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仍有些寒,旁若无人地掠过空旷的场地,惊飞了柳树下相拥的人,满场的寂寥在风中舞。静静地欣赏一阵风,它阴郁地吹过,可知心事的方向? 她一袭紫色羽绒衣,白帽子监围巾,插着兜,风中消瘦许些落寞的时光。临风回眸,到处都是倾城的凄凉。她像个孩子似的,伸出手去抓风,却是满满的空。 跑回温暖的房间,喝一杯滚烫的热茶。心情似蛰伏后的破醒,某些温柔在心底春暖花开。电脑,音乐,还有莫名的想思。 打开电脑,換了以前欲借沾了几点墨香的笔,会去填补些许时光的恐慌。 怕寂寞,以为文字是一剂药,可以在恰当的时候,医治一些莫名的惶然。其实文字是最病入膏肓的一种病,恋上文字的人,注定是孤独,无药可医。 那支蘸了落花尘烟的笔端,某个人的气息如烟,绵绵密密氤氲了所有的断章残句。于最平庸的时光里,做着与生命毫不相干的事情,想驱赶无端的烦絮,他的影子执拗地闯进她的剪子里,纵然竭尽心思,固守城池,思绪终被剪裁地支离破碎。 想他,此时,伸出手,揽她入怀,片刻的缱绻。她只是一个误入花园深处的“女孩”,不经意惊撞了神的瞌睡,拾裙慌张的回眸里,那儒雅的凝眸恰似一场四月的花事。 那些流波婉转的时光里,盛放着青涩的心事。烟花三月在水乡,心里浮起古老的诗句,那是他们的江南和水乡。他一袭緑衣追逐着她而来,笑立在她面前,春日的玟瑰花瓣里,田田错错纠缠着惊鸿一瞥的相遇,冥冥之中,缘分定。 多么迷恋。昐望多久?她再次隔着一程山水跋涉到他的南方。温和的面容再次定格在相遇的那一刹。四月的鮮花凌波荡漾,花如红云人若月,满满的感动里承载着相见的喜悅,心跃如雀。 相遇是一个美丽的奇迹,如果别离注定让人苍老,如果那绿衣胜翠注定要她的容颜相辉,她愿在今宵醉去。且让容颜三分清然,七分妖娆,覆盖那无处搁放的醒时苍白。 北国有雪,南国白霜。一晃几年过去,见与不见,咫尺莫望。时光在身后静静老去。 风吹散了他和她们气息,遍地薄凉。想与不想,念与不念,谁做主? 时光啊,永远犀利如刀,它刮走人镇定自如的画皮,露出最真实的骨,那些娇媚横生的寂寞,温暖了谁的眸光?内心的不安如炸雷,可惊醒冬的跫音,春的一如既往? 他,曾对她摊开柔软的灵魂,他们像两个笨拙的傻子,温柔的痴缠。美丽的烟火在南海飘落…… 常常就这样怔怔地想着他的忙碌。也许每个男人的内心都有一座江山,她知道他打拼得多么不易。 冰凉的书页里,暗藏的记事本里,翻来阅去是他的气息。她自以为很淡定,以为沉默是一种释脱。春已缺席,他时常固执地在她梦中飘扬。摊开手掌,阳光菲薄,初春的寒风替换昨日的烟花三月,这一番凉风细雨的心事里,可有湖海让彼此相互遗忘? 桨声惊醒杨柳岸的晓月,马蹄声远种下美丽的错误,她打江南走过,不知心事老在哪一朵花瓣里?也许注定逃不脱对他的依恋,却再也不想烦他,且让心情做一回主,做一朵安静的花瓣,守在花园的角落。 时光在花园深处渐渐老去,她枕着一片花香,守在静默的光阴里…… 聚散。如此无常。江南的垂柳已在她心口烙下最刻骨的青。最蚀骨的相思,在蓝天青色里,合拢。 暮色四合里,风细柳斜的心事泼洒在朵云轩的纸上,一塌糊涂的无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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