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一个人 让我们记住了一座城 一个人和一座城 文/高薇  相信像我这般年龄又稍微读点书的人，没有不知道杨朔先生大名的，那个时代的人哪个不是读着《荔枝蜜》《茶花赋》《泰山极顶》《雪浪花》等这些脍炙人口的文字成长起来的，而那篇著名的《海市》，更让人知道了在我国的东部沿海，还有一座叫蓬莱的干净幽静而又如梦幻般的小城。 在先生那些美丽的文字里行走，领略着海市蜃楼的仙境和那方水土的风俗人情，没有人心里不是激情荡漾的。因为这几年经常在蓬莱居住，所以心里时常生出一种想法，就是要寻找一些先生的踪迹，比如纪念馆、故居、墓地什么的，想以此来慰藉自己这颗多年来热爱文学的心灵，也借机对这个写下无数美篇的大文学家表示深切的怀念。  总以为像杨朔这么著名的大作家，在他的故乡一定会建有一座堂皇的纪念馆，那里面一定珍藏着许多我们从不知道的东西，可是抽闲暇日子在城里转过多次，也问了许多本地人，都说没有我要找的杨朔故居或纪念馆，失落的感觉自然是不用说的了。好在几年前，当地政府终于在海滨东路的海边上建成了一座开阔大气的海市公园，记得那年的十一假期里，公园里一些设施还没完全建好就开放了，我那时是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来到这里的，怎么能不激动呢？ 因为这个公园的名字有“海市”两字，这是先生笔下名篇的题目，也是这个地方所独有的标志，也因为对着这个公园大门的路叫海市路，更因为在这个公园里面耸立着刻了先生《海市》的大石碑，站在那块面朝大海的石碑前，我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那些文字，一次次凝视着文字旁边雕刻在石碑上的先生画像，心里总是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后来，我只要来到蓬莱，是必然要去海市公园看看的，虽然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原来的，那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先生真实地在这里留下过印记，那么脚下这片沉默的土地和近处那汹涌的大海，就都会永远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日子，我特别渴望重新读一些杨朔先生的文字，在网上搜了些先生的散文，又觉得这样读来不过瘾，后来在终于在一个集市的书摊上淘到一本《杨朔散文集》，这是197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我先翻看了一下目录，看到先生的名篇散文大多收入在其中，于是我如饥似渴地读这本书，特别是先生写家乡的几篇散文我读得更是细致，像1959年写的《蓬莱仙境》和《海市》，里面写到了家乡的风景，家乡的人和事，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对故乡蓬莱的真挚感情。 我想起歌德说的一句话，读一本好的书就是和一个高尚的人谈话，这本《杨朔散文集》把我带进了一个意蕴无穷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是如此明快清丽，时时似有一个喷薄而出的朝阳，把外面世界照耀得无比亮堂，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乐观豁达的先生，他的心境也如同这个朝阳一般清澈干净。这本书读完后，我仍然放在枕边，时常会拿过来翻看一下，心里总感觉充满了一种特别的温暖。前几天，我在孔夫子旧书网上浏览时，突然发现一本1990年印制的《蓬莱文史资料》（第六辑）杨朔专辑，薄薄的一本小书，价格却要比原来的定价高出几十倍，我丝毫没有犹豫，马上就决定买下来。如果能在有关先生的文字里多行走几趟，或许与先生的心灵就更靠近一些。 在历史的长河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东西总会被雨打风吹去，而杨朔先生的文字，却永远地留在了我们的记忆里。今年的八月里，正逢杨朔先生离开我们五十年的日子，我决定去看看先生的墓地。曾经读过陈文念老师几篇写杨朔先生的文章，知道了先生的墓地在小泰山，是与母亲的坟墓在一起的。听说小泰山就在蓬莱新建的一中附近，离我住的地方并不太远，于是就让喜欢骑行的丈夫去打听一下，看看先生墓地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好带我一块去拜见先生。 在一个周日的下午，丈夫从外面回来就对我说，他去过小泰山了。我高兴地问道，找到杨朔先生墓地具体地点了？丈夫说，不能去了，那地方有毒蛇，还有就是草木生长得特别疯，上山的路都不好找呢。啊！我向来特别害怕蛇，一听到丈夫这话，我惊奇地叫出声来。丈夫说他遇到小泰山附近一个小区的人说，千万别上那山上，去年小区里有一位保安在夜里巡查时，就被毒蛇咬了，最后去烟台的毓皇顶医院打的血清，这才算保住了一条命。我沉吟片刻，立即打消了去小泰山的想法，我不知道那人的话是真是假，但当时闪现出的念头就是或许本地人是不愿意别人去打搅先生的，先生最终回到了生养他的故乡，每日里能够面对着他热爱的大海，让小泰山上疯长的草木掩住世事的纷乱，少人打扰，还先生一个清静，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此刻，在这个初秋的夜晚，周遭万籁俱寂，我再一次翻开那本泛黄的《杨朔散文集》，目光落在扉页后先生那张戎装照上，那是1951年冬天在朝鲜拍摄的，先生身穿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棉衣，头戴那种三大扇的棉帽，身后是一丛落光叶子的树枝，先生的脸上面带微笑，目光里透出的是满满的赤诚，不是吗，先生的每一篇文章里，都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祖国、对人民，对家乡的赤子之情。 因为一个人，让我们记住了一座城。不管怎样，我觉得蓬莱这座小城，是因为有了杨朔先生，才更增添了一种厚重的文化底蕴和别样的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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