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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蚨园之管子——为何有瑕疵的管仲比孔圣人还成功?

 雲泉 2018-09-18

天蚨园之管子——为何有瑕疵的管仲比孔圣人还成功?

嵩山天蚨园位于登封少室山清澈崖下,占地60余亩,黛瓦白墙,茂林修竹,古朴秀丽,环境幽美,宛如世外桃源。非常适合研学旅行、企业培训、旅游接待、团体聚会、禅修辟谷、书画写生、丹道修真、道医养生等活动。历史上颍考叔管仲鬼谷子张良李渤等均在此隐居耕读,号称天蚨园五友。天蚨园是嵩山的“隆中”,坐标对比史上之春秋孔夫子杏坛、战国鬼谷子道场、隋唐文中子龙门等。蚨子学堂是以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稷下学宫”概念建立的一个国学讲堂,追慕春秋古风,学习吸收春秋战国“士”的精神,蚨子学堂所教乃大人之学,定位为实学。追求真才实学,修炼雄才大略。不袖手空谈心性,也不沉迷逐物异化。凭盛德立命,以大业安身。

今天讲讲为何有瑕疵的管仲比孔圣人还成功?

管仲(约公元前723年-公元前645年),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谥敬,春秋时期法家代表人物,颍上人(今登封天蚨园附近人)。是中国古代著名的经济学家、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

天蚨园之管子——为何有瑕疵的管仲比孔圣人还成功?

管仲像

知他者,赞他是:圣人之师、千古一相;厌他者,贬他曰:器小、不俭、不知礼。千百年间,关于管仲的评定始终有着鲜明的对立冲突。是是非非,云山雾罩,管仲似乎成为古代思想家中的“非主流”。细思量,作为开诸子百家风气之先,集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于一身的人物,其人其事其言值得后来者深思。

有思想者,就一定能成就理想吗?

如果把管仲和晚他170余年出生的孔子做比较,或许更易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两个人都是有巨大成就的思想者,且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那就是:平灭天下之乱,让家国百姓归于安宁。所不同者,管仲实现了自己理想,孔子没有。

虽然孔子说:“苟有用我(执政)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但事实是,孔子五十二岁时升为鲁国大司寇,摄相事,可三年后被迫出走鲁国的时候,鲁国不但没有出现大治景象,反而桎梏了国民的思想、拖滞了经济发展,使这个曾称霸春秋时代的鲁国一蹶不振,在整个战国时代再难称雄。故有人说:孔子治残了鲁国。

而回观管仲,他三十八岁出任齐国宰相,治齐四十年,不但创建了完备且成熟的思想体系,使本来贫弱的齐国民富国强,成为春秋时代的第一个霸主,还通过北战山戎、尊王攘夷等手段,成功安定了天下的混乱局面,更阻止了外族的入侵,保护了华夏文明。对此,孔子也不无赞许地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即:要是没有管仲相齐国而安天下,华夏文明就会因外族入侵而灭绝,我们就会退化成披头散发、反穿衣服的野蛮人了。

既然管仲这么成功,为什么后人不崇管仲而尊孔子呢?为什么千百年来他一直被历史刻意淡化呢?

原因只有一个,管仲不是完人,他才智虽高,却行有“微瑕”。

就做人而言,首先孔子就轻视管仲,认为管仲在齐国任宰相期间,接受了齐桓公馈赏的三处家产仍不知足,还大肆囤积财产,生活不知节俭,用人不知一个官员可兼任多职以节约开支,甚至还与国君比排场--国君用屏风挡在门外,管仲也用屏风挡在门外;国君宴饮来访之国君,堂上有安放酒杯的土台,管仲宴饮也有那样的土台。所以孔子评管仲曰:管仲不知节俭、不懂礼数,如果管仲这样做也算懂礼之人,那还有谁不知礼呢?当然,这只是孔子的一面之词,在“诸侯封疆而有国,大夫封邑而有家”的先秦时代,真实的管仲,奢而不腐。管仲之所以这么做,其实背后藏着做人做事的大智慧,具体内因,笔者会在后续的文章中单独解析。

就做学术而论,与“处处较真却脱离实际”的空谈理论家相比,管仲“直指人性且过于实用”的学术风格也是一种“瑕疵”。因为从封建王朝统治者的角度考量,不论是管仲其人,还是《管子》其书,内中所蕴藏的经世治人大智慧,一旦有人掌握,便会成为阻碍其统治,甚至推翻其封建统治的“大毒瘤”,所以历代王朝自然要对其刻意雪藏。至于为什么是雪藏而不是销毁?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统治者要理世治人,也必须要从管仲和《管子》中吸收营养。

史书往往由没有实践经验的文人写就,他们只羡水上莲,不崇泥中藕。评价历史人物时总不自觉的隔一层有色眼镜,甚至会夹杂嫉妒、利益等人性阴暗的成分,所以在他们眼中,孔孟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才是恒对,老庄的“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才是恒好,完全不考虑人性中最本能的“临事方知一死难”现象。而以这种脱离实际的学术思维看,管仲自然有很多瑕疵。当然,照此标准度量,世上恐怕亦无完人。

盲目地在一点一滴上较真,是做不成大事的。对比管仲与先秦诸子,虽然管仲在后人心目中的名望虽不如老子、孔子高,但他无疑仍是最出色的一位。因为诸如韩非、墨翟,甚至孟轲、庄周等,他们基本上都是游说列国,通过贩卖学术博取一定知名度的文化浪人,只有管仲将学术作了成功的实践,且获得了善终。也正因此,《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曾以管仲为例,并引申对比了一些先贤说:“古之将相,疵咎实多……然子夏(汉代宰相)无亏于名儒,浚冲(竹林七贤之一)不尘乎竹林”。


天蚨园之管子——为何有瑕疵的管仲比孔圣人还成功?

