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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中的历史

 yangtz008 2018-09-18

来自静雅思听 17:45

↑点击收听↑     著/刘昶  播/有益



 

历史这个词通常有两种含义,一方面,它指的是人类所经历所创造的一切,指的是人类的全部过去:另一方面,历史指的是人类对自己过去的回忆和思考。

这两方面,前者可以称之为历史的本体,后者可以称之为历史的认识,当这种认识活动成为一种专门的学问时,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历史学。


认识历史离不开理论的指导。

与历史的两个方面相对应,历史理论也可分为两个方面;关于历史本体的理论和关于历史认识的理论。

一方面,历史是由人创造的,关于历史本体的理论可以归结为这样一个问题:人怎样创造历史?

另一方面,人对历史的认识要通过语言特别是文字表述出来,所以关于历史认识的理论则可以归结为人怎样写历史这样一个问题。

人怎样创造历史和怎样写历史就是历史理论所要探讨的两个课题。


对这两个课题的探讨,使历史理论具有两种实践功能。

通过回答人怎样创造历史,历史理论可以指导人们具体地去认识历史和研究历史;而通过回答人怎样写历史,历史理论可以帮助人们对历史认识或历史研究活动本身进行批判。

比如,当我们掌握了历史唯物主义这样一种历史理论后,我们在具体认识和研究历史时,就会用社会存在来说明社会意识,而不是相反。

再比如,当我们懂得了历史研究中史料考据的重要性时,我们就会自觉抵制过份玄想思辩的倾向,而注重经验实证,注重史料证据。

当然,历史理论这两种功能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指导和帮助人们更好地认识历史和研究历史。


具体说来,人怎样创造历史包括这样一些问题:人类历史演变发展的动力是什么?历史是循环的、进步的、还是倒退的?历史发展有无规律?是否统一的?人类历史的目的是什么?意义何在?等等。

而人怎样写历史则包括这样一些问题;历史研究的性质、对象、方法及价值等等。一种历史理论并不一定要回答所有这些问题,但它必定要回答其中这一些或那一些问题。


历史理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随时代、社会的变迁而变化。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社会会有不同的历史理论,甚至在同一时代、同一社会也会有不同的历史理论。

历史理论归根到底是时代和社会现实的产物,当然,先后相继的历史理论之间又有着批判继承的关系,这也是不可忽视的。


本书所要介绍和讨论的是当代西方历史理论。

所谓当代两方指的是本世纪以来特别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的西方。

当代西方历史理论所讨论的也是上面提剑的两个课题,不过这种讨论产生了三个不同的部分:思辩的历史哲学,分析的或批判的历史哲学和历史学家在研究中自己提出的历史理论。

这三部分分别是本书第二、第三和第四章的内容。


这里有必要谈谈历史哲学与历史理论的关系。

应该说历史理论就是一种历史哲学,因为历史理论就是上升到哲学层次的历史认识。

然而历史哲学与历史理论义有所不同,这种不同与其说是本质上的,不如说是语义上的,而且是历史造成的。


我们知道,在很长的时期内,历史主要是对历史上发生的各种人事的描述,当然这种描述也是在某种理论指导下进行的。

近代以来,为了揭示历史发展演进的规律,一些哲学家提出要从哲学的高度来把握历史,反对描述性历史的芜杂和琐细,于是产生了历史哲学。

哲学家的出发点固然是好的,然而,他们的努力并不很成功。

他们提出的各种历史哲学理论确实不乏深刻精采之处,但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哲学家们常常不惜阉割历史。这自然要遭到历史学家的抗议。


十九世纪历史学的独立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从这之中产生的。

到十九世纪后期,历史哲学受到了普遍的冷落,很少有人再去从事这种工作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历史哲学再度复兴,并且产生了两个分支:思辩的历史哲学和分析的历史哲学。

所谓思辩的历史哲学就是近代出现的那种历史哲学,它讨论的是人怎样创造历史。

而分析的历史哲学则基本上是当代的产物,它所讨论的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人怎样写历史?


