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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神之怒——维京风暴(七):最后的维京人

 露梁小筑 2018-10-12

 公元10661014日,英格兰——箭如雨下、战马驰突,在剑光斧影中,双方士兵的呐喊声、兵器撞击声和受伤垂死者的哀号声响彻了黑斯廷斯的原野。为了英格兰的统治权,诺曼人和撒克逊人正在进行一场殊死的血战。

 战况异常激烈,诺曼人一度伤亡惨重,但命运女神的天平最终偏向了年轻的诺曼底大公——威廉二世,在大公高举战旗,勇往直前精神的激励下,英勇的诺曼武士高唱《罗兰之歌》一次次冲向英军阵地,英军渐渐不支,而此时一只冷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英格兰国王哈罗德二世。于是一切尘埃落定:威廉胜利进军伦敦,并于1066年圣诞节加冕,登上英格兰王位;诺曼底公国的双狮战旗取代了威塞克斯王朝的龙旗,耀武扬威地招展在伦敦城头,英国由此进入了中世纪。

  志满意得的威廉二世或许不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其实有一半要归功于当时的挪威国王——哈拉尔三世。因为在此之前的几天,10669月,挪威国王哈拉尔三世意图效法先祖,再次君临英格兰,于是亲率1万多维京勇士气势汹汹地杀奔英格兰。他们与哈罗德的弟弟陶斯提格率领的军队联合,在斯坦福桥与英格兰军队发生一场遭遇战。结果却出人意料:挪威人大败,哈拉尔三世也被英军所杀。哈拉尔三世虽然战死,但是他率领的挪威军队也使哈罗德的军队损失惨重。一个月后这支疲惫之师不得不又在黑斯廷斯对阵精力充沛、斗志昂扬的诺曼铁骑。

 哈拉尔三世作为最后的维京英雄,他的一生可谓波澜壮阔,堪称传奇。早年就离开挪威走上海盗生涯,曾到俄罗斯、拜占庭等地闯荡,后返回挪威继承了王位,直到1066年战死英伦。他四处征战的经历体现着北欧海盗永不知足的冒险精神。

 哈拉尔三世——哈拉尔德·哈尔拉迪是挪威东部酋长西居尔·索之子,也是金发王哈拉尔德的后裔。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名叫奥拉夫·哈拉尔德,人称奥拉夫二世。奥拉夫二世是第一个对全挪威进行有效统治的国王。年轻时,他曾在波罗的海当海盗。公元10091011年参加过对英格兰作战,1013年又协助英格兰抗击丹麦,并在法国信奉了基督教,1015年他收复了以前被丹麦、瑞典占有的国土,次年就开始了对全挪威的统治。在其统治期间的19年间,他强制推行基督教,并于1024年颁布了一部宗教法典,因而也招致一部分挪威人的反对。当英格兰和丹麦的共同的国王克努特大帝企图征服挪威时,他曾与瑞典人合兵进行抵抗。由于挪威的一些大酋长支持卡努特,他被迫于1028年逃亡俄国,到基辅避难。1030年他率兵收复挪威国土,但不幸的是,在挪威著名的斯蒂克莱斯塔战役中被丹麦军队击败,并在战斗中死去。之后,奥拉夫·哈拉尔德被尊封为圣奥拉夫,成为挪威的神圣的守护神。

 当时,年仅15岁的哈拉尔德也参加了斯蒂克莱斯塔战役,和他的兄长奥拉夫·哈拉尔德逊一起对丹麦人作战。斯蒂克莱斯塔一战失败后,他便率领着他手下的维京人,决定为基辅的王公——“智者” 雅罗斯拉夫服务。于是他们沿着一条罗斯人经常航行的海路出发,向南渡过波罗的海,经过水陆并进,最后抵达第聂伯河上游,在基辅登陆。

 基辅大公雅罗斯拉夫丝毫没有耽搁,立即令这些勇猛的维京人加入与波兰人的战争。作为北欧海盗,哈拉尔德和他手下的维京人太能打仗了,他们几乎战无不胜,很快就把波兰人打垮。雅罗斯拉夫一世感觉他定会前途无量,作为对他战功的奖赏,便把自己的女儿伊丽莎白许配给了他,尽管他当时还不是挪威国王。