管仲拜相

从失败商人到国相

公元前686年,一位叫管仲(?—公元前645)的齐国家臣拉弓满弦,向公子小白射出凶猛的一箭,令镞响处,只见小白应声落马。

这一年,地处山东半岛的齐国发生内乱,齐襄公被弑,朝政一时空虚。他的两个兄弟——公子纠和公子小白此时都被流放在外地,因此谁先赶回到都城临淄,谁就最有可能登基。纠和小白的身边各有一位谋士,一个叫管仲,一个叫鲍叔牙。

小白接受了鲍叔牙的一条计策,向莒国借了兵车,日夜兼程回国。辅佐纠的管仲见此情景,就自告奋勇率30乘兵车到半途中去截击小白。在即墨城附近,管仲一箭将小白射下马。然而,这一箭只射中了战袍上的带钩。死里逃生的小白及时归国掌权,是为齐桓公。

当了国君的小白论功行赏,想拜鲍叔牙为相,同时当然还要宰了管仲。谁知鲍叔牙却对他说,“我的才能只能让齐国平安,如果您要称霸天下,一定得拜管仲为相。”

鲍叔牙与管仲其实是一对常年合伙做生意的好朋友。

管仲名夷吾,字仲,出生于颖上(今安徽颖上县)一个没落贵族家庭。他少年时替人牧过马,后来结识了年稍长于他、家境颇好的鲍叔牙,两人合伙做皮毛生意,他们游走于燕、赵、齐三国之间,曾在现今河北省的蠡县一带规划过三十个大小不等的皮毛集市(时称墟)。一直到今天,那里仍是北方最大的皮毛市场之一。

管仲早年的名声似乎不太好,是一个爱贪小便宜和贪生怕死的家伙。他与鲍叔牙合伙做生意,本钱大多是鲍出的,可是赚了钱以后,管仲却要分大头。鲍叔牙的仆人们很不忿,鲍却说:“这没什么,管仲家里穷又要奉养母亲,多拿一点没有关系。”他们的生意后来好象破产了,西汉刘向在《说苑》一书中说管仲“三辱于市”,也就是说他不是一个特别成功的商人。管仲还曾到处去求官,可都干了没多久就被辞退了。他和鲍叔牙一起去当兵,每次打仗总是逃跑在前,大家就骂管仲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鲍叔牙又站出来替他说话:“你们误会管仲了,他不是怕死,他得留着他的命去照顾老母亲呀!”到了后来,他们就分别投靠了公子纠和公子小白。

鲍叔牙向齐桓公举荐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奇怪的事情。不过更奇怪的是,齐桓公居然言听计从,真的把管仲拜为国相。

在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具有完备的经济思想的人正是管仲,他辅佐齐桓公成就了春秋时期的第一个霸业。

齐国在众诸侯国中并不是最显赫的一个,它的祖先不是周王后裔,而是辅佐武王灭商的姜尚。齐国的疆界“东至海(黄海),西至河(黄河),南至穆陵(今山东省临朐县),北至无棣(今山东省无棣县)”,所以司马迁称之为“区区之齐在海滨”。

管仲兴齐,靠的并不是兵戈征伐,司马迁如此评论他的当国之道:“其为政也,善因祸为福,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也就是说,管仲最擅长的是配置资源,提高效率,以妥协和谨慎的方式重建各种秩序。这些特征无疑很有点“企业家的精神”。

天蚨园之管子——为何有瑕疵的管仲比孔圣人还成功?

冶盐铁生产

盐铁专营的“始作俑者”

管仲十分强调政府对经济的宏观管制,手段是从财政、税收和价格三方面入手。管仲对后世影响最大的产业管制政策是盐铁专营,它几乎成为历朝历代的经济保障。

在农耕时期,盐和铁是最为重要的两大支柱性产业,无一民众可以须臾离开。更重要的是,这是唯一的工商合营产业,其原料得自天然,有垄断经营的优势,从业者一面自制商品,一面自行贩售,商业资本与产业资本辗转变化,繁殖累积,其财势不可阻挡。古往今来,中西各国,它们都是产生巨富的产业领域。自西周以来,就有一些诸侯国将盐铁经营收归朝廷,然而从来没有人将之视为国策,绝大多数的治国者仍然以征税——特别是农业税为国家最主要的收入,其区别仅仅在于,是按人头征收还是按土地面积征收。管仲最大的创新在于,他在税赋收入之外增加了专营收入,并将之制度化。

管仲以盐和铁的专卖收入做过举例说明。

他说,万乘之国的人口约为千万,如按成人征人头税,应缴纳者约为一百万人,每人每月征三十钱,为三千万钱。如果进行盐的专卖,每升盐酌量提价出售,每月可能得到六千万钱,就可望得到一倍于征人头税的收入。在表面上,朝廷确乎不曾征税,不致引起人民的“嚣号”反对。不仅在国内如此,还可运盐出口而获取重利,这等于煮些白开水就可以迫使天下人向齐国纳税,即“煮沸水以籍天下”。

