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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啊 堇色
这是女儿未出生时的故事了，那时候，一直还未有小孩，虽然父母未曾过多得追问，但在家中与他们相处时，仍是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欲言又止。怕退休在家的父亲寂寞，父亲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不喜外出，所以我时不时买点小动物给他养着。每天下班后，我也会去书房看看那些小宠物们。 有一天下班回家，我看到箱子里是空空的，那会我还纳闷着，小乌龟们是被搬去了哪里，由于走得匆忙，所以也没有细问父亲。忙碌的几天过后，闲暇时，我发现箱子里仍是空的，于是细问父亲乌龟去哪里了，他说他把它们放生了，他说，它们缺钙，以致于四肢可以看出已经明显变形，再这样下去，它们会无法站立，今年的冬天肯定也过不去了，一时间我很难接受父亲这种任其自生自灭的做法，我很清楚放走它们会更快地加速它们的死亡。但细想之后我明白，虽然外表坚毅的父亲，仍然不想看到生命的再次逝去，他说放生，只是不想再一次经历失去，他只是在逃避，不想再一次直视生命的逝去。 这也是同一年的事情。我记得也是这一年他生日的时候，我给他买了一对相思鸟，活泼乖巧的鸟儿很明白如何取悦人类，只是，没过几天，其中的一只却出现了感冒的症状，第一次养鸟，出现了症状，大家都手足无措，由于没有备药，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药，搜索百度，答案也是千百种，询问专家后，药物得从外省寄来，期间，不敢多喂药，又不敢不喂药，就用电解质和葡萄糖吊着它的精神，生了病的鸟儿，开始打喷嚏和流鼻涕，羽毛也开始变得松松垮垮，睡觉时脖子歪在了后面，身体瑟瑟发抖，看到它这样，我的心总是会隐隐作痛，外省寄来的药物需要三天左右到达，期间我一直心中默念它可以顽强一些，当我周一收到药物下班去父母家时，父亲说，那只鸟最后还是没能撑下去，父亲话不多，但我可以感受到这种悲伤。母亲说，你以后不要再买这种小动物了，这只鸟最终没能撑下去的那天晚上，父亲对她说了很多遍，他眼睁睁得看着这只鸟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手中。我能感受到父亲当时的心情，就这样眼睁睁得看着一个生命逝去，在自己的手中，从它温暖的身体变得冰冷，再没有生命的指征，那种无能为力，那种必然的宿命的结局。 此时此刻回忆起来，我的心中仍难免悲伤，它最终都没能等来我的药，它离开了这个星球。事后，我一直很自责，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想到在江浙沪地区买相同的药，为什么自己总是事后诸葛亮，为什么事情进行时不能想得再周全些。如果它可以吃到药，是不是就会恢复健康？现实总是残酷的，我已经没有机会再来验证这个命题了，剩下的，只有遗憾。 后来，再碰到的人与事，每次需要做抉择时，我都开始小心翼翼，尽量想得周全，不要再留遗憾。我时常在想，对于这个星球而言，一个生命的逝去，也许无关紧要，而对于在乎它的人，那么心脏被刺般的疼痛，却是真真实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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