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创作谈】| 作家笔下的女人承载什么?

前些日子,有读者给我留言,问我作品中的女人,为什么都那么美?那么感人?我当时愣了一下,忙仔细梳理了自己的旧作,发现果真如此。

生活中,女人常常是男人闲谈的热门话题,怎么谈,谈什么全由男人任意支配涂抹,没有节制。文学作品中,女人又常常是作家笔下的一处风景,任作家肆意涂抹。许多作品中,女人被涂抹得不堪入目。

我忽然问自己,女人在作家笔下承载什么?结论是,女人在作家笔下承载善和美。

读沈从文笔下的女人,就会强烈地感觉到这一点。《边城》中的翠翠就不要说了,那是纯真之美的化身。《旅店》中的老板娘黑猫,本是一个品行端正的寡妇,却因为一个非常好的早晨,内心起了变化,被住店的一位客人迷住了,终于发生了美妙的故事。小说把一位寂寞的女人,写得至美至善,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合乎自然,合乎人性,以及人性的美。《丈夫》中在船上做妓的女人老七,还有老鸨大娘,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但读完之后,却被她们善良的心和人性的美感动了,生出爱怜和同情,生出去呵护她们的欲望。还有《三三》、《萧萧》，小女子三三，很像《边城》中的翠翠,纯情中揉合了一些多愁善感。萧萧是一个童养媳,却在自己小男人没有长大的时候,被唱山歌的少年迷住了心,懵懵懂懂做了那种事,有了身孕后,要被族人沉入深潭,却又因为一件事情耽搁下来,结果生下个男孩,婆家也就又收留了她,并跟自己的小男人幸福地生活。待到儿子12岁的时候,萧萧照例给儿子娶了一个6岁的童养媳。萧萧的心中,始终没有罪恶感,单纯得像一潭清水。

法国作家莫泊桑笔下的女人,也大都是善良美丽。《一个女年长的故事》中,女佣人罗莎尽管地位卑下,却有一颗善良诚实的心,对主人忠心耿耿,最后被主人娶为妻子。《蜚蜚小姐》是写了一个妓女,一个美丽而柔弱的女子,却杀死了入侵自己国家的普鲁士军官。《密斯哈列蒂》中,写了一位老处女的贞洁,以及她对爱情的向往,读后令人扼腕叹息！《第29号病床》中，写了妓女埃尔玛，频繁地去跟入侵自己家园的兵士发生关系，利用自己身上感染的病毒，消耗了敌人一个团的兵力。

这些女人,无论她们什么职业,什么命运,都给我们留下了感动和温暖,给了我们美的享受。

仔细想想,那些曾经感动了我们的作品,许多都是因为其中善良纯情的女人。可以说,女人构筑了文学作品的风景线。

本来嘛,女人就是一种美的象征。我们把女人比喻成一朵花,千万不要忘记,鲜花是经受不住风雨吹打大的。有李清照的词作证：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醒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绿肥红瘦,怎能不让我们怜香惜玉！

女人生下来就需要男人呵护。有时候,女人会表现出心理阴暗和自私的一面,呈现非常态状,那是因为没有很好地得到男人的呵护,是在失落和绝望中的自我保护。我们在文学作品中，对这种尖酸刻薄、心胸狭窄的女性进行人性的挖掘和批判时,一定要掌握分寸,要记住她们是女人。超过了一定的度,就容易令人产生厌恶.尤其是在情节需要女人脱去衣服的时候,请一定给女人身上保留一块面纱。如果把她们的身体一览无余地地展示出来,就破坏了作品中美丽的风景。

前几天,我看到有位网友的名字,叫“水睡了是冰”。如果我们把女人比如成水,那么水成冰后,等待的是温暖，总有一天，冰会在温暖中还原为水。

即便她们永远是冰，也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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