铁的专卖也是一样。管仲说,大凡一个农户,无论是从事耕作还是做女工,都需要针、刀、耒、耜、铫、锯、锥、凿等铁制工具,只要在一根针上加价一钱,三十根针就可收三十钱,即等于一人应缴的人头税,由此类推,则全国收入总数亦不下于人头税的征收总额。表面上,朝廷并没征税,实际上是“无不服籍者”。

管仲提倡盐铁专营,但不是主张官府亲自下场,设立官办盐场或官办铁厂。

比如盐业。齐国滨海是产盐大国,食盐是最有竞争力和价格话语权的战略商品。管仲实行的是专卖政策,开放盐池让民间自由生产,然后由朝廷统一收购。《管子·戒第》和《管子·轻重甲》中记载了当时的景象:盐池开放后,煮盐之人纷至沓来,四个月内就得盐三万六千钟,为了维持朝廷对盐的垄断权,防止盐价因生产过度而大跌,管仲随之下令,对煮盐的时节进行控制,只准在头年的十月到第二年的正月这四个月的农闲季节煮盐,到了孟春二月,农事开始,就不许聚众煮盐。由于控制了盐业的销售和产量,进而控制了价格,齐国的盐销售到国外去,可以抬高到成本的四十倍,朝廷和商贾都得利颇丰。

在冶铁业上,管仲实行的是官办民营。他首先严厉地强调了朝廷对所有矿山资源的垄断,所谓“泽立三虞,山立三衡”,他出台法令宣布,只要一发现矿苗,就马上要由朝廷保护和封存起来,有擅自开采者,左脚伸进去的砍左脚,右脚伸进去的砍右脚(“苟山之见荣者,谨封而为禁,有动封山者,罪死而不赦。有犯令者,左足入,左足断;右足入,右足断”)。

在垄断了资源之后,管仲又控制了铁器的定价权,并对所生产出来的铁器实行统购统销。在这些前提之下,管仲开放冶铁作坊业,允许由民间商人自主经营,其增值部分,民商得七成,朝廷得三成(“与民量其重,计其赢,民得其七,君得其三”)。管仲反对朝廷自行冶铁的理由是,“如果派服刑的犯人去冶铁,一定会逃亡而管不住,如果派平民去,就会抱怨朝廷,到时候边境有难,谁也不愿意为朝廷打仗。所以,不能为了冶铁而造成国民的分裂。”

盐铁专营的做法并非始自管仲,却是在他那里形成了制度并取得显著成效,它对后代政权产生了重大且根本性的影响。它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中国式经济制度,增强了朝廷管控经济的能力。从管仲的论述中可见,他事实上是将盐铁的专卖看成为“变相的人头税”——因为盐铁的不可或缺性,朝廷通过对其的控制,实际上对每一个人变相地征收了“税赋”,而在表面上,民众似乎没有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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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治齐

宏观调控的高手

由于在盐铁专营中获得了巨大利益,相对的,管仲在其他产业的税收上就表现得非常宽厚。

在重要的农业税上,两年征税一次,大丰收之年,每年征百分之十五,中等之年,每年征百分之十,下等之年,每年征百分之五,如遇饥荒,则免税。在历代历朝,这都是非常轻的税赋政策。此外,管仲还建立了储备粮制度,朝廷采购囤积了大量粮食,其数量足以控制市场粮价的波动,以达到丰饥平衡的功效。

在进出口贸易上,除了鱼盐出口免税之外,其他商品的关市之征,仅为1%-2%的税率。齐国强盛起来之后,管仲甚至以霸主身份统一各国的关贸税赋。公元前679年(齐桓公七年),齐国会盟各国诸侯,达成关税协定,市场交易的税赋为2%,进出口关税为1%(市赋百取其二,关赋百取其一)。第二年,再度会盟诸侯,规定与会各国要修建道路,偕同度量标准,统一斤两称数。(“修道路,偕度量,一称数”)。管仲的这些做法,好比是在创建一个区域经济的关税同盟体,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看来,仍然是国际贸易的游戏惯例,毫无落后之感。

管仲还是一个运用价格来调剂经济和增加朝廷收入的高手。他曾举例说,如果朝廷掌握了大量的布,即不必再征布税,而要征于原材料麻,麻价因课税涨十倍,布价就可能因此而上涨至五十倍;同样道理,如果朝廷掌握了大量的织帛,就可征课原材料丝的税,这样又可使织帛的价格上涨十倍。在国际贸易上,他主张根据不同的情况来对待国际价格水平,所谓“因天下以制天下”,如果国际商品的质量高过本国,他主张提高该商品在本国的销售价格,这样就可以引导外货的输入。(“致天下之精材若何?管子曰,五而六之,九而十之,不可为数”)。如果要奖励出口,就要压低出售价格,“天下高而我下”。

