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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对面的女人
周末下起了大雨，我本想睡个懒觉，窗外的风声雨声、车声不时冲击我的耳膜尤其是对面的女人那极具穿透力的吼声。虽然我的卧室，与她家卧室隔着卫生间、隔着我女儿的卧室、隔着我家厨房。我依然能听见她的声音。这声音有时像机关枪，猛烈的扫荡一阵、有时又像一只被追打的狗，尖叫连连，但转瞬即逝。 洗漱完毕，我走进厨房，开始做早饭，一墙之隔，满耳是那女人牛一般哭诉声，由于语速快，一句也听不清，夹杂着蹦跳声，男人厉声喊：“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紧接着是一阵机关枪似的哭诉……大概早上哭喊声，伤了元气，女人一天都没开门。楼道清净了许多。 我所住的这栋楼靠近马路、加上绕城高速车流量大，噪音可想而知。对面邻居整套房都在路边，我常常想，女邻居这样高分贝大喊是不是噪音所致。小时候，我跟着妈妈去邻村磨面，有一个小伙子大概常年处在噪音中，他的嗓音变得像机器的轮子相互摩擦般的尖锐、刺耳。他说话声音出奇的大，仿佛担心别人听不到似的。我们做邻居有三年了，我亲眼见证了一个女人的变化，初见她，相貌虽普通，黑黑的脸庞，厚嘴唇，小眼睛，穿着朴素。我想起晏几道那首词“记得小频初见，两重心字罗衣。”对面女人还对得起“得体”二字。她老公长相年轻，皮肤白皙，见面总是热情的打招呼。她家入住早半年，她女儿那时上幼儿园，周末，总能听见夫妻俩开心的叫橘子------橘子----这是女儿的小名。女孩黑瘦，小眼睛，和她妈挺像，说话声音甜甜的，礼貌而乖巧。 对面女邻居有一个嗜好——喜欢将门打开，无论冬夏，只要她在家，门就会大开。除非午休或外出。所以，每天上班或者下班，我开门锁门，不经意就看见女人，她的世界仿佛对每一个人敞开，没有隐私、没有羞怯。 夏天，她可以她穿着吊带上衣光着肥胖的膀子，下身着肥大的花裤子走到楼道和女儿大声说话。前年暑假期间，隔着我家关着的门，听见女人的呕吐声，她似乎高调宣布：我怀孕啦。整个暑假，我都在经历着她的怀孕经历，嗓门变大，脾气暴躁，时不时训老公声、骂女儿。有时午休时间，整个楼道除了车声，就是她的声音。 一天，我在家里，忽然听见敲门声，开门是她，她说出门不小心，孩子把门带上了，没有钥匙，我把我的电话借给她，她给老公打电话，问怎么办？老公出差在外，就让她给开锁公司打电话……挂了电话，她一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边对我说：“我家厨房与你家只有一墙之隔，翻过去，就能取出钥匙”。我吃惊的望着她，“这是十几层楼呢，你现在这样，我不能让你翻过去，我也不能让我老公帮你取，这太危险了！还是请开锁公司吧。”她还不死心，又给物业打电话，物业拒绝了。最后，她老公在外地联系开锁公司，才开了门。 时光在我开门，锁门中、在她高呼声中悄然流逝。有时我有点替她担心，这么火爆的脾气，就不担心影响肚子里的宝宝？她身子渐渐笨重，仍然，自己做饭做家务。过年时，我们回了趟老家，回来后在楼道遇见她老公，说她生了，顺产。在医院呆了一天，已经回家了，“谁伺候呀？”我问， “我妈”她老公开心地说。 正月初几的光景，一天晚上，又听到久违的吵闹声，我想，她刚生孩子不到十天，就又吵上了。我听见她家老公大声骂到：“你给我滚----，声音未落，她家门被打开，一个老太太声音传出来：“你闹啥呢，你还要咋，嫌不给你钱，我有多少钱？”