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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她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嫁给了爹，盖起了自己的房子。本以为生活会越过越好，但事与愿违，娘拼命干活，与命运苦苦抗争，日子却越来越艰难。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娘正常的时候，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患病后，孤独地行走在肉体和精神分离的两个世界里，生活条件反而越来越好，娘，在无欲无求中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娘没想到的是，打击接踵而来，娘在雨夜里走丢，好不容易找回来，结果又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生死未卜...... 一、婚后含辛茹苦盖起新房子 1962年，娘跟爹按照农村的习俗相亲。一见面，爹把家里的情况都跟娘说了，却唯独没说那只受伤的眼睛。原来，在爹很小的时候，一次干农活时，不小心让青草戳着了眼睛，眼睛开始发炎，变得红肿，瘙痒难受，经常往外淌眼泪。爹打小就很懂事，他知道自己家里太穷，没有钱买眼药水，独自默默地忍受着痛苦。后来，一个好心的邻居花了1毛钱，给爹买了一瓶眼药水。眼药水治好了爹眼睛的红肿，但由于治疗不及时，爹的右眼慢慢地就看不清了。爹为此很自卑，总感觉自己是个残疾人。他怕说出来，娘会看不起他。但不说出来，良心上又过不去。爹后来主动上门找娘，把自己眼睛受伤的事情，从头到尾，都给娘说了。爹的这只眼睛从外观来看，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也难怪娘跟爹见了几次面，愣是没看出来。要是爹自己不说，娘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娘一边惊诧于爹的坚强，一边为爹的苦难伤感不已，更为爹的坦诚相告而感动！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善良的娘被爹的诚实感动了，冲着爹不隐瞒眼睛缺陷这件事，她认准了爹是一个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 尽管姥姥嫌弃爹家里太穷了，怕女儿嫁过去吃苦受累，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娘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最终说服了姥姥。爷爷家住的是矮小的旧屋，爷爷奶奶住西间，东间住着年幼的四个叔叔和姑姑，娘跟爹住在厕所旁边用土坯简单堆砌而成的小南屋。低矮的屋内阴暗、潮湿，几乎终年不见阳光。哪怕住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里，娘也是满心欢喜，她决心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赚钱盖房。娘心灵手巧，里外都是把好手。娘在姥姥家做姑娘时，跟别人一起学习编制斗笠。娘用心琢磨，认真领会每一道工序。在大多数姑娘无从下手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手艺，编得又好又快。娘跟爹结婚后，空闲时，就会编制六角斗笠，赶冷戈庄集去售卖。娘做的斗笠样式新颖，质量上乘，在集市上特别受欢迎。在这样一个饥荒的年月，娘的手里也因此从来不缺活钱。凭着娘那股拼命三郎的劲头，靠着她起早贪黑赶集卖斗笠等赚的钱，以及小两口四处找亲戚借的钱，终于凑齐了盖房子的钱。 1964年秋天，娘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地购置盖房子的材料。为了省钱，备齐料后，娘把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动员过来帮忙。那些日子，爹上班脱不开身，娘忙里忙外，风吹日晒，日夜操心，让娘的脸庞晒得黝黑，显得特别憔悴。看着房子一天天打好了地基，砌起了墙，上起了大梁，屋顶披上了柔软的茅草，这个花费了娘无数心血的房子终于盖好了。娘站在院子里，看着崭新的土坯房，感觉比吃了蜜还甜。尽管娘的这个房子很小，每次烧火做饭，满屋子烟雾缭绕，呛得娘直咳嗽。房子的土坯院墙也很不结实，一遇到大雨，院墙就倒塌了。雨后，再找人用土坯垒起来，再倒塌，再垒。这种院墙被大雨冲倒的经历，伴随了娘很多年，但娘依然乐此不疲。哪怕房子再小，也是娘的家。有了自己的家，娘的心里美滋滋的。 二、拉扯孩子艰难度日的煎熬 娘盖起了房子，实现了婚后的第一个人生愿望。她的心里，燃起了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那时候，爹在距离老家60多里地的城里工厂上班，娘在家里种地，按说小两口的日子应该越过越好。但娘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孩子们的增多，以及她跟爹持家理念的差异，家里的日子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每况愈下。光有大哥的时候，家里的光景还比较好；过了两年，有了二哥，家里的日子就有些紧张了；后来，三哥、四哥和我相继出生，家里的生活就比较困难了。