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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启示录:德国的诅咒

 卤蛋七号 2018-10-08

有人说,1871年德意志帝国的诞生,让欧洲遭到了诅咒。这个所谓的诅咒,其实是一个死结。比较戏剧性的在于,最终解开这个死结的,竟然是德国人自己。在19世纪的欧洲,有一种普遍的观念,人们认为欧洲的霸主,只能出现在法国和俄国之间。最开始,普鲁士的力量还很弱小,英国人也不求霸业,他们只求保持欧洲均势。

这种均势,在普法战争后被彻底打破。德国刚刚建立,就成为了世界性强国,这在人类历史上十分罕见。按照传统的观点,一个帝国,在刚出现时,往往是弱不禁风的。然而,德国的出现,则彻底消除了其它列强对其扼杀的可能性。它原本就是一个列强,而且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列强。某种意义上说,德意志帝国的建立,可以看作普鲁士人对于其它列强的示威。与此同时,欧洲的死结,也随之出现。

在此之前,法国和俄国,都想成为欧洲大陆的主宰。他们最终都没有成功,主要原因在于英国人,他们在背后捣鬼。当法国强时,英国人拉拢普鲁士人和俄国人,当俄国强时,英国人又拉拢法国人。从拿破仑战争到克里米亚战争,都充斥着英国人的身影。普鲁士人击败了法国,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这让英国人失去了安全感。这意味着传统的外交策略开始失效,而德国的崛起,将直接挑战英国的霸权。

(拿破仑三世被俘)

事实上,德国的崛起,不仅挑战了英国的霸权,而且扑灭了法国和俄国的希望。最开始,拿破仑称霸了欧洲,但在俄国战役中遭到惨败,最后功亏一篑。俄国随后成为“欧洲宪兵”,鼎盛一时,但在克里米亚被打回了原形。法国人和俄国人,他们都不甘心,他们痛定思痛,决心强大自己的国家。

在那个时代,没有人怀疑法国人的坚定,更没有人怀疑俄国人的勇气,他们都在等待时机。普鲁士人看在眼里,他们也有自己的算盘,那就是彻底摆脱被列强把持的命运,不再作墙头草。然而,普鲁士人的梦想,只能靠铁与血去实现。这就必然会与老牌列强产生冲突,所要付出的代价,普鲁士人心里很清楚,可代价的上限,普鲁士人并不清楚。

法国战败后,最为恼火的,其实是俄国人。在当时,俄国人想要“西出”,这也是在摆脱自身的宿命。他们不愿意被边缘化,而是要成为欧洲的中心。德国的诞生,使得欧洲中部忽然崛起一个强权,这挡了俄国人的路,他们心里自然不会爽快。在法国呈现颓势后,俄国和法国的矛盾,就被置换成俄国和德国的矛盾。最终,德国和俄国成为了主角,法国反而沦为了配角。这就是所谓的死结,只要德国追逐自己的霸权,就必然要与法国和俄国发生冲突,而这个过程,又会威胁到英国的核心利益。但是,德国人认为,如果不追逐自己的霸权,则早晚会被肢解,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的结局。

(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具有称霸的“执念”)

德国人的内心,更希望扩展自身的生存空间,即使这将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但在那些极端主义者眼中,这个代价是值得的,也是符合逻辑的。假如德国与其它列强之间的冲突不可避免,那么将其打垮,不就等同于独霸了欧洲?如果这个目标实现,德国将成为欧洲真正的霸主。事实上,这个死结,德国人心里清楚的很,他们并不畏惧,而是想要勇敢的面对。这仿佛是走了拿破仑的老路,可仔细一想,德国人是要以整体目标来替代局部目标。这个所谓的整体目标,也可以在后世的“第三帝国”中找到影子。欧洲人的宿命,也来源于这种死结,无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后来的“冷战”,都可以看作是死结的延申。

在这个死结中,灵活性最强的,其实是英国人,他们只需要保证本土的安全。法国人和俄国人,他们的目标相对单一,那就是追逐欧洲的霸权,而德国人同时要面对两个目标,其一是保证自身的安全,其二是追逐欧洲的霸权。很多德国人相信,只要实现了第二个目标,则第一个目标就可以自动实现。

总体来看,英法德俄四国之间的博弈,都将以德国为中心,德国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可怕的在于,对于其它三国来说,德国只要不放弃争霸的目标,他们都将处于很紧张的状态。这或许,就是死结最直观的影响。在19世纪末期,欧洲人已经出现了一种恐慌,他们知道战争注定要爆发,可在何时爆发,却是无从知晓的。这种恐慌情绪,反而又加重了列强之间的猜忌,他们拼命的扩军备战,都在防止另一方先发制人。

(面对德国的威胁,苏联加快军工体系建设)

1918年,德国战败,而欧洲大陆的死结并没有被解开,此时英国霸权的衰落,致使欧洲的局势再次失控。德国作为战败国,复仇主义情绪水涨船高,紧跟着经济危机的步伐,纳粹成功取得了统治权。在接下来,德国人所幻想的,仍然是称霸欧洲,可故事的主角完全没有变。西边的法国,从来没有放松对于德国的警惕,而东边的苏联,出于自保的需求,一直在进行战争准备。例如,苏联建立了计划经济体制,希望快速成为工业强国,也是由于迫在眉睫的战争威胁。此时的苏联,并不追求“西出”,而是要寻求自保,此时的法国,也不追求“东进”。

1945年,德国再次战败。在此时,德国被四大国肢解,其称霸欧洲的梦想,也彻底成为了泡影。紧接着,美国人开始坐大,而英法德三国,遭到美国的裹挟,与苏联展开了长时间的对峙。在这个被称作“冷战”的时代,德国人努力反思自己的过失,军国主义与纳粹主义被彻底否定。正因此,德国人放弃了称霸的梦想,这是在向现实低头,也是对命运的服从,他们从内心深处放弃了这种执念。

(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版图)

从这一刻起,这个死结被打开。勃兰特的“新东方政策”,既是要缓和东西方的关系,同时也在为欧洲联合运动作背书。1990年,德国统一,“冷战”时代走向终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德国人的举动,为欧洲作出了榜样。他们放弃了领土要求,他们希望建设一个新的欧洲,一个和平的欧洲,一个包容的欧洲。法国与德国已经尽释前嫌,英国与德国也不再是世仇,而随着华约的解散,东边的军事压力不复存在。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这个死结已被打开,而加附在欧洲身上的诅咒,也被成功的化解。当然了,美国人的态度很暧昧,他们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欧洲人一直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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