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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孩子”的思念――朱艳艳

 长青图图图书坊 2018-11-16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冯延巳《鹊踏枝·清明》)

  每到清明,天气总是那么应时,小雨霏霏,杏花初绽,满眼落絮,心底那份深埋近三十年的思念又隐隐作痛,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高大、沉默而慈爱的老人——我的外祖父,像经常在梦境中的回忆一样,他笑得那么慈祥,摸摸我的头,拉着我的手,带我去山上捉蜻蜓、打松塔。
  外祖父有八个子女,孙子外孙子一大堆,而他独独最疼爱我这个外孙女。他是个极严厉的大家长,我的妈妈姨舅们都特别怕他,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也不敢,只有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好奇地爬到他怀里去揪他长长的胡子,吓得妈妈脸色都变了,可是外祖父却只是呵呵一笑,我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呵护下度过了美好的童年,那是我最无拘无束的日子。我上山下河,整天像个野孩子一样在田野里疯跑。外祖父干一会儿活,就放下锄头,蹲在田边,抽上一袋烟,静静地看着我玩。到了松塔成熟的季节,外祖父就带我去树林里,我在树底下采花、捉虫子的光景,他就能打上半袋子的大松塔。远处的炊烟飘起,外祖父就唤上我一起回家,在炉灶里把松塔烧熟,砸开之后,松子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香极了!
  上了小学,我就回到城里爸爸妈妈身边,结束了野孩子的生涯。每到寒暑假,我都在放假第一天就直奔车站冲向外祖父家,他和外祖母总是在门口等我,第一件事就是把用小瓢藏起来的好吃的塞给刚进门的我。
  可是这种幸福的日子只持续到我初二那年,当外祖父去世的噩耗传来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直到我下了车见到装着他的那口大棺材,我才知道,那个总是叫我“野孩子”的外祖父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我哭了好久好久……那年的清明似乎特别冷,冷得刺骨,之后的每个清明节都那么冷,那么冷。快三十年了,不知道天国的外祖父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容颜依旧,是不是健康开心?是不是还记得我这个“野孩子”外孙女?希望他能听到我的思念,我的祝福。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外孙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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