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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谈古论金在《当蒙古人遇上马札儿人：一招鲜吃遍天，赛约河之战蒙古军队又胜了》中提到蒙古第二次西征过程中，拜答儿（Baidar）率领的右翼军团杀入波兰和西里西亚，与西里西亚公爵亨利二世（Henryk II the Pious）率领的波兰日耳曼联军激战于里格尼茨，发生了里格尼茨之战。 上篇文章主要是写蒙匈赛约河之战，里格尼茨之战只是一笔带过，有今日头条的网友希望介绍一下里格尼茨之战，本文就是回应网友的命题作文。 蒙古西征油画 蒙古西征示意地图，本文涉及的是第2次 前面我们讲到，里格尼茨之战的结局是波兰日耳曼联军惨败，如果我们回首战事之处，很难想到这支军队会落到这个结局。 先说拜答儿的蒙古军，他们首先击败波兰军，攻取都城克拉克夫（当时的都城，今波兰南部城市克拉科夫），纵火烧毁，然后蒙古军便向名义上波兰大公的藩属国西里西亚（Sileie，中欧的一个历史地域名称，绝大部分地区属于今波兰，小部分则属于今捷克和今德国）进攻，1241年4月，他们乘筏渡过奥得河（Oder R），出现在西里西亚都城布雷斯劳（德语：Breslau；波兰语：Wroclaw；今波兰弗罗茨瓦夫）城下，布雷斯劳城中居民自焚其城，与士兵一起退守河中之洲上的坚固堡垒，蒙古军不能下遂汇集兵力向西，来到了奥得河支流卡恰瓦河畔的里格尼茨（Liegnitz，今波兰西南部城市莱格尼察Legnica）。 西里西亚公爵亨利二世（Henryk II the Pious）聚拢孛烈儿（波兰）诸军，与来援之捏迷思（日耳曼）军共同组成30000人的德波联军（又被称为波日波联军，即波兰、波希米亚、日耳曼三“国”联军）共同抗敌。 亨利二世将联军分成5部分对敌： 第一军由日耳曼的义勇军和戈德堡（Goldberg）矿工组成，由莫利维亚侯爵底勒得之子勃烈斯拉夫（一作波列斯拉夫，Boleslaw）指挥，他们都是步兵，装备很差。 第二军由大波兰（波兰语：Wielkopolska；是一个位于波兰中西部的历史地区，是中世纪早期波兰的核心）的义勇军与布罗姆阿鲁人和一部分重整后的克拉科夫溃军组成，由之前阵亡的克拉科夫长官之弟速里斯拉夫（Sulislaw）统率。 第三军由斡彭、拉迪贝尔之军组成，米赤斯拉夫（Miceslaw）公爵担任指挥。 第四军由日耳曼骑士（Teutonische Ritter，即条顿骑士团）组成，由骑士长鲍培（Poppa d‘ osterman）指挥。 条顿骑士团是历史上著名的三大骑士团之一 第五军由西里西亚和波兰的精锐武装组成，辅以以日耳曼人为多数的外籍之兵，由亨利二世本人亲自指挥。 现代人模拟的中世纪波兰骑士作战 1241年4月9日，里格尼茨。 早上，亨利二世和诸侯王公和主教教士们一起，在里格尼茨城中举行天主教宗教仪式弥撒（拉丁语missa）之后，出城迎战，两军布阵于离里格尼茨城约10公里（有元史专家亲身体验车程15分钟）的平原地带上——此地后来建起一个小城镇瓦勒思塔特Wahlstadt，因此里格尼茨之战也被称为瓦勒思塔特会战。 一经接战，蒙古军又——我为什么说了一个又字——开始退却。 德波联军之第一军乘“胜”追击，追出一段路程之后，蒙古军反身射击，箭如雨下，前面讲过第一军都是步兵，装备很差，很多人连基本的防护都没有，不要说盔甲，就连衣服都不多，许多矿工是袒露半个上半身投入战斗的，这时被蒙古军的箭雨射来，纷纷战死，主将勃烈斯拉夫也当场阵亡。 