大概是婆婆有意让人听到，所以打开门。很快门又被重重的关上，我又听见对面女人高嗓门。后来我见过老太太几面，之后再也没见过，大概回老家了。 生了二孩之后，对面女人更加豪放，她说话语速特快，絮絮叨叨一气呵成。男人一开始还能忍让，后来可能是忍无可忍也就无所顾忌，开着门，夫妻俩对吵对骂。夫妻间吵架，有了第一次，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我常常看见她穿着绵绸睡裙，披着头发，背对着门，坐在凳子，臃肿身材几乎看不见板凳。能听到她很响的喝汤声。 当然，也有幸福的时刻，有时我也听到对面女人，用高八度声音---：“儿----子，你要听话”那一刻，她的声调里有自豪、有荣耀。女人总得有点值得骄傲的资本，对面女人的资本就是自己为自己男人传了宗接了代。有时会听到男人一边在楼道和孩子玩，一边开心的说：“瞧这怂样……” 有段时间我发现，当我下班回家时，她家门会关上，当我关了门之后，她就打开她家门，耳畔依然是她的世界。彼此看不见。 每每下班路过楼道，我能闻见糊味、饭香，能闻见烈火烹油的香味，能听见撕心裂肺的撒泼，也能听见锅碗瓢盆的碰撞，更能听见一触即发的战争。起初是独唱，后来是合唱，最后是多重唱。女人旁若无人的大嗓门，二宝撕心裂肺地哭闹，男人的骂声充斥着整个楼道。有时仿佛鸡飞狗跳忍无可忍，战争一触即发，但无论怎样激烈，最终都会跌入死一般的沉寂，要不了多久，忽而再起，如此反复令人惊心动魄。生活中的一地鸡毛，吃喝拉撒，统统被定格被放大。期中关键人物就是她家小姑娘迅速成长，她的音高丝毫不逊于她的妈妈。她有时会站在门口，边敲门边喊：“蝎子精——猪脑壳——回来了”我女儿会大笑，评论这称呼还真恰当！你绝对想不到一个瘦弱文静的女孩，声音如此有穿透力。我老公经常说，“这女孩活像她妈”！ 整天呆在家里，不与外界沟通交流，看娃做饭，顾不上打理自己，忙碌、劳累加剧了她的焦躁，说话像吵架，对孩子的教育也是简单粗暴，完全不懂的孩子需要，还要辅导一年级女儿作业，换来的必定是母女二人的互撕。单调、拮据的生活，让她感到自危。因此，用大吵大闹，来逼老公就范，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一天早上我送完孩子回家，在地下车库遇见对面男人，他说，加了一夜班，才回来。现实生活对他来说已经压力很大，贷款买房、买车、还要养活一家四口，拼了二胎，却忽略了现实的残酷，当他们给大孩选择就近上学的时候，孩子本身就失去了很多，我的同事周末陪孩子读书、练钢琴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却在和妈妈吵架。 电梯遇见小女孩，原先的礼貌乖巧，已经不见了。“原生态家庭对孩子影响是可怕的。” 一天，我与对门一家同乘电梯，我看了看女人的脸，相由心生，由于整天暴怒，肌肉变得发达，满脸的戾气，原先的厚嘴唇更厚，鼻孔外翻。似乎苍老了许多。和他老公站在一起很不协调。她家二宝，已经一岁半，见了人却总是往大人身后躲。 晚上我和老公下楼散步时，看到对面老公在跑步锻炼，打过招呼之后，他向我们推荐了一款最新的健身APP,对于他，也许只有锻炼好身体，才能更好地他负重前行。 02隔壁的女主人 我的隔壁一家是陕北人。一家四口，二胎已经2岁了，我印象中经常关着门，有时我上下班偶然遇见女主人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隔壁的女主喜欢宅在家。