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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门外虫鸣，惊起觇视，虫宛然尚在，喜而捕之。一鸣辄跃去， 行且速。覆之以掌，虚若无物，手裁举，则又超而跃。急趁之。折过 墙隅，迷其所往。徘徊四顾，见虫伏壁上。审谛之，短小，黑赤色，顿非前 扬。成以其小，劣之。惟傍徨瞻顾，寻所逐者。壁上小虫，忽跃落襟袖间，视之，形若土狗，梅花翅，方首长胫，意似良。 (蒲松龄：《促织》 《聊斋志异》第207页) 一只长着光壳的翠绿翅膀的小虫，越过栏杆，飞到走廊上来。虫子 的头上，长着一块美丽的透明的薄壳，象小姑娘披上了薄薄的蝉翼般的 纱巾。这虫子纤细而温柔，透过薄壳还可以看见它红珠子似的小眼睛。 入春以来，这种虫子很多，常常撞进铁窗，陪伴着长年没有呼吸过自由 空气的人们o 又飞来一只，它们并排在一起，故意在人们面前骄傲地爬着。 (罗 广斌 杨益言；《红岩》第397—398页) 他刚开始削羽毛笔，就坐在那里睡着了。几只苍蝇立刻利用这幸 运的机会，团团地围住了他的嘴巴。一只蚊子停在他的额上，正确地摆 开了两只脚，慢慢地把它的刺全部插进他的柔软的肉里去。 ([俄]屠 格涅夫:《猎人笔记》第174页) 克利斯朵夫躺在万物滋长的草上，在昆虫嗡嗡作响的树荫底下，看 着忙忙碌碌的蚂蚁、走路象跳舞般的长脚蜘蛛、望斜刺里蹦跳的蚱蜢、 笨重而匆忙的甲虫，还有光滑的、粉红色的、印着白斑、身体柔软的虫。 或者他把手枕着头，闭着眼睛，听那个看不见的乐队合奏：一道阳光底 下，一群飞虫绕着清香的柏树发狂似的打转，嗡嗡的苍蝇奏着军乐，黄 蜂的声音象大风琴，大队的野蜜蜂好比在树林上飘过的钟声，摇曳的树 在那里窃窃私语，迎风招展的枝条在低声哀叹，水浪般的青草互相轻 拂，有如微风在明净的湖上吹起一层皱纹，又象爱人悉悉索索的脚声走 过了，去远了。 ([法]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第一册278页) 就在这一刹那，有一只漂亮的小虫飞过园墙。它也许曾漫游全城， 在那人烟密集的红尘中找不到姹紫嫣红、青草绿树，而拉帕其尼医生花园中的浓香把它引了来。这有翅膀的小亮点没有停在花朵上，而似乎 被碧阿蒂斯吸引住了，它在空中，绕着她的头拍着翅膀。 ([美]霍桑， 《拉帕其尼医生的女儿》 《霍桑短篇小说集》第399页) 清早凉爽的暗淡晨光渐渐地发白了，各种声音也随着多起来，一切 都显得活跃了。……一条小青虫在一片有露水的叶子上爬过来了，它 时时把身子的三分之二抬到空中，向四周“闻一闻”，然后继续前进—— 汤姆说，它是在量尺寸哩…… ([美]马克·吐温：《汤姆·索亚历险 记》第100页) 桌子上放着一个铜烛台，蜡烛在燃烧。形形色色的小飞虫绕着烛 焰嗡嗡地打转。每隔一会儿，总会有一只小虫子飞得太靠拢火焰，把翼 翅烧焦了，甚至把身子都烧着了，片刻间在烛芯上烧个通红。在这当 儿，菲谢尔森博士总要做一下苦脸。他那满是皱纹的脸儿会扭动起来， 乱蓬蓬的胡子底下的嘴唇会紧咬一下。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 帕向小飞虫挥动着。 ([美]辛格：《市场街上的斯宾诺莎》 《辛格短 篇小说集》第21页) 他的熟朋友只是在地上爬的和在空中飞的小动物，那些小动物也 好象把他收容在它们的队伍以内。蜜蜂带着跟他很亲密的神气在他耳 边上嗡嗡地鸣，并且往他身旁那些石南花和常青棘花上爬，多得都把那 些花儿堕到地上去了。琥珀色的怪蝴蝶，爱敦所独有而别处所永远见 不到的，都随着他的呼吸翩跹，往他弯着的腰上落，并且跟他那上下挥 动的钩刀上发亮的尖儿逗着玩。翡翠绿的蚂蚱，成群结队地往他的脚 上跳，落下来的时候，好象笨拙的翻跟头的，有的头朝下，有的背朝下， 有的屁股朝下，看当时碰到的情形，还有一些，就在凤尾草的大叶子底 下沙沙地叫着，跟那些颜色素净不作一声的蚂蚱调情。大个的苍蝇，都 从来没见过伙食房和铁丝网，并且还完全在野蛮的状态里，就在他四周 嗡嗡乱鸣，并不知道他是个人。 ([英]哈代：《还乡》第328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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