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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呆呆 這個國慶假期我哪兒都沒去，照舊呆在家裡，一邊碼字，一邊看熱鬧，看路上堵車，看景區堵人。倒沒有幸災樂禍的心，只是對出遊的人們照舊生出幾許同情。 颱風過後一直沒有時間仔細清理花園，一些斷落的樹枝和花盆縫隙裡堆積的落葉仍然原地未動。國慶節這天抽出空來，把花草樹木都修理了一遍，又趁冬天到來之前把一些喜歡曬太陽的小樹都挪了位置。一番折騰下來，園子裡頓覺整潔清爽。 結果氣還沒喘過來，樓下的大叔便打來電話，責怪我的樹落了許多葉子到他的院子裡，並在電話裡好心地勸我，說我的花園裡種的樹太多，又不開花，也不好看，還不如不種。其實我的花園裡種的那幾棵樹都是會開花的。桂花樹已經悄悄在枝頭掛滿了花苞，已開過兩季的白玉蘭剛剛告別了花期，冬末初春時開得十分嬌艷的非洲芙蓉要到下個月才打苞，眼下又是秋季，樹木看上去便有些青黃不接，再加上也一地落葉，難怪大叔會覺得不好看。 在粵地種花，有很多花的花期都長，一年能開兩三季，大多花園裡總是一年四季地花團錦簇。我不一樣，我喜歡季節的輪換，歡喜在花兒們自然的交替中感受生命的張力，所以種植的多是只開一兩季的花兒。如此，便要耐得住性子，守得住寂寞，日日看，看上兩三季的綠葉，幾乎要審美疲勞了，才可以見到自己等候中的鮮花開放。 網上新聞的視頻和圖片與任何的一個節假日並無不同，處處皆是大「堵」。在這片大「堵」中，堵的不是「熱鬧」，堵的多是人心裡的「寂寞」。 其實即便是放假了，有些人也並不一定要急在此時出遊，只是因為他們耐不住假期的寂寞，便忍受着到處堵車、堵人的困境出遊，卻在「堵」中失去了旅遊應有的樂趣；便如有些人和最初相愛的人結了婚，卻等不及與自己相攜的伴侶一起慢慢變老，早早地不甘寂寞，一隻腳跨了出去，尋着借口出了軌，背叛了自己的初心；亦有些人，在事業上不順遂，便也守不住寂寞，改了行，或者去走了自以為是的捷徑，結果，卻走得更慢了。 前些日應中國著名版畫家應天齊老師之邀，到徽州西遞村參加了應天齊藝術館的開館儀式。應天齊是個專注的畫家，當他在三十多年前偶然發現了當時還不為多數人所知的西遞古村後，便沉下心來，用了整整八年的時間創作出了《西遞村系列》版畫作品，一舉轟動了畫壇，其中四幅版畫被國家郵政總局採用，發行了「皖南古村落」民居郵票，成為安徽省的重要名片。北京中國美術館、英國大英圖書館以及日本、歐洲的多家美術館，還有內地的重要學術機構都收藏了應天齊的《西遞村系列》版畫作品。如此，便有了西遞為應天齊打造的應天齊藝術館。若是沒有守住寂寞的沉靜，大抵也不會有今日的應天齊藝術館，以及享譽世界藝壇的應天齊了。 在西遞時，曾與朋友們一起上齊雲山太素宮拜見詹道長，宮中清涼靜謐，道長以一壺清茶招待我們。幾人圍坐，一番閒談，出世入世，皆未繞開「道法自然，天人合一」。道長在山上是修行，我們在山下亦是修行。而修行是什麼？只不過是守得住本心，忍得了孤獨，耐得了寂寞。簡單至極。 有一句在當下相當流行的話：「願時光能緩，願故人不散」。 其實眾人皆知，故人遲早是要散的，沒有人能真正陪你走到最後。而時光卻是能夠在我們手中放緩的。只要守住本心，順其自然，至少，人生的風景不會被我們堵在急躁的心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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