她家除了小孩哭叫平时静悄悄的。很少听见她的声音。 一次，我和女儿在楼下遇见隔壁女邻居，打了招呼，我女儿吃惊的说：“我从未见过隔壁的阿姨，去年暑假，路过她家门口时，看到她正在追剧。隔壁女人一年见不了几次，要不是看见门口总是堆满垃圾，还以为，没住人。有时夏天整个楼道都是他家垃圾的馊臭味。 隔壁男人很少遇见，他好像上夜班之类，经常早上回家。晚上出去。 03遛狗的女人 晚上，我刚打开楼道门，一只大黑狗就噌的一下溜出来。吓得我本能的后退。紧接着一个矮个子中年女人，手里牵着狗绳踉踉跄跄的被狗带出来，那样子仿佛是狗牵着她，不是她牵狗。 后来经常在电梯上遇见这个女人。她住12楼，好像独居。 女人经常在早上7点或者晚上8点钟下楼遛狗。她身材微胖，个子不高，却牵着一条大黑狗，有点不协调。那狗好像是阿拉斯加猎犬，浑身黑亮，乌黑的眼睛，有时眼眶含泪，满是哀伤。有时眼神忧郁。好像心事重重。夏天嘴里总是留着口水，喘着粗气。 早上乘电梯的人多，有上学的、上班的，电梯总是很拥挤，再加上有人推进一辆电动车或自行车就更热闹了，满满一电梯人，门一打开，矮女人牵着黑狗还要走进来，引起一阵骚动。大家不由自主都纷纷往里挤，有的甚至被踩了脚，也忍着不敢吭声，女人也不客气，会对狗说：“妞妞，蹲下来。”被称坐妞妞的狗，刚开始好像没睡醒，缓过神来，就很激动，不停地摇她那粗尾巴，打的旁边的人不由地呲牙咧嘴。 一天晚上，大家都在等电梯，当电梯打开时，女人率先牵着她的“爱女”进入电梯，大家都站在外面不肯进，女人小声说：“走不走？”大家都说：“你先上”于是女人和她的狗，大摇大摆的乘着专梯走了。大家纷纷议论，“你牵着那么大的狗，我们害怕，再说，吓着孩子、老人怎么办？ 一天，我从地库上来，电梯停到一楼，矮女人吃力的拖着一大袋狗粮进来，好像还是进口的，到12楼时又吃力的拖了出去。旁边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说，这年头，兴给够吃粮，给人吃草。我大概可以断定，这个女人是独居的，而且经常宅在家里。黑狗也许是她唯一的伴侣。 我们这栋楼，还有一只棕色大狗。牵他是一个贵妇，五十岁左右，这个女人身材魁梧，经常披散着头发，第一次在电梯看到这只狗时，很害怕，我使劲往电梯里头走，就差靠着墙了，那只大狗如狮王般耀武扬威进来，头上毛很长，如雪般的白，身上是浅棕色，那毛色发亮，他站在电梯里，和电梯长度相当。贵妇嘴里叼了一根没有点着细长的烟，身上穿着橘色长裙，颜色有点旧，我觉得狗的毛都比她衣服干净。狮王不停的用鼻子嗅每个人，吓得我忙说，走开，我怕狗，贵妇和气地说：“儿子，别闻人家，人家不喜欢”，他又抬头对电梯里我和其他两个人说：“大家别怕，我家狗可乖了，从不咬人，你就是把手塞到他嘴里他都不咬……”气氛有所缓和，电梯到了一楼，“狮王”首当其冲拖着贵妇出去了，旁边有人嘟囔着用地道的陕西话：“手放到狗嘴都不咬，尼屋狗就是个瓜子……！” 有时晚上散步也会遇到贵妇和他的狮王，贵妇和其他人交流养狗经验，一只小狗的主人正给狗加餐，狮王看着眼馋，小狗主人就对他家狗说：“原原，你让哥哥也吃一点吗？” 贵妇说：“不用不用，他刚吃了，再说他嘴大一口就吃完了” “也是”旁边的女人回答道。 牵狗的女人在都市越来越多，也许每一只狗狗身后都有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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