管仲的经济思想中,最为奇特的一项是鼓励消费,他甚至倡导奢侈,这在古往今来的治国者中可谓仅见,在《管子》一书中就有一篇奇文《侈糜篇》。

中国历代的治国思想向来以倡导节俭为正途。然而管仲却提出“俭则伤事”的观点,在他看来,大家都不消费,就会造成黄金(货币)的消耗少,从而妨碍生产营利的活动,故曰“伤事”。(“俭则金贱,金贱则事不成,故伤事”)。要如何才能推动消费,他的答案是,多多消费,甚至无比奢侈地去消费。(“兴时化,若何?曰,莫善于侈糜”)。

管仲的这一论述曾经迷惑了此后数千年的学者,很多他的信奉者言及于此,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顾左右而言它,要么百般替管仲声辨。直到近世,历史学家郭沫若才给予了合理的解释。郭沫若认为,“他是肯定享乐而反对节约的,他是重视流通而反对轻视商业的,他是主张全面就业而反对消极赈济的,为了能够全面就业,他主张大量消费,甚至主张厚葬。他的重点是放在大量消费可以促进大量生产这一面。因而在生产方面该如何进行,如何改进技术之类的话,他就说得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

管仲倡导奢侈的理由是,“丹沙之穴不塞,则商贾不处”,“富者靡之,贫者为之”。就是说,只要不人为地堵塞利源,商贾就会日夜不息地从事营运而不知休息,而富裕的人只有不断地消费,贫穷的人才有工作可做。为了强化自己的观点,管仲甚至做过极端的比喻,他建议在煮蛋之前应先加雕绘,在烧柴之前要先加雕刻。(“雕卵然后沦之,雕然后爨之”)。

正如郭沫若所指出的,管仲本人就是一个富足的享乐主义者。孔子说他的奢侈堪比国君(“其侈逼上”,《韩非子·外储说左下》),《史记》说他“富拟于公室”。《韩非子》和《论语》等书还记载,齐桓公把齐国市租的十分之三赐归于管仲。

当然,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管仲对侈糜的推崇,并不仅仅为了自己的享乐。在《管子·乘马数篇》他谈及了一个非常先进的观点。他说,每当年岁凶歉的时候,人民没有本业可作,朝廷就应该进行宫室台榭的修建,以增加人民的就业,尤其要雇佣那些丧失了家产的赤贫者。这时候修筑宫室,不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增加就业,平衡经济。

这种通过固定资产投资来刺激经济复苏、增加就业的做法,在当今之世并不罕见,可是在2000多年前就有这样的智慧,确实是让人惊叹的。据美籍华人学者杨联升的考据,在漫长的中国经济史上,除了管仲,只有宋代的范仲淹(989-1052)曾经有过类似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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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商战胜于兵战

管仲治齐,很快就使齐成为最强盛的国家。齐桓公曾多次召集诸侯会盟,俨然成为诸国的盟主,《史记》称其“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在整个春秋时期,齐桓公是第一个霸主。

然而,无论是齐桓公还是管仲,都没有取周而代之的雄心,也没有兼并各国的想法。他们理想中的霸业,就是成为列强中的老大。在国际事务中,管仲提出的口号是“尊王攘夷”。齐国有三万装备精良的军士,是当时无人敢于争锋的兵力,管仲却没有用它去征伐四野,而是“方行于天下,以诛无道,以屏周室。”终齐桓公一代,只灭过谭、遂两个小国,甚至还曾经帮助宋、郑等邻国复国。在国际公共关系上,管仲也显得大手大脚,他派游士出国都“奉之以车马衣裘,多其资币,使周游于四方。”当其他国家的使节到齐国来时,管仲则让他们空囊而来,满载而归(“垂囊而入,载而归”)。

管仲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他似乎更乐于用商战的办法来削弱其他国家的势力。在《管子·轻重戍》中便记载了两则十分精彩的案例。

齐国旁边有两个小国,莒国和莱国,多年以来与齐摩擦不断。齐桓公即位后问计于管仲,“莒、莱两国又有农田,又特产紫草(一种染料作物),国力不弱,如何对付?”管仲说“这两个国家出产紫草,而我们却出产铜,您就派遣一些没有作战经验的士兵去采矿冶铜,铸成货币,再用它高价购买两国的紫草。”

莒、莱两国的国君听说齐国高价收购紫草,当然大喜过望,在他们看来,铜币是人们所珍重的,而紫草则是我国特产,用我们的特产换取齐国所有的铜币,这样一来,齐国终将被我们兼并。于是,两国民众在朝廷的号召下纷纷放弃了粮食生产,而去种植获利更高的紫草。第二年,管仲突然命令所有采矿冶铜的士兵全部回去种粮。然后,停止向莒、莱两国购买紫草。如此一来,两国粮价顿时大涨,每钟粮食竟高达370钱,而齐国的粮价只有每钟10钱,莒、莱之民纷纷投靠齐国。经此一役,两国国力大减,不得不归附齐国。

另外一场商战发生在齐和鲁、梁之间。鲁国和梁国都是东方的大国,特别是鲁国,向来与齐国并称“齐鲁”。

鲁、梁两国的民众擅长织绨,这是一种色彩光亮、质地丝滑的丝织品,用以裁剪而成的衣服是当时最高档的服装。管仲就恳请齐桓公带头穿绨衣,还让他的左右侍从也同样跟随。很快,穿绨织的衣服成了齐国上下的时尚。虽然绨的需求量猛增,供不应求,管仲却不允许本国人生产绨织品,而是一律从鲁、梁国进口。为了大张声势,他还特意安排齐桓公穿着绨衣到齐国与鲁、梁交界的泰山南面去炫耀了十来天。管仲召集这两国的商人,对他们说,“你们为我织绨十匹,我给你们三百斤铜,如果织了百匹,我就给三千斤铜。这样一来,你们两国即使不向人民征收赋税,财用也足够了。”