爹在家里排行老大，他觉得爷爷奶奶耗尽毕生的积蓄和心血为自己操办了婚事，自己身为老大，理所应当承担起帮助四个弟弟成家的重任。就这样，爹的大部分工资都拿去贴补爷爷奶奶、帮扶兄弟姊妹了，反而用在自己家里的钱所剩无几。 三叔当兵复原回来，由于家庭贫困，女方顾虑重重，虽然谈了很久，却始终不肯松口。三叔急坏了，央求爹帮忙，说只要能跟对象成了，永远不会忘了爹的好！爹把三叔和他对象接到平度化肥厂，耐心地做女方的思想工作，从自己的工资中挤出钱来帮助三叔完成了人生大事。爹牺牲了小家，顾全了大家，帮助四个兄弟先后成家立业，完成了爷爷的心愿。 有一年，腊月二十九，爹从厂里拿了年货，骑车子回家，放下年货就走了。我们几个孩子凑到年货跟前，看到大铁盆里那么多鱼，闻着味也那么新鲜。我贪婪地看着鱼儿，脑海中闪烁着鱼儿在锅里煎炒翻滚的场景，在盘子里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整个晚上，我都在做梦，满脑子里是鱼。第二天早晨起来，我迫不及待地跑到大铁盆去看鱼儿，昨天大铁盆里还有好多鱼，现在大铁盆里空空如也，那么多的鱼儿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后来才知道，爹没跟娘商量，就急火火地，连夜把鱼分了出去。可想而知，本来娘想欢欢喜喜地过个好年，看到空荡荡的大铁盆，娘的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爷爷去世以后，留下奶奶一个人孤单过日子。奶奶在老家没有房子住，爹就把奶奶接到城里，住在平度化肥厂宿舍。一间宿舍两个人，宿舍里还有一个同事，住起来很不方便，奶奶也不适应。无奈，爹把奶奶又送回了老家，各家轮流赡养。虽然爹弟兄五个，但叔叔们都是农民，在那个艰苦的年代，日子都很拮据，轮流赡养也无以为继。爹一筹莫展，他下决心给奶奶盖个小屋。有了小屋，奶奶就不会居无定所了。真是好事多磨，在盖房的过程，一波三折，在激烈地争执中，连墙都给推倒了。爹出面斡旋，允诺出大头，他挨家挨户、苦口婆心地做通了大家的思想工作，终于给奶奶盖起了一个小房子。 在娘的意识里，孝顺父母天经地义，但孩子也要照顾好，不能顾此失彼。而爹做事一般只考虑老人和姊妹们，对自己的小家无意中忽略了许多，以至于自己的孩子们吃不好，穿不暖，跟着吃了不少苦。 小时候，买不起鞋，我天天都是光着脚，赶着家里的鹅，去村东的小河边喂草。东河边的刺槐树比较多，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一串串白色的槐花开得正盛，挂在枝头随风摇曳。槐花的香气四溢，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淡淡的槐香的味道。望着那满树的槐花，我忍不住摘下一朵，塞进嘴里，顿时感觉唇齿间溢满了槐花甜美的香味。那时候，我最留恋槐花的清香，饥肠辘辘之时，饿得受不了，就从树上摘几串槐花吃，使劲地塞到嘴里吃个够。那是我的童年记忆里，最美的乡土味道。 放完鹅，回家途中，不小心扎脚了，刺槐树长长的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小脚丫里。我忍着脚疼，一瘸一拐地去告诉娘，娘赶紧背起我去大队卫生室看赤脚医生。赤脚医生很和善，细心地给我往外挑刺。挑刺的时候，尖锐的刀子剜着脚跟上的肉，疼得我龇牙咧嘴。虽然脚很疼，但我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忍着点，马上就好！”医生劝慰着我，给我把刺挑出来，再抹上红药水，“回家后，稍微歇息一两天就好了。”每次挑完刺，娘看着心疼，就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票子，去给我买饼干吃。在我的记忆里，饼干可好吃了，与脚疼比起来，一口饼干入口的甜蜜，一瞬间，让我忘记了这世界上所有的苦难。 娘心疼自己的孩子，少不了抱怨爹，爹觉得自己赡养老人，做的很对。于是，娘与爹的家庭战争不断。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在屋里搓玉米，一言不合，两个人就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最后还动起了手。吓得我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娘对于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逐渐湮灭在冷酷的现实里。 三、雨夜激烈争吵诱发精神病 一次次吵架，让她们俩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潜伏的矛盾越来越多，好像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次激烈的争吵过后，娘在瓢泼大雨中，气冲冲地甩门而去。头脑简单的爹天真地以为，这一次娘仍会跟以前一样，生完气，发完火，过一会自己就回家了。但爹错了，他在家里左等右等，都后半夜了，还是不见娘回来。爹这才慌了神，他赶紧喊上叔叔们，一起出去找娘。大家冒着倾盆大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走在雨中，四处寻找。最后，终于在村东的场院里，找到了娘。娘浑身都淋透了，蹲在盖着塑料布的粮食堆旁发愣。爹跑过去，一把抱住娘，想让娘跟他一起回家。娘却跟不认识爹一样，用力把爹推开了，嘴里喃喃自语。 原来，刚才的大吵大闹，让娘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爹慌了神，病急乱投医，四处借钱为娘治病。