 几年后,作为维京武士的首领,哈拉尔德和他手下的武士们又应邀前往拜占庭帝国统治下的地中海地区,继续充任雇佣兵。

 哈拉尔德身材高大、挺拔,不论他在站在哪里,好像都比周围的人们高出一头,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金黄色,更显得潇洒英俊。尽管当时的哈拉尔德已经和伊丽莎白生活在一起,但他刚到拜占庭,拜占庭帝国的皇后佐薇就被他的高大和勇猛迷住了。

 最初,哈拉尔德四处为拜占庭帝国征战掠夺,带回了大量的战利品。在这些战利品中,他也得到了理应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根据挪威史料记载:哈拉尔被提升为瓦兰吉亚近卫军的首领,他率领着维京武士们四处征战,打击拜占庭帝国难于管治的希腊人、西西里岛人以及其他敢于向拜占庭帝国的统治提出挑战的人,并且掠夺他们的要塞和神殿。

 即使在如今的拜占庭帝国的一些建筑中的镶嵌画中,我们仍可以看到一些描述挪威武士充当雇佣军时的形象和他们参加瓦兰吉亚近卫军时的情景。当时的北欧海盗抵达君士坦丁堡后,大多都加入了瓦兰吉亚近卫军,他们既在拜占庭国内又在海外为拜占庭帝国的统治者服务。作战中,哈拉尔德带来的挪威战士们非常英勇,这些战士为保护自己,创造了所谓的盾牌战,他们并排站立,一个紧贴着一个,那样即使其中一些已经战死了,却仍然还可以直立在那儿。

 与普通的北欧海盗不同的是,哈拉尔德平时打起仗来,很讲究计谋和智取,大都靠狡诈的计谋取胜。

 当哈拉尔德和他的瓦兰吉亚近卫兵在西西里作战时,他使用了非常独特的计谋攻下了一座城墙坚不可摧的城池。原来,当哈拉尔德看到城中的小鸟每天会飞到乡村去觅食,便命令手下的武士们抓来很多的小鸟,用杉木做成的薄片捆住它们的背部,并涂上混合着蜡和硫磺的易燃物,然后放飞这些小鸟回到城内的鸟巢中,引燃了屋顶的杉木材料,并迅速蔓延到房屋。当守城的军队看到城内四处起火后,慌忙打开城门,往城外逃命。没想到哈拉尔德的军队正在城外等着,其结果可想而知。

 西西里岛上另一座敌军防备森严的城镇更难于攻克,看上去似乎任何攻城的计谋都拿它没有办法。哈拉尔德在围攻了一段时间后,再一次想到一个绝妙的计策:他采取了诈死的诡计。

 首先,哈拉尔德装出一副病情危急的样子,并让城里的间谍得到他病重的假情报,以至于在不久后,瓦兰吉亚军的代表团前来与城中居民交涉,并悲痛地宣称哈拉尔已经死去的时候,西西里人都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表示怀疑。当维京人提出要进入城里安葬哈拉尔时,守军甚至连想都没想,就痛快地答应了维京武士们的条件。

 为什么城里有那么多人,竟没有人拒绝那些挪威人的要求呢?原来是贪婪蒙蔽住了他们的双眼。因为他们猜想哈拉尔德多年来是维京人的首领,必定有钱有势,原来,他们是想利用哈拉尔德的死来得到一笔意外的横财。

 于是他们为此举行了一次盛大的仪式,迎接哈拉尔德的棺材入城。然而,当护棺柩者一进城门,伴随着进军的号角,瓦兰吉亚近卫兵立即拔剑冲进城去。守卫该城的人曾想从哈拉尔德的逝世中大捞一笔,不想哈拉尔德却奇迹般的复活了,反将他们洗劫一空。

 正因为哈拉尔德为人狡诈多变,他周围的朋友也不敢信任他,就连拜占庭皇室庇护者也逐渐地开始对他心存怀疑。经过多次大战,他又返回君士坦丁堡。原因是他听说当年设计取代他的兄长而成为挪威统治者的对手已被废黜,他的侄子马格努斯·奥拉夫是新任国王。哈拉尔德感到自己对权力的欲望远比侄子强,于是他强烈渴望返回挪威去证实这一点。但佐薇皇后或许依然爱慕着他,不愿意让他离开,便以私吞战利品的罪名将其监禁起来。

