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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方剂中“君臣佐使”与沙盘游戏 ——探索治疗效果的呈现

 咨询师曹丽君 2018-09-21

学习沙盘游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经常和朋友们讨论沙盘游戏,也会有很多人问我沙盘游戏是什么,最直观的就是朋友们可以看到在我的咨询室里有沙盘、沙具、沙具架,朋友们觉得通过沙盘一摆,我就能一下子看出来学生怎么想的,我一直都会不好意思的说,我其实做不到你说的那样,那简直像是算卦、大仙一般,我仅仅是学了点心理学的凡夫俗子,做不到看人看到骨头里。但是我想通过学习心理分析,逐渐了解自己是十分有必要的。

我写这篇文章,是想总结一下心理咨询用沙盘游戏为什么会有效,我利用中医方剂中的“君臣佐使”思想,试着整理沙盘游戏为什么有效,不足之处希望大家给予指导。中医的朴素唯物主义思想,更类似于原始人的意象语言,而中医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思维体系,很值我们作为中华儿女传承。而中药饮片的煎制过程,很像炼金的过程,在药材的熬制过程中,药材间相互作用,形成了新的具有治愈效果的药,类似于心灵的超越功能产生的第三物。那是辨证施治,人人不同的具有治愈和成长作用的“心药”。

在中医方剂中,在配制药方时,基本的配制思路是按“君臣佐使”配制药方。然后视四时、寒暑、晨昏、昼夜、阴阳、地域、体质、外邪等调整药方及剂量。君药是针对主病或者主证起到主要治疗作用的的药物。臣药是辅助君药发挥作用的药物,针对次要症状、兼病的药物。佐药是调和君药和臣药的药性或加强君药臣药的治疗作用的药物。使药是引经之药,引导诸药达到病灶的药物。

而我在学习沙盘游戏、思考沙盘游戏为何有效的过程中总结出了沙盘游戏中的“君臣佐使”,也是我认为在个案工作中的有效之处。君药为自由和受保护的空间,臣药为移情、共情、共鸣、感应,佐药为慈悲与抱持,使药为沙盘。

一、——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

在沙盘游戏进行心理咨询中我认为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是最总要的疗愈因素。因为这是建立治疗关系的重要前提,而治疗关系是重要的影响因素。建立治疗联盟意味着咨询室中咨询师和来访者形成了特殊的人际关系,大家为了成长和转化共同努力着,陪伴着来访者自性的显现。如果没有自由受保护的空间,一切咨询的效果都不复存在。有了自由受保护的空间,咨询师就可以为来访者提供陪伴,而这一陪伴正是来访者缺失的,咨询师和来访者一同重走曾经的创伤,而这一次有了咨询师的陪伴,来访者会走的更有勇气。

只要治疗师能够完全去接纳孩子,治疗情境(therapeutic situation)中的自由和受保护空间就会出现,那么作为一个人,治疗师就会成为在治疗室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一部分,而孩子本身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在他所有的表达中——不管处在悲伤中还是处在喜悦中——当孩子感到自己不是独自一人时,他就会感觉到是自由的,同时又是受保护的。为什么这种信赖的关系很重要呢?在某种情形下,第一阶段的情境即母亲—孩子统一体(mother-child unity)的情境,可以重新建立。这一心理的情境(psychic situation)能够营造出内在的安宁,这种安宁包含了整体人格发展的潜力,包括理性层面和精神层面。

治疗师的任务就是去感知这些力量,并且就像一件珍宝的守护者一样,在其发展的过程中去保护它们。对孩子而言,治疗师代表着守护者,代表着空间,代表着自由,同样也代表着界限。

——多拉·卡尔夫

在这一空间中,来访者的主要心理问题都可以在这一空间中转化,借助于咨访关系的动力,问题不断的呈现,而君药也会发生作用,针对心理问题进行治疗。

在这一自由受保护的空间中,来访者不断呈现出自己的无意识,意识与无意识更多的沟通和免质,有时候来访者自己便可以抵得住这强烈的冲突。就好像君药针对主病强攻猛打,有的人体质强能抵抗的住,有的人抵抗不了。这时候,就需要臣药、佐药调整药性了。

然而仅仅有自由受保护的空间是不足够的,每一位来访者的情况不同,有时候就需要混合加药,比如在咨询中出现了阻抗,就需要看阻抗的动机是什么,来自于哪里,该如何去化解,不是每个人通过仅仅一个安全的环境就可以自己转化心理困惑的,有时候需要助推一把。这时候臣药的作用便体现了出来。

二、——移情、共情、共鸣、感应

臣药在中医方剂中指的是辅助君药发挥作用的药物,而在沙盘游戏中的臣药便是移情、共情、共鸣、感应。

移情本是精神分析中一重要概念,更多作为一种技术概念进行传播,弗洛伊德认为:移情是病人过去未满足或受压抑的愿望,倾向于转移到一个新的对象,即分析师身上。而心理分析更重视对移情体验的描述,在治疗室中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微妙的情感体验,真实的影响了心理分析过程的呈现。

