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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人妖"

 志比天高 2018-10-09

  在泰国,尤其在首都曼谷和芭堤雅,集中生活着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群,他们活跃在演艺厅、酒巴间、美军俱乐部等商业、娱乐、服务行业,以自己的娇媚无比和风情万种,倾倒了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游客,成为泰国旅游业一道靓丽的风景。人们都知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人妖",也知道他们都是男儿身,却很少去关注他们欢颜背后的辛酸和苦涩。

  "人妖"是港台地区对他们的俗称。泰文中礼貌的注解为"双性人A姐"或"变性人",主要指长期服用雌性激素而导致生理变态的男性。据说,泰国的"变性人"由印度的"阉人"演变而来,而印度的"阉人"则起源于十六世纪的莫卧儿帝国。当时的贵族阶级专门招募一些"阴阳人"(先天性两性人)来服侍女眷,由于"阴阳人"奇缺,重金难聘,不少生计艰难的男人为了谋生,不得不用极为原始的手段自残,使自己成为"阴阳人",以求生存。之后,随着时代的变迁,"阴阳人"又渐渐沦落为供人欣赏和取乐的对象。泰国的"人妖"鼎盛时期多达65万之众,几乎占泰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一。他们大多出身贫穷,度日艰难,为了摆脱困境,2、3岁就开始被当作女孩养,7、8岁被送至特殊学校去训练,开始服用雌性激素药品和变性。长大后,极少数长相俊秀、才艺俱佳者能够成为影视明星、美容师、化妆师、服装设计师等,更多的只能靠登台表演挣钱糊口,相貌平平、技不如人者则会沦落为色情工具。

  尽管他们每年至少吸引了700多万名国外游客到访,给泰国的旅游业、商业服务业等带去了相关可观的经济收益,但绝大多数泰国"人妖"的收入却十分低微。一般的成功之士的月薪也只有人民币2000元左右,容貌一般、技能低下者每天演出三埸,月薪仅几百元人民币而已。他们不得不在演出的间隙强作笑颜,卖弄风骚,去寻找猎艳索奇的游客合影赚钱。还有一些年过三十、风韵不在的"年长者"只能在戏里戏外扮演小丑角色,使尽浑身解数逗人一笑,讨得少的可怜的赏钱。

  泰国"人妖"的寿命短于常人,一般只有40多年的生命。18岁至25岁是他们人生的黄金时期,趁着短暂的年轻时光,他们必须拼命的挣钱,以保障风蚀残年养老之用。社会的歧视、人生的扭曲、自卑和绝望使他们的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摧残,长期的服药、生理的煎熬使不少人在30岁之后就容颜惆落,未老先衰,失去了表演的机会和生活的保障,而不堪抑郁,抱恨轻生。只有极少数经过选美大赛脱颖而出的"人妖皇后",或长相俊秀、深受男人所爱,且愿意花费高昂的医疗费用为他们做变性手术的"人妖"幸运者,经医院检查确认出具证明后,才能过上正常的女人生活。这是"人妖"们梦寐以求但可望而不可及的最大愿望,也是他们一生所追求的唯一目标。

  泰国,只有泰国的社会制度和宗教信仰,为"人妖"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创造了一个特殊的生存环境。也只有朴实善良,温情中庸的泰国民族对"人妖"的职业能予以了理解和包容。我想,当人们透过"人妖"那妩媚的笑容,而隐约看到他们眼睛里闪动的泪花时;当人们剝开他们华丽的躯壳,而真正了解到他们心灵的痛苦时;当人们从人性的角度,来审视他们因为生存而做出这样无奈的人生选择时;当人们知道他们正值我们的青壮年时期,却已孤独无助地走向死亡时,心头一定会感到莫名的酸楚和沉重。因为,他们原本和我们有着一样的生命,他们自食其力的劳动更应该得到人们的尊重和同情。

作者:东海神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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