鲁、梁两国如同莒、莱一样,果然中计,在朝廷的鼓动下,民众纷纷从事绨的纺织,农事因此荒废。一年多下来,粮价果然暴涨。此时,管仲如法炮制,下令关闭与鲁、梁的通商关口,不再进口一匹绨布。两国经济顿时崩溃,难民纷纷涌入齐国,管仲顺势让他们去开拓齐国的很多荒地,反而促进了农业的生产。鲁、梁从此一蹶不振,鲁国的国君不得不亲自到齐国去纳币修好。

管仲用不起眼的紫草和绨布,不战而屈四国,是中国古代史上罕见的商战案例。他无疑利用了国际贸易中的供求关系,其手段之高妙和狠辣,迄今仍让人叹服。

没过多久,管仲又把矛头对准了楚国。楚国强大,是齐国称霸最大的劲敌,也是中原诸国最大的威胁。管仲就建议齐桓公养鹿,营建百里鹿苑,并从楚国大量高价收购,同时,以低价出售粮食。在齐国的价格哄抬下,鹿价飙升,楚人纷纷进山猎鹿,良田大量荒芜。看到时机成熟,管仲忽然禁止粮食出口,同时禁止养鹿。这样一来,楚国粮食告急,粮价飙升,楚人无钱买粮。管仲又将粮食遇到南部楚国边境低价贩卖,楚人纷纷逃奔齐国。公元前656年,齐桓公帅齐、宋、陈、卫等八国联军陈兵楚境,楚国士兵无心恋战,楚王只好在召陵与齐国媾和。这便是史上著名的“召陵之盟”。召陵盟成,齐国霸业达成。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管仲是世界经济战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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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毁敌国

制造经济泡沫摧毁敌国

泡沫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经济都是致命的,因为一旦经济泡沫破碎,那么就会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危机。这种危机现代社会的人们已经不是经历过一两次了。其实在古代也有过经济泡沫,而且还有人善于制造经济泡沫摧毁敌国经济,进而征服这个国家。春秋时期的管仲就是玩这个的好手。

管仲在齐国进行改革,齐国的实力一天天壮大,就对附近的小国家有了觊觎之心。那么怎么用最小的代价去征服这些国家呢?管仲开始玩起了货币战争。春秋时期有个国家叫做代国,这个国家的有一样特产那就是狐狸皮,尤其是这个国家有一种叫做狐白的狐狸,这种狐狸十分稀少,而它的皮毛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管仲派人告诉代国人,齐国要大量收购狐白皮,而且出了很高的价格。代国人动心了,所以全国人都上山去抓狐狸,希望能从齐国那里换钱。久而久之,代国因为全民抓狐狸而导致田地无人耕种,粮食产量大量减少。

在古代农业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代国荒废农业自然国力下降。与代国有仇离枝国见到代国国力衰退便趁机发动了进攻。但此时的代国根本招架不住,便投降了齐国,齐国就这样征服了代国。

在春秋时期,齐国与鲁国是当时相邻的两个大国,而这两个国家之间有一个小国叫做衡山国,这个国家虽小但是制造兵器却是一流。管仲在衡山国大肆购买兵器,似乎要准备大军,而面对齐国的这番动作,其他国家也开始收购衡山国的兵器,几个大国似乎是在进行军备竞赛一般。因为多个国家抢购兵器,衡山国的兵器价格猛涨了20倍。所以衡山国开始全民打造兵器,这也使得衡山国粮食的产量急剧下降,但是好在衡山国卖了兵器有钱,可以向齐国等大国购买粮食。

就在衡国人热火朝天的打造兵器的时候,管仲突然下令停止收购兵器,而且拒绝向衡山国再售出粮食。衡山国呢?兵器都卖的差不多了,粮食又买不到,一下便陷入了慌乱。齐鲁两个国家便开始对衡山国发动进攻。最后,衡山国只能向实力更为强大的齐国投降。一场货币战争就能打垮一个国家,不得不说管仲的经济头脑绝对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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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匡天下

后记

管仲治齐四十年,国强民富。都城临淄成为最繁华富足的城市,据计算其居民达30万人之多,在当时世界上是最大规模的城市,与其同时期的雅典的人口不到5万。《国策·齐策》如此记载它的不可一世的繁荣景象——“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高气扬。”

管仲流传下来的文字很多,思想庞杂,几乎是道家、儒家及法家的渊源。到西汉初期,刘向搜集到了564篇署名为“管仲”的文章,他比勘审定,定著86篇为《管子叙录》,这成为流传后世的《管子》母本。然而可叹的是,管子的思想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并不被重视,他的人品及某些做法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受到了学者的争议,在《论语·宪问》中就记载了这样一个对话。子贡说,“管仲怎么能算是仁者呢?齐桓公杀了公子纠,管仲非但不能跟着死,还去当了仇人的相国。”(“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孔子却不这么看:“管仲一匡天下,人民到今天还受到他的恩赐,如果没有管仲,我可能披着头发成了一个异族人。”(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尽管如此,后世的儒家——特别是宋代之后,对管仲一直颇有微词。除了崇尚奢靡、鼓励消费的做法与他们格格不入之外,管仲的“霸主之道”,在某些治国者看来也是“迂腐”的。

