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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兰 有两个大腹便便的人找到了华佗，他们一个是官员，一个是富翁。华佗知道这两人的德性，那个官员从不为百姓做好事，只会欺压百姓；而那个富翁更是为富不仁，盘剥百姓。华佗很厌恶他们，便想把他们早点打发走。 没等他们俩落座，华佗就问：“你们有何事？” 富翁说：“不瞒先生说，我俩是好朋友，他作官，我做生意。可是，我们俩心里的想法竟跟我们的职业恰好相反，我呢，虽然是个生意人，对官场却看得很准。有一次，他得罪了一个上级官员，险些丢了官帽，我懂得官场潜规则，给他出主意才摆平；他呢，虽说是当官的，可他很有生意头脑，有几次他预测麦米要涨价，我听了他的话，果然很赚了一笔。前些时，有一笔稳赚不赊的生意，就因为他不在场出主意，结果泡汤了。” 官员叹息一声说：“不瞒你说，我怕丢官，他怕生意亏了，我们俩人整天惶恐不安……” 华佗摇了摇头说：“你们这些事，跟我当医生治病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这我可治不了。” 官员说：“先生是神医，你就帮帮我们吧。” 富翁说：“他当官却长着做生意人的心，我做生意却有一个当官人的心，把我们俩的心脏换过来，不就解决了吗？” 华佗说：“换心？这可有很大的风险。” 官员说：“我为了能把官做得更大，他能把钱赚得更钱，有再大的风险，我们也要做！” 富翁说：“你敢跟曹丞相开颅取瘤，说明您的手术不错，我们相信你。” 华佗看了看两位，说：“我先给你们诊诊脉。” 两位喜出望外，一一坐在华佗面前，让他闭着眼睛诊了脉。诊完脉，华佗说：“我知道你们的病根在哪里了，我可以给你们做手术，并且马上就可以做。” 官员和富翁咬了半天耳，这才一致同意地说：“我们没想到这么快就可动手术，既然来了，我们就交给你了，你说怎么样治就怎么样治。” 华佗说：“这个手术比较大，手术过了七天后，你们才会醒过来。醒来后你们的伤口就愈合了，你们会发现你们的肚子连一点疤痕也没有。你们要想好病，我们首先得写一个文书，我要怎么样治就怎么样治，你们日后不要有异议。” 二位迫不及待地说：“好好好，保证不会有异议。” 华佗草拟了文书，待他们签了字后，再从自己的药房取了几味草药，拿到厨房让伙夫熬起来。不到半个时辰，草药熬好了。 华佗让官员和富翁同时躺在两张手术台上。那位官员问：“先生，我有点怕痛，真的不痛吗？” 华佗拿出一根银针，对他们说：“我把这根针扎下去，如果有什么感觉就告诉我。” 他首先扎那个官员膝盖下的三里穴，问：“酸还是胀？” 官员答：“又酸又胀，好像沿着腿一直走到脸上，现在又走到胸口上来了。” 华佗说：“对。如果没麻醉的话，对针剌就会有感觉；麻醉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端起两碗药汤说：“这是麻沸散，是麻醉药，喝下后，你们就感觉不到痛了。” 官员和富翁接过汤药，每人喝了一大碗。华佗又让那个官员躺下，再次在三里穴上剌下去。不管他如何剌，那个官员摇头说啥感觉也没有。他又给富翁行针剌，富翁也是同样摇头说没感觉。 不一会儿，两位进入了昏睡状态，华佗很快地给他们做完了手术。手术完毕，官员和富翁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醒来了，华佗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过三个月再来找我。” 两个人千恩万谢后，各自回家了。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有一天，这两个人来找华佗，进门便给他磕头行礼。 官员说：“先生，你可真是神医呀！你给我们做了手术，我们突然都变得开朗起来，从前那些担心再也没有了。” 富翁说：“你看我们虽然清瘦了，人却精神了。” 华佗呵呵一笑，说：“你们要感谢的不是我。走，我带你们去见它们。” 华佗把他们二人领到村里的一户农家院子里。他手指着烦燥不安的两条驴子说：“你们得感谢这两条驴子。” 他们一听，瞪着一双大眼，不解地问道：“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华佗说：“这两条驴子是这家户主买来为他家耕地的。