由于当时的医疗水平不高，先后去过很多家医院，也试过很多民间偏方，但都没有治好娘的精神病。 娘的思维状态，永远定格在了1976年。这一年，娘37岁。娘发病后，性情大变。原本不爱抛头露面的她，如今在家里待不住了，她经常一会打开街门，跑到大街上；在大街上待不一会儿，又急匆匆地回到屋里。一向爱干净的娘，一年到头，无论到哪里去，都穿着同一身好久不换洗的衣裳。以前话不多的娘，如今变得特别爱说话，跟人说话经常前言不搭后语。以前吃过晚饭很早就睡觉的娘，如今经常半夜了，还像幽灵一样，在深夜寂静无人的大街上游荡，她吆喝的声音很大，附近的村民，就是在家里，也能听到娘絮絮叨叨的声音。 娘刚发病时，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娘以前胆子小，从来都不敢骑自行车。患病后，娘的胆子大了很多，看着爹的自行车就要骑，前后摔了很多次，结果还真让她学会了。尽管她每次骑车子，总是风风火火地，看着东倒西歪，好像随时都有倾倒的危险。一天上午，娘骑自行车带我去赶集。她把我放在后座上，就骑上了车子。谁知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歪到了，把我重重地甩了出去。我一头磕在了地上，头破血流，疼得哇哇直哭。娘把我抱起来，车子也不要了，脚步匆匆地直奔卫生室。正当医生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娘却丢下我，跟没事人一样走了。看不到娘，我无助地看着大夫，惶恐不安，疼痛和害怕交织在一起，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有时候，娘的情绪很差。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天夜里，一个村民从门口经过，娘拿起一块砖头，扔在他的头上，把他的脑壳给砸了个大包，献血直流。爹得知消息后，赶紧从厂里回来处理纠纷。还好那人只是一点皮外伤，爹上门支付了医药费，赔礼道歉，总算将这件事给安抚下来。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爹跟叔叔们商量着要把娘绑起来，看住她。他们不由分说，把娘捆绑在院内的梧桐树上。娘披散着头发，光着脚，她的胳膊和腿，分别被两根绳子绑住。娘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她瞪大眼睛，剧烈地扭动着身子，发出“救命啊！救命啊！”的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我呆呆地看着娘，感觉这根绳子就好像绑在我身上一样，我很想冲过去解开捆绑娘的绳索，可年幼的我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随着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娘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以至于，我到了该上学的年龄，身上连件衣服也没有。8岁那年，我一丝不挂，浑身光溜溜地，去十甲小学报名。学校老师发现后，说：“你怎么连件衣服也不穿？回家找嫩娘，让她给你穿上衣服再回来上学！”听了老师的话，我面红耳赤，那是一个懵懂少年，平生第一次知道害羞的滋味。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慢慢地明白，我的娘跟别人的娘不一样。 记得我入学后不久，十甲小学分配来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为了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学校里规定，每个学生轮流给老师送饭。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里惴惴不安。娘发病以后，也不知道及时晾晒粮食，结果盛放粮食的大瓮，时间长了，生了好多黑色的米虫。娘不是先把这些小米虫彻底清理干净，仍旧按照习惯直接推面。结果蒸出来的玉米饼子，米虫清晰可见，有的还有白色的面虫，让人看着就反胃。这样的饭，自己都难以下咽，怎么好意思给人家老师吃呢？还好，班主任王老师通情达理，说考虑到我娘的特殊情况，就不给我家安排管饭了。我听到这个好消息，长吐了一口气，心头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四、孩子们奋发苦读终圆娘的梦 娘脑子很聪明，但由于家里重男轻女，娘没有机会读书，也不认识什么字。但娘始终认为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她没发病的时候，常对哥哥们说，必须上学，多学知识，将来肯定能用得上。娘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我们的观念，激发了我们学习的潜能。在困难的日子里，无论多么艰难，我们都拼命读书，努力学习。苍天不负有心人！靠着自身的努力学习，以及学校里老师的悉心指导，我们弟兄们的学习成绩都很好，这也给老师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从小学到初中，很多老师都先后教过我们兄弟们，对我们的成绩、性格、长相等记忆犹新，我们弟兄四个也因此成为后高戈庄联中的一个传奇。现在回过头来看，娘这辈子最成功的可能就是她当年在孩子教育上的坚持了！ 1984年高考，大哥考上了山东矿业学院，实现了十甲村大学生零的突破，成为我们村第一个本科生。