就在齐桓公晚期,西面的晋国和南面的楚国纷纷并吞小国,疆域不断扩大,它们的军事冒险无疑得到了更大的好处。齐国坐拥最强国力,却没有“及时”地兼并拓疆。管仲那些维持国际秩序的行动,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齐桓公九次会盟诸侯,每次都是形式大于内容,各国表面上服从于齐国,实际上各怀鬼胎,互相戈伐,而齐桓公和管仲对此也无可奈何。

公元前645年,管仲去世。两年后,齐桓公竟然饿死宫中,齐国迅速让出了霸主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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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鲍之交

管仲轶事典故

尊王攘夷

这则典故的原意是尊奉周王为中原之主,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后来成为面对外族入侵时,结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同义词。

齐桓公执政期间,在管仲的辅佐下,对内政、经济、军事等多方面进行改革,积累了雄厚的物质基础和军事实力,打出了“尊王攘夷”的旗帜,以诸侯长的身份,挟天子以伐不敬。

齐桓公实行的“尊王攘夷”政策,由管仲提出,使其霸业更加合法合理,同时也保护了中原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为中华文明的存续做出了巨大贡献。

智过鬼泣谷

管仲攻打山戎,一次虎儿斑对齐桓公和管仲说,前面是鬼泣谷。如果山戎布下埋伏,我们就是插翅也休想过去。他对虎儿斑说,将军既然有所顾虑,那你就跟在大军的最后吧,又命令王子成父、赵川二将按令牌所指行事。

第二天天刚亮,齐军用木桩骑在马上假装中了埋伏。山戎中计,主将密卢中箭,他手下一员大将冲进重围,把负伤的密卢抢了回去,往山戎的另一部落孤竹国逃去。

管鲍之交

管仲有位好朋友鲍叔牙,两人友情很深。他们俩一起经商。在经商时赚了钱,管仲总是多分给自己,少分给鲍叔牙。而鲍叔牙对此从不和管仲计较。对此人们背地议论说,管仲贪财,不讲友谊,鲍叔牙知道后就替管仲解释,说管仲不是不讲友谊,只贪图金钱,他这样做,是由于他家贫困,多分给他钱,是我情愿的。管仲三次参加战斗,但三次都从阵上逃跑回来。因此人们讥笑他,说管仲贪生怕死,没有勇敢牺牲的精神,鲍叔牙听到这讥笑后,深知这不符合管仲的实际情况,就向人们解释说,管仲不怕死,因为他家有年迈的母亲,全靠他一人供养,所以他不得不那样做。管仲同鲍叔牙的友谊非常诚挚,他也多次想为鲍叔牙办些好事,不过都没有办成;不但没有办成,反给鲍叔牙造成很多新困难,还不如不办好。因此人们都认为管仲没有办事本领,鲍叔牙却不这样看,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朋友管仲是个很有本领的人。事情所以没有办成,只是由于机会没有成熟罢了。在长期交往中,他们两人结下了深情厚谊,管仲多次对人讲过:生我的是父母,知我的是鲍叔牙。

楚国购鹿

齐桓公问管仲:“楚国是一个强国,其人民精通格斗的技巧。我们要举兵讨伐楚国,恐怕力不从心。一个楚国就很麻烦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管仲说:“大王您出高价购买楚国特产的鹿吧。这一招准管用。”齐桓公于是在与楚国交接的边境上设立了一座小城,并派人到楚国购买活鹿。楚国活鹿的价格为八万钱一头,管仲让齐桓公派中大夫王邑带了二千万钱去楚国大肆搜购。楚王听说了这件事情,对其宰相说:“金钱,是人都喜欢的,也是国家赖以生存的东西。而鹿,不过是禽兽而已,楚国多的是,即使都不要也无所谓。现在齐国出那么多钱来买我们不需要的东西,这是我们楚国的福气啊!老天让齐国这个傻冒来便宜我们,太好了!赶快发布命令,让老百姓赶紧捕捉活鹿,尽快把齐国手上的钱换过来!”

为炒作这一事件,管仲还煞有介事地对来自楚国的官方采购商人说:“你能给我弄来二十头活鹿,我就赏赐你黄金百斤;弄来二百头,你就可以拿到千斤黄金了。楚国就算不向老百姓征税,财用也够了。”于是楚国上下都轰动了:无论官方还是民间,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来劲了,颇有点“全民炒股(或炒房)”的意味。老百姓都放下手头的农活,漫山遍野地去捕捉活鹿。这个时候,管仲让大臣隰朋悄悄地在齐、楚两国的民间收购并囤积粮食:楚国靠卖活鹿赚的钱,比往常多了五倍;齐国收购囤积的余粮,也比往常多了五倍。

于是,管仲对齐桓公说:“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安心去攻打楚国了!”齐桓公问:“为什么?”管仲回答:“楚国拿了比往常多五倍的钱,却误了农时,粮食又不可能几个月时间就可以收割的,楚国到时候一定会去收购粮食的。到时候我们封锁边境就行了。”齐桓公恍然,于是下令封闭与楚国的边境。结果楚国的米价疯涨,楚王派人四处买米,都被齐国截断,逃往齐国的楚国难民多达本国人口的十分之四。楚国元气大伤,三年后向齐国屈服。