第二军、第三军本来被亨利二世安排在第二梯队，这时见第一军情势危急，便脱离阵型在后面跟上来想要救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事实上，等到第一军全军覆没，德波联军的第二军第三军方才赶到，也成了蒙古军的俎上之肉。 第二军第三军也大都都是波兰步兵，他们和第一军一样，也在蒙古人的箭雨下伤亡惨重，几近全军覆没。 在颠簸的马背上连续射出30支箭是蒙古士兵的必备技能 蒙古军队有重骑兵也有轻骑兵，人数比大约为4：6 按照亨利二世原先的部署，第四军、第五军是作为预备队使用的，既有督阵的功能，也有收容溃卒的作用，此时因为情势危急，只好也投入战场，没有意外的是，同样失利了。 至此，德波联军全军尽墨，亨利二世只率领数骑逃走，但仍被蒙古追兵刺杀于马下并枭首示众——据说亨利二世的一只脚有六个脚趾，所以后来他的母亲才从战场上认出亨利二世那具无头尸体并收殓起来。 相传事后蒙古军打扫战场时为了统计战果，将战场上每个被杀的德波联军士兵的一只耳朵割下来，结果这些耳朵装满了九个大皮囊，德波联军牺牲之惨烈损失之严重，由此可见一斑。 里格尼茨之战中，蒙古军与条顿骑士团有了正面交锋 有人认为，里格尼茨之战中，西里西亚公爵亨利二世犯了逐次添兵的兵家大忌，造成了葫芦娃救爷爷，谁也别想走的困境，这不完全正确，因为亨利二世的战略目标是防御为主，不是单纯的进攻，一次性把赌本全押上并非上策。 但是，五路军团将职业化程度较低的波兰矿工和波兰及日耳曼民兵放在前面，导致被蒙古军队逐一消灭，还是犯了很大的战略错误。 反观蒙古方面，拜答儿的这支部队相对于拔都的主力来说也只是一支偏师，可是也和当年哲别、速不台的大军一样，在没有最高统帅指示机宜的情况下，长期无后方大迂回作战，攻城略地，每战必克，可谓表现卓越——其根本或在于这支部队像所有的蒙古军团一样，训练有素、战术灵活、纪律严明、智勇兼备，也丝毫没有欧洲传统军事思想的束缚。 蒙古骑兵没有欧洲传统军事思想的束缚，训练有素，战术灵活 里格尼茨之战后，德意志以东的唯一一支能够跟蒙古人作战的军队，就是波希米亚（Bohemia，波西米亚是中欧的一个地理区域，大致相当古捷克地区西部三分之二的区域）国王文西斯拉夫（Venceslaw）的50000波希米亚军队，但是他不敢驰援，也与蒙古军决战，只得眼看蒙古军先后在西里西亚、拉迪贝尔、莫利维亚肆虐，所过无不残破，一直杀到波希米亚和奥大利（Austria，今奥地利）。 同年6月27日，蒙古军队突然撤军前往匈牙利与拔都率领的主力汇合——赛约河之战在时间轴上在本文之后——因为蒙古军在里格尼茨之战之后没有进一步进攻西欧，所以后来欧洲历史学家有人认为里格尼茨之战蒙古军也伤亡惨重，实际上这一观点是不准确的，拜答儿军只是为了和主力汇合攻打马札儿（匈牙利），并不是因为损失过大不得不退兵。 蒙古骑兵影视形象 有今日头条的网友在谈古论金之前关于蒙古军和欧洲军队作战的文章下留言认为蒙古军打东欧仿佛切瓜削菜，但面对西欧骑士却不能如此，从里格尼茨之战就可以看出情形并非如此，虽然此时的条顿骑士团还没非常壮大，参与此役的人数也不多，但一锅烩的歼灭战才不管东欧西欧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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