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肖复兴访前门东：从打磨厂到薛家湾，重返成长之地