 没有一座监狱能够永远困住哈拉尔德,在一些同伴的帮助下,他逃出地牢,召集他的瓦兰吉亚近卫军袭击皇宫,刺瞎了皇帝米哈伊尔的双眼。为了增加对皇帝的侮辱,他绑走了皇后的侄女——玛利亚,将她带上了自己的船。金角湾入口处的巨大铁索挡住他逃离的通道,但向来足智多谋的哈拉尔德摇动船尾的传动装置,在技术高超的划桨者的帮助下,令船首抬高,迅速跃过铁索,顺利进入博斯普鲁斯海峡。在安全逃离佐薇皇后的控制后,他就让玛利亚上岸返回君士坦丁堡。此举是要让佐薇明白她根本无法控制他。

 在返回挪威的途中,哈拉尔德在基辅停靠上岸,准备履行与伊丽莎白的婚约。雅罗斯拉夫从哈拉尔德积蓄的各种财富看出他已经足够富有,可以有资格娶一位公主,于是便同意了这一婚礼。

 哈拉尔德到了瑞典后,就与伊丽莎白的堂兄斯汶·沃尔夫森结成暂时的同盟,并召集了一支军队。最后终于迫使马格努斯国王同意与他分享挪威的统治权利,并最终与侄子同即挪威王位。

 1047年,哈拉尔德和马格努斯一起对丹麦发动军事远征,但马格努斯不幸战死,于是哈拉尔德成为挪威惟一的统治者。

 

 哈拉尔德即位成为哈拉尔三世国王后,对一些挪威酋长进行粗暴地压制,因而在征服丹麦的战争中失去酋长们的军事支持,导致了战争失败。然而,他最大的挑战来自国外。在他统治的时期,由于各种征服、协约和联姻,使得挪威、丹麦、瑞典、英格兰和诺曼底的统治家族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复杂。这也为哈拉尔三世和其他有野心的统治者篡夺王权提供了借口,比如挪威和丹麦的国王就提出过获得对方的统治权的要求。

 哈拉尔三世也向他的姻亲和从前的盟友、丹麦国王斯汶·沃尔夫森发起猛烈的战争,因为斯汶控制了丹麦并且觊觎着挪威。在1062年的大海战中,哈拉尔三世打败了斯汶的军队,斯汶逃脱,两年后,这两位敌对的国王签订了一份协约,以确保两国古老的边境线

 哈拉尔三世和他的士兵并未从此就放下武器,他的机会来自于10661月,当时英格兰国王忏悔者爱德华逝世,哈罗德·戈德温继位。当时,哈罗德其兄陶斯提格对他当上国王心存不满,但他并不外露,而是存心怂恿哈拉尔三世去参加这场争夺王位的战斗,在的蛊惑和撺掇下,哈拉尔德决定加入这场争夺英格兰王位的战争。他抱着马到成功的信心率军在英格兰登陆。然而事情并非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哈罗德亲率英军经过急行军悄然到来,他和他的军队在斯坦福桥遭遇英军的突然袭击。在撒克逊人漫天箭矢的攒射下,经过6个小时的苦战,不计其数的维京勇士倒下了,哈拉尔德在战役中喉部中箭,因失血过多而死。而他身边的侍卫只有几个人幸存下来,其余皆因为保护国王的尸体而殉死在其身旁。在他一生中,有过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他曾经骄傲得宣称:他曾和奥丁神掰手腕,和命运赌输赢!可是这一次,伟大的哈拉尔德带着他的梦想倒下了!输给了命运,或者换句话说输给自己的欲望!而胜利者哈罗德,在几天之后进行了第二次强行军(两次急行军结果却截然不同,命运啊!)这次是进入黑斯廷斯,他的终点!他在那里死于维京人的近亲诺曼人之手。征服者威廉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哈拉尔德一死,北方英雄谱系永远绝嗣,叱咤风云的北欧海盗终于停止了暴风雨中的雷鸣,威严的北欧龙头船不再让欧洲人恐惧了。

 1066年,是挪威国王——“无情者哈拉尔德·哈拉尔迪战死的年份,作为最后一个带有永不知足,也永无止境的探索精神,一生四处征战的真正的维京人领袖,他的死标志着维京人在欧洲疯狂侵略扩张年代的终结。维京英雄的荣耀从此一去不返,却永不磨灭……

 维京人,一个似乎只在传说中存在的民族,然而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存在于斯堪的纳维亚的风雪和严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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