复之友时常参加,时常讨论公共政策的全国性组织,是全美精神心理健康消费者协会(the National Mental Health ConsumersAssociationNMHCA)。这也是一个独立的机构,传统上它对于强制治疗这个议题,并没有一定的正式立场。NMHCA的总部设在:4401-A Connecticut Ave. NW,Suite 308Washington D.C. 20008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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