临终忠告

管仲得了重病,桓公前去探视,问他说:“仲父的病很严重了,您将有什么教诲我呢?”管仲说:“齐国的乡下人有句谚语说道:‘家居的人不用准备外出时车上装载的东西。行路的人不用准备家居时需要埋藏的东西。’现在我将要远离人世了,哪还值得询问?”桓公说:“希望仲父不要谦让。”管仲回答说:“希望君王您疏远易牙、竖刁、常之巫、卫公子启方。”桓公说:“易牙不惜烹煮自己的儿子以满足我的口味,这样的人还能够怀疑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本性难道不爱自己的儿子啊。自己的儿子都忍心煮死,对君王又将会有什么爱心呢?”桓公又说:“竖刁阉割了自己以便能侍奉我,这样的人还能够怀疑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本性都是爱惜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都忍心残害,对君王又将会有什么爱心呢?”桓公又说:“常之巫能审察死生之理,能驱除鬼降给人的疾病,这样的人还能够怀疑吗?”管仲回答说:“死和生是命中注定的,鬼降给人的疾病是由于精神失守引起的。君王不听任天命,守住精神,却去依靠常之巫,他将因此无所不为了。”桓公又说:“卫公子启方侍奉我十五年了,他的父亲死了都不回去奔丧,这种人还能够怀疑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本性那有不热爱自己的父亲啊。父亲死了都忍心不回去奔丧,对君王又将会有什么爱心呢?”桓公说:“我听你的。”不过管仲死后,齐桓公还是没听从管仲的忠告,重用、信任这三人,最终死于这三个奸人之手。

愚公之谷

齐桓公出外打猎,因追赶野鹿而跑进一个山谷时。看见一老人,就问他说:“这叫做什么山谷?”老人家回答说“叫做愚公山谷。”桓公说:“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他回答说:“用臣下的名字做它的名字。”桓公说:“今天我看你的仪表举止,不像个愚笨的人,老人家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呢?”老人家回答说:“请允许臣下一一说来。我原来畜养了一头母牛,生下一头小牛,长大了,卖掉小牛而买来小马。一个少年说:‘牛不能生马。’就把小马牵走了。附近的邻居听说了这件事,认为我很傻,所以就把这个山谷叫做愚公之谷。”桓公说:“您确实够傻的!您为什么把小马给他呢!”桓公就回宫了。

第二天上朝,桓公把这件事告诉了管仲。管仲整了整衣服,向齐桓公拜了两拜,说:“这是我的愚笨。假使唐尧为国君,咎繇为法官,怎么会有强取别人小马的人呢?如果有人像这位老人一样被欺凌,也必定不给的。那位老人知道现在的监狱断案不公正,所以只好把小马给了那位少年。请让我下去修明政治吧。”孔子说:“弟子们记住这件事,桓公是霸主;管仲是贤明的宰相。他们尚且有把聪明当作愚蠢的情况,更何况那些不如桓公和管仲的人呢!”

金龟换粮

桓公一次问管仲,什么叫御神用宝?”管仲回答说:“北郭有人掘地而得龟,用这龟就可得到相当于百里土地的利益。”桓公说:“为什么得龟相当于百里之地?”管仲回答说:“让得龟者把龟放在大盘里。君上立即派出使臣,配备十乘马车,携带黄金百斤,到得龟人的家下令说:‘国君赏赐给您中大夫的官服。’还说:‘这是东海海神的后代,样子象龟,寄居在你的家里,赐给您中大夫的官服,终身享用,并给你百斤黄金的报酬。’于是把这龟奉为无价的贵物而收藏在大台之上,每天要血祭四条牛,立名为无价之宝。过四年后,征孤竹国,了解富户丁家所藏的粮食,足够三军五个月吃用,便把丁家主人召来向他说:‘我有一件无价之宝在这里,现在我有出征的大事,想把这个宝物抵押给你,借用你的粮食。’丁氏向北再拜领命,送到粮食,但不敢接受这个作为抵押的神宝。桓公便对丁氏说:‘我老了,儿子又不了解这里的前前后后。你一定要收下这个抵押品。’丁氏回家后,便改建房屋,辅设垫席,把龟收藏起来了。过四年,在兵伐孤竹的时候,于是就可以获得丁家的粮食。“

衡山之谋

衡山国盛产兵器,衡山利剑,天下无双。管仲早就在谋划征服衡山国,不过,要想以武力攻打衡山国,肯定要费一番功夫。替代性做法是,管仲在起兵前一年就派人到衡山国高价收购兵器;十个月后,燕、代、秦等国都跟着到衡山国收购兵器,可谓天下争购。看到赚钱的情况,衡山国君告诉宰相:‘天下各国都争购我国兵器,可使价钱提高二十倍以上’,衡山国百姓于是纷纷放弃农业转而打铁。

一年后,齐国派人到赵国购运粮食,赵国粮价每石十五钱,齐国却按每石五十钱收购。包括衡山国在内的诸国都运粮卖给齐国,就在各国为发财欢呼的时候,齐国突然封闭关卡、停止收购粮食和衡山国兵器。