共情是人本主义心理咨询的重要方法,而心理分析更多的是移情与反移情的相互作用,更多是无意识层面的意义。伴随着无意识原型在咨询中呈现出来。

三、——慈悲与抱持

佐药在药理上是整合药性,使得药物发挥更好的作用,我提出沙盘游戏的治愈因素是慈悲与抱持,在这个过程中咨询师抱持慈悲与抱持是稳定咨询关系的影响因素。

慈悲一词本来源自佛教,而我也是一名佛教徒,能将佛法融入生活是我最想看到的景象。从接触佛法到皈依三宝,对于慈悲的理解也一再发生改变,自己逐渐在闻思的过程中,渐渐了解自己的傲慢之心,最开始觉得来访者是需要我帮忙的,那么他和我相比我是要高一级的。这本身也和我做老师这个职业有关系,当我做了更多的个案时,我发现我的来访者可以是社会中各个领域的精英,而我不管在哪个方面我都自愧不如。这让我明白,来访者只是暂时遇到了一些问题,是自己没有办法独自解决的。渐渐的我对我自己的傲慢之心有了觉察,知道了自己的傲慢,也放下了一部分。这时候,我才初步理解了慈悲之意。

若未降服自嗔心,外敌虽伏又增盛。

故以慈悲之心军,调伏自心佛子行。

——《佛子行三十七颂》

慈悲在我心中的理解就是,我们(我和来访者)是一样的个体,只是这个时候他遇到的问题我能在专业上帮助到他。而我的心中想的是让来访者获得更多快乐的慈心,愿来访者远离痛苦的悲心,自己不断觉察自己的嗔心,那么所有外境的痛苦都将会发生转化。

而在抱持方面我引用这样一句话:

吾如自子爱护者,彼纵视我如怨敌。

犹如慈母于病儿,尤为怜爱佛子行。

——《佛子行三十七颂》

有时候来访者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了情结,或者发生了强烈的移情体验,可能会攻击咨询师,在这个时候,需要有强大的抱持力。这时候我们就好像慈母看病儿一样,发自内心的悲悯、共情他的感受。那么治愈也会发生在这种抱持之中。

而我更多关于抱持的体验是在个人成长过程中,对于自己的强烈情绪能够给予抱持,能接得住那种来自生命内部的痛苦和焦虑,那种来自生命早期混沌感觉,不清晰的感觉,对于无法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恐怖感觉,都需要我自己去逐一体会,逐一接住,有时候接不住我就会想尽办法去缓解一下自己的不舒服感。而这时候我就会离开本心,进入到下一个防御机制中,这个过程需要清明的觉察,而这份觉察也来自于我对自己的情绪能够抱持得住。当我接住了自己的情绪我才能有机会看看,到底是什么让我不舒服,逐渐接纳了他让我不舒服,我的不舒服感觉就缓解了。因为我是从不知道的不舒服,变成了知道自己不舒服。不舒服的程度缓解了,因为我知道了我因为什么不舒服。

就好像森田疗法在中国的播火者冈本常男先生,他在早期被关在苏联的阶段,他就问狱卒,我需要被关多长时间啊,狱卒说快了,他就在快了的心情中盼望了好久,后来知道在苏联快了指的是十年的意思。知道自己需要被关多长时间也是个好事,这样可以免于自己内心关于被关多长时间的挣扎。

四、使——沙盘游戏与积极想象

积极想象沙盘游戏是贯穿心理咨询始终的一条主线,整个咨询过程中,他们占据者重要的地位,然而为什么我把他们仅仅认为是“引经之药”呢,因为咨询中可以没有沙盘、没有积极想象。也可以做一场咨询。沙盘游戏咨询师没有沙盘就不能咨询了吗?不是的。也可以通过很多方式进行咨询。

然而积极想象和沙盘游戏却是打开无意识的一把金钥匙,是将我们的治愈因素导入无意识的一种重要的方法。他们赋予无形的内容以可见的形式。运用沙盘这一空间赋予无形的心灵以以意象的形式。运用这一领域来容纳意象,对意象进行反思,容许他们之间产生相互的作用,或者容许他们进入到创造性的沙盘游戏分析中去。

在治疗这个阶段,分析师的任务在于辨认在接受分析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保护和支持这个过程,在紧要关头进行干预,但是分析师身上最重要的任务在于加入不多的,恰到好处的评论,来使接受分析者正在进行的转化过程继续下去。

用一个意象描述:装有接受分析者心灵过程的容器正在烹煮,分析师要小心翼翼的关注火候。不能让火熄灭,但是也不能让火烧的太旺,以免容器内的内容溢出来或者以其他方式被毁坏。

用意象话的语言,我的的无意识更容易接纳。而积极想象正是我们的无意识自由表达的方式,通过积极想象,我们的无意识可以和意识进行沟通,使得二者更加的和谐共处。创造出具有非凡的至于效果的一锅药。这便是我理解的“君臣佐使”与沙盘游戏的关系。

——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

——移情、共情、共鸣、感应

——慈悲与抱持

使——沙盘游戏与积极想象

这一锅“君臣佐使”合力创造的一锅药,便是超越功能的结晶。超越功能炸这个时候呈现出来,对来访者的心灵进行治愈与转化。这便是沙盘游戏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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