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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戟科:消失的乌桕树 (Sapium sebiferum)

 璇琮坑 2018-10-14
 今天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听完骆建军博士的报告,已经12点多,阳光甚好,特意跑去滴水岩,跑去看看乌桕树。想对乌桕树说说话。

天气一变,物种们纷纷拿出实际行动来应对。人类的反应是添秋衣,加秋裤,植物没有这样的装备,落叶植物反而要用脱去一身华丽的绿叶来应对,因为落叶可以减少水分的蒸发,减少寒气对植物体的伤害。不过在落叶之前,叶子首先会转色,一年中最绚烂的季节指日可待了,我有一种慌乱感,像应对春天的野花一样顾此失彼,对于秋天的彩叶,也往往是应接不暇的。

滴水岩这边乌桕树非常多,大的小的,还有很多幼苗。我想起去年还特意跑去市民公园摘乌桕种子,然后,分了几个给骆博士,也种了几个在自己的盆里,后来,果真长出了小苗,只是花盆里的小苗终归没有长好,要长成大树,还是需要给它一片广阔的天地,才会有展示的余地。

后来在滴水岩逛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乌桕小苗非常多,大树也不少,结果的,没有结果的,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特别关注这里的乌桕树。看到乌桕树的小苗,会感觉特别亲切,可惜我没有地,不然,首先要挖一株这里的小苗去种。也不知道,骆博士家的桕子有没有发芽,有没有长大。

今天来的时候,看到有一株乌桕,树上的果子已经褪去了原先的绿色外皮,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种子。当我靠近去拍照片的时候,惊飞起一只鸟来,幸好它没有飞远,仍旧停在了离树不远的电线上,我拍下了它的样子,回来请人认了一下,说是鹊鸲。我感到有点失望,我希望是一只乌鸦,这样的话,会很应景。 

乌桕这个名字,据说是因“乌鸦喜食”而得名,《本草纲目》说,“乌桕,乌喜食其子,因以名之。或云其木老则根下黑烂成臼,故得此名。”诸暨民间有一个谜语“长开花,短结子,乌卵脬,白卵子”,谜底就是乌桕。说的是乌桕的花是长条形的,子却是圆形的,蒴果老了是黑色的,而种子却是白色的。

不仅仅是谜语,纵观诸暨的一些诗文,也乌桕也多有涉及,清诸暨郭凤沼《青梅词》云:“劝郎莫囤下江米,劝郎莫贩二蚕丝,秋深桕子门前熟,百斛兰膏清若脂”。诸暨陈洪绶对红桕更是偏爱,每每以“红桕”入诗。他在《题画扇》中说:“去年不见故林秋,乌桕丹枫系客愁;试写秋容修旧好,不知春色已盈眸”(《陈洪绶诗集》260页)。又有《红树十首》多处提到乌桕,例如“山家星散栽乌桕,九月尽头处处红;南市赛神走溪女,北村煮酒留醉翁。”

乌桕最让人喜欢的还是它那一树红叶。秋天严霜落下,乌桕树叶慢慢变成橙黄,变成火红,远远望去,色彩斑斓,秋天的乌桕树,是田野里一道靓丽的风景。自古以来就有很多文人墨客以乌桕为题材描写秋景,陈列秋物。其中不乏偏爱乌桕者,诗人陆游大约算其一,他的诗里提到乌桕的地方不少,“鹁姑声急雨方作,乌桕叶丹天已寒”,“乌桕赤于枫,园林九月中”,“虫锼乌桕叶,露湿豨蔹丛”,诸如此类,反复说着乌桕叶的鲜红可爱与霜天的寒气逼人。
 
乌桕可以说是全身都是宝,木材白色,坚硬,纹理细致,用途广。叶为黑色染料,可染衣物。根皮治毒蛇咬伤。白色之蜡质层(假种皮)溶解后可制肥皂、蜡烛;种子油适于涂料,可涂油纸、油伞等。小孩子们放学了,就在树下捡拾果实,收拾完毕之后便拿到外面出售。以前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树下捡桕子,一半是为了赚钱,一半是小伙伴们一起在树下玩耍,多年以后,所有的辛苦和汗水都已经被过滤,每每见到乌桕树,留下的是满满的童年记忆。而现在的孩子,有的都是手机电脑,哪里还有这样的记忆,只能成为父母口述的曾经。

乌桕原产中国,约有1500多年的栽培历史。《唐本草》作“乌臼”。乌桕树本就是一个不值钱的树,村道边常见。70年代,诸暨在公路两旁多有栽种。但在70年代之后,就基本消失殆尽。诸暨一些作家也写了不少怀念乌桕树的文章,杨士安写的《乌桕》在文末感慨:如今,“苎萝山下红树齐,浣纱溪上红叶飞”(陈洪绶诗)的美景早已远去,“九月尽头处处红”的田野风光或许只会出现在“写将画里寄相思”的诗画作品中了。陈国明写的诗:不奈乡愁老更浓,江干桐叶又西风。伤心日畔胭脂色,绝似家山乌桕红。周伟潮发表于人民日报的《难忘那片乌桕林》,在文末更是写道“也就不到十年时间,浣江两岸的这一道道美丽的风景,几乎消失殆尽。现在,漫步浣江边,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美景了。”无不寄托着失去乌桕林的痛惜。

看着滴水岩四处可见的乌桕小树苗,就可以感觉到乌桕这种树的种子萌发率比较高,乌桕本就是一个好伺候的树,对土壤适应范围较广,无论沙壤、粘壤、砾质壤土均能生长。真是乡土植物中的好角色,乡土植物经过当地气候及土壤条件的长期考验,已完全与当地环境融为一体,应用乡土植物绿化城乡不仅景观效果好、成本低、管养方便,而且利于保持当地生态系统的稳定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同样适用于一方水土养一方树。

可是现在很多地方却愿意花大力气去引种外来树种,认为外来树种“新奇、稀罕、高档“,引种乡土树种却被认为是”太常见、太低档、太单调”,化了大价钱,大力气,固然是满足了一些人的猎奇心理,却伤了乡土植物的心,而那些外来树种一不高兴,就死给你们看。

多年没有回家的游子,满怀希望踏上回家的路,却看不到回乡路上那几株熟悉的树,还没有到家门口,就已经在伤心了。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消失的乌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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