当初我发明了麻醉药，正好两头驴打架受伤了，我给他们做过手术，发现效果很好，这就是我给你们做手术时服的麻沸散。你们想想，我没有在它们身上做试验，敢用在你们身上吗？它们可是为了给你们做手术挨了不少刀呢，你们不得感谢它们吗？” 二位点了点头说是。 华佗说：“更重要的一点是，你们要互换心脏，可是你们的心太肮脏了，不管怎么样换，都不可能治好你们的病，我把它们的心给你们换了，这才使你们的病好了的。” 二位一听，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你给我们换的是驴心？” 华佗说：“对。” 那位官员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华佗说：“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我会让官府治你罪！” 华佗拿出他们二人签了字的文书说：“二位不会言而无信吧？你们不是要治病吗？现在你们的病好了，不是你们的要达到的目的吗？” 二人这才无话可说。 富翁说：“先生，您虽然把我们的病治好了，可我们是畜生的心，想起来就不舒服。” 华佗：“你们不舒服，驴子就好过吗？你看这两条驴子，自从跟你们换了心后，整天烦躁不安。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你们的那颗心享尽了荣华富贵，整天想的是如何吃喝玩乐升官发财，现在到了它们身上，只能吃草干粗活，你想想，它们好受吗？它们在替你们承担罪过，你们不得好好感谢它们吗？” 二人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二人转过身，对着驴子打恭作揖说：“我们真得好好谢谢你这两个畜生。” 正在此时，从屋子里走出那个户主，他喊道：“先生，我正要找你，你当初为别人做好事治病，现在我这两头驴子整天不想干活，还要吃得比我们好的食物才肯罢休，你赶紧把两个人找来，重新把心换过来。” 那两位一听傻眼了，呆在那里半天不敢作声。 华佗说：“你们听到了吧？现在主人不同意了，我只好再给你们动一刀，把心换过来。” 他二人带着哭腔说：“求先生帮帮忙，我们再不想换心了。” 那两头驴对着他们俩尥蹶子，高声“咴儿咴儿”地叫了起来。 华佗说：“看见没有？他家的驴子也不答应。” 官员与富翁彼此看了一眼，突然，他们齐齐对着驴子跪了下来：“我们给您磕头了，驴大爷！您就行行好吧，我们愿意养着您，另外我们每人再给您家主人五头驴子帮您干活。” 那主人想了想说：“那好吧，看在神医的面上，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 华佗说：“你们可要考虑好，不能怠慢了这两头驴。你们想想，你们的心是这两条驴身上的肉，有着它们的血脉，它们要是不健康，你们的心又会出问题，如果这两条驴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这两个人头像捣蒜似地在地上磕着：“请神医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对待它们。” 那富翁和官员立即差人送来十头驴，把主人家的两头驴子牵走了。 时间又过了一年，华佗家门前来了两个乞丐。华佗觉得有些面熟，便仔细地打量着。 乞丐说：“先生不认识我们了？我们就是被你换了心的两个人。” 华佗这才恍然大悟，他问：“你们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乞丐告诉他说，那两条换了人心的驴子秉承了官员和富翁的秉性，不吃饲料，每天要大鱼大肉吃，肚量也大。而且，去年州府来了一个清官，他一上台就运用严刑峻法，地方官员不得不收敛一些，就是这样，官员和富翁还是被处罚了，不久就把官员和富翁吃穷了。他们恳请华佗给他们秘方，让驴子重新吃草，他们好用它来种地。 华佗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们现在把驴饿上三天二夜，你给它什么它就吃什么。” 2014年1期《中华传奇》2014年10期《微型小说选刊》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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