按理说,当代历史哲学的这两个分支已经把历史理论的两个课题都包括进去了,历史学家没有必要标新立异、另搞一套,只要在这两个分支内参加讨论或汲取其成果就行了。

但是思辩的历史哲学由于染上了近代历史哲学那种过份主观玄想的瘤疾,思辩色彩太强,事实上很难指导历史学家从事具体的历史研究,所以历史学家不得不自己提出一些理论来指导研究。

与此不同,分析的历史哲学运用当代分析哲学的那种逻辑语义方法来研究历史认识论方面的问题却获得相当的成功,它吸引了许多哲学家和历史学家来讨论历史学的性质、对象、方法、价值等等,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学科分支。


这样,在当代西方历史理论中,对历史研究有实际指导意义的是分析的历史哲学和历史学家为回答人怎样创造历史而提出的一些理论。

这并不是说思辩的历史哲学毫无意义,事实上,思辩的历史哲学在当代西方曾产生过很大的影响。

尽管它对历史学家从事具体的历史研究没有很大的指导意义,但我们并没有说过,历史理论只能用于指导历史学家从事研究。

在一个更大的范围内帮助公众去认识历史,不也同样应该是历史理论的本份吗?在这一方面,思辩的历史哲学自有其功绩和意义所往。


当代西方历史理论是当代西方社会现实的产物,本书在介绍和讨论当代西方历史理论时将努力把其放到当代西力的现实背景中去进行。

另一方面,当代西方历史理论与当代以前的历史理论又有着很深的渊源关系,为了更好地把握当代西方历史理论,有必要理出西方历史理论发展的一个大概脉络。

这就是本书第一章的内容。


当代一位著名的政治家说过这样一句话:“创造历史的最好办法是写历史。”

历史学家可能会从这句话中感到恭维,受到鼓舞。

不过,切莫受宠若惊。政治家口中的这句话很可能脱胎于他同时代的一句历史学家的一句话。

这位历史学家说,制造历史的唯一办法就是写历史。历史学家说这句话决不是自夸或自负,而是在强调一个事实。


我们知道,历史分为本体和认识两个方面。

历史本体是唯一的、永恒的,它一旦被创造出来,就无可改变,而历史的认识则是丰富多样的、不断变化的。

从本体的角度言,历史是客观的,它是一种独立的和外在的东西,不再为人的意志和行为所左右,对历史,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能改变增损它的分毫。

但从认识的角度言,历史又是主观的,历史只存在于人的记忆和思考之中,历史怎样,取决于人对它的记忆和思考,同样一部历史,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社会,乃至不同的人对其会有截然不同甚至尖锐对立的看法。


应该说,认识历史就是要完整准确地把握历史的本体。

不幸的是,人类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克服与生俱来的主观认识上的局限,人所知道的历史始终只是某时某地他所能达到的历史认识,而不是绝对永恒的历史本体。

虽然每一个人都需要在一定的范围内了解和认识历史,但事实上,对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社会来说,认识历史始终只是一部分专业研究者印历史学家的任务。


一个时代、一个社会对历史的认识主要就是由历史学家通过他们的研究来提供的。

正是基于以上事实,那位历史学家说:“历史是历史学家的经验。历史不是别人而是历史学家‘制造出来’的:写历史就是制造历史的唯一办法。”

这一事实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历史学家可以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地去制造历史,恰恰相反,它加重了历史学家的责任。


人所以要认识历史,并不纯粹出于好奇,人之所以要认识历史,是为了更好地认识现实。

现实是历史造成的,对历史的认识就是对现实状况的说明,这种认识必然要影响到人们的现实活动,并通过现实进而影响未来。

历史学家的责任之大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历史学家应该珍视自己的特权,克尽自己的职守。

当然,认识历史并不是历史学家的专利,每一个关心现实和未来变化的人都会对认识历史发生兴趣,从这个意义上说,每一个人都是他自己的历史学家,不仅如此,人们对历史的兴趣必然会影响专业历史学家的研究方向。


本书的写作不敢说是为历史学家提供什么参考,倒是真诚地希望它能给关心历史,对认识历史和研究历史有兴趣的广大青年朋友一点帮助。

当代西方历史理论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片,如果我们抱着兼收并蓄、择善而从的态度,而不是用鸡蛋里而挑骨头的那种所谓批判来对待它的话,我们是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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