大哥兴高采烈地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一路小跑着回到家，跪在了娘的跟前：“娘，我考上大学了！”娘颤巍巍地接过录取通知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已经45岁、患病已8年的娘，她仿佛是明白，又仿佛是不明白，嘴里含糊地呢喃着，好像是在说：“好！好！好！”娘用手来回抚摸着这张录取通这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泪从眼角滴落了下来..... 三哥、四哥和我，也先后考上了曲阜师范大学、聊城师范学院和华中科技大学，二哥也接爹的班，成为化肥厂的一名普通工人。虽然家里曾经非常穷困，在村里排倒数第一。但这个社会是非常公平的，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就这样，我们通过多年的不懈奋斗和积极努力，终于彻底改变了个人和家庭的命运，完成了娘孜孜以求的人生愿望。 2003年，我们弟兄五个给娘和爹，在村东买了一处房子。这个房子又高又大，宽敞透亮，庭院差不多是老屋院子的三倍大。天井的地面全部水泥硬化，厕所也由露天改成了坐便。房间地面铺着瓷砖，窗明几净，暖色调的窗帘，看着温馨舒适；崭新的洗澡间，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卧室里，装上了海信空调。但娘舍不得离开老屋，非要呆在老屋里。直到很长时间以后，爹一点点地，把她的东西都搬到了新房后，她才跟着爹住进了新屋。但每顿饭后，娘都要溜达到老屋去看看，风雨无阻。我想，虽然娘脑子糊涂了，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冥冥之中，她永远忘不了这个老屋，因为这个老屋承载了娘的全部希望...... 五、娘雨夜里走丢多日无音讯 随着娘的年龄越来越大，她的身体日渐衰老，记忆力也越来越差，有时候，竟忘了回家的路。2007年8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娘冒雨在街上来回游荡。她走到村子的西南角，可能是想回家，但在大雨中，娘走错了方向，她越走，离家越远，结果整夜未归。娘就这样走丢了。三天三夜，音讯全无。 一想到娘走丢了，生死未卜，我的心都揪在了一块。可怜的娘，你在走丢的日子里，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啊？你穿的衣服湿透了没有啊？你饿肚子的时候怎么办啊？你到底在哪里啊？你知道我们在找你吗？ 爹发动了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想方设法搜寻娘。大家分成几个小组，以十甲村为中心，沿着娘可能行走的路线，分发传单，向路人、村民打听娘的消息，并与周边经过的村庄领导取得联系，让他们协助在大喇叭里播放娘走丢的消息。白天跑下来，我们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爹那几天，失魂落魄，无心吃饭，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发愣。尽管跟娘在一起，他俩经常吵架。现在娘不在身边，爹的精神状态很差，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记忆力也下降了很多，我们跟他说话，前面刚说完的话，他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第一天，不知行踪。 第二天，音讯全无。 第三天，依旧没有消息。 第四天，终于传来了娘的消息。 有人在仁兆镇王家庄村发现了丢失的娘。当天下午三点，王家庄村一个村民到前头村办事，听说了这件事情，刚好他看到娘在他东邻居家的门楼下避雨，他赶忙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前头村委，前头村委马上通知了我们。我们几个人，赶紧打听着路，匆匆忙忙地，赶往王家庄村，顺利的接到了娘。原来，娘流浪到王家庄村时，该村的好心人王伟泽、代玲玲一家真诚地收留了娘，给娘喂饭吃，还给娘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 那天，当亲戚们把走丢多日的娘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一向内敛的爹激动万分，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热泪。他一把紧紧地抱起了娘，把娘从门口抱进了炕上。以前，在家里从来不做饭的爹，亲自下厨，给娘做她最爱吃的西红柿蛋面。从那以后，无论走到哪里，爹的手再也没有放开过娘...... 刚过完年，大家还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气氛中时，我在上班途中，接到哥哥电话，说娘突发脑溢血，可能还有其他病症，被紧急送往平度人民医院抢救。 “医生说，咱娘病情比较复杂，能不能熬过来，很难说.....”哥哥哽咽着，泣不成声。 “娘......”我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42年了，我可怜的娘啊，你仍然挣扎在生死的边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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