在夏收前,对衡山国出兵。此时,衡山国已经无粮可用,兵器也差不多卖光了,又不能在别国买到粮食,在经济和军事两个战场上败的精光,只得举国降齐。

石壁谋

话说葵丘会盟之后。齐桓公对管仲说,咱们举办这么大一场盛会,花了不少钱,风头也出尽了,可怎样才能把这些虚名转变为实实在在的利润呢?不然的话,寡人想去朝拜天子,会感觉费用不足,仲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管仲说:“主公,某处有一片乱石岗,请下令招聘一批玉匠,把这些乱石头,按标准雕制成一块块的石壁,一尺长的定价一万钱,八寸的定价八千,七寸的定价七千,石珪定四千,石瑗定五百。”齐桓公听了,将信将疑,但还是都照他所说的做了。

石壁完成之日,管仲就来到洛阳,朝见天子。天子亲切地会见了这位霸主的仲父。当时,天子的弟弟姬带还在为分家的事和天子扯皮。管仲作为大诸侯国的宰相来到朝廷,是来为天子兄弟俩说和劝架的。

管仲说:“为了大王的尊严,我国君主打算率领诸侯们前来朝拜先王的宗庙,一者可以观摩学习周礼,二者也能为大王助威!乱臣贼子们见到这架势,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天子说:“好,那就叫诸侯们都来朝拜先王宗庙,这没问题。”管仲又说:“请大王发令,凡是来朝拜先王宗庙的诸侯,都必须带上‘石破天惊’壁,作为献给大王的贡礼,否则,不准入朝。”

所谓‘石破天惊’壁,就是从那一堆乱石头里凿出来的,找到一个好项目,立马就值钱了。

天子说:“可以,这没问题。”便向天下各地发出了号令。诸侯们一般很少有机会参观朝拜天子先王的宗庙,机会难得,一票难求呀。于是,天下的诸侯们都载着黄金、珠玉、粮食、彩绢和布帛,纷纷赶到齐国,争着抢着来购买门票“石破天惊”壁。就这样,齐国的石壁流通于天下,天下的财物流归于齐国。

菁茅谋

管仲很乐意为天子出主意,他看天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资源,只有楚国进贡来的不值钱的茅草,谓之‘青茅’,这是长江流域特产的一种三条脊梗直贯到根部的茅草。先不让走漏风声。发令说,天子准备去泰山祭天,只有这一次机会特许诸侯们陪同他一起去祭天,想去的人,快来报名呀。

因为诸侯是没有资格祭天的,所以这次机会就格外的珍贵,大家都愿意去。然后再发令说:‘凡随天子去祭天的,都必须携带一捆菁茅,作为祭祀之用的垫席。没有菁茅的,不得入内。’

于是,天下的诸侯们便纷纷掏出黄金来,争先恐后地抢购。能够陪同天子出席这么大的盛会,黄金算什么,再贵也值!菁茅的价格顿时出现井喷,上涨了几十倍,一捆可以卖到百金。

所以,天下的黄金就象流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周天子仅仅在这三天时间卖茅草的钱,就已经相当于他七年的收入了。”

鲍叔出山

鲍叔牙当初对齐僖公令其辅佐公子小白很不满意,常常称病不出,因为他认为“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国君知道小白将来没有希望继承君位,又以为他没有才能,才让他辅佐小白。而管仲却不以为然,当他了解内情后,劝导鲍叔牙说:“国内诸人因厌恶公子纠的母亲,以至于不喜欢公子纠本人,反而同情小白没有母亲。将来统治齐国的,非纠即白。公子小白虽然没有公子纠聪明,而且还很性急,但却有远虑。不是我管仲,无人理解公子小白。公子纠即使日后废兄立君,也将一事无成。到时不是你鲍叔牙来安定国家,还有谁呢?”这样,鲍叔牙听从了管仲的意见,出来接受任命,竭力尽心侍奉小白。

生报齐国

鲁国在乾时之战大败于齐国,在齐国压力下,杀死公子纠,并将管仲和召忽擒住,准备将二人送还齐桓公发落,以期退兵。召忽为了表达对公子纠的忠诚而自杀。死之前对管仲说:“我死了,公子纠可说是有以死事之的忠臣了;你活着建功立业,使齐国称霸诸侯,公子纠可说是有生臣了。死者完成德行,生者完成功名。死生在我二人是各尽其份了,你好自为之吧。”

老马识途

齐军兵围孤竹国,孤竹国派人诈降齐军,献上山戎首领首级,谎称孤竹国国君已弃国逃往沙漠。齐桓公以降将为前部,率军追赶。孤竹国降将将齐军诱入荒漠,自己则乘人不备逃之夭夭。此时天色已晚,放眼望去只见茫茫一片平沙,狂风卷地,寒气逼人,齐军前后队失去了联系。齐桓公有些不知所措,忙向管仲求教解危之计。管仲沉吟片刻,遂让随行兵士敲锣打鼓,使各队闻声来集,屯扎一处,挨至天明。谁知,天虽已亮,沙漠中却炎热异常,又无饮水,一望无际的沙漠难辨方向,全军将士焦急万分。管仲见状,忙向齐桓公建议道:“臣听说老马识途,燕马多从漠北而来,也许熟悉此地,大王不妨令人挑选数匹老马放行,或许可以寻见出路。”齐桓公依其言,命人取数匹老马,放之先行,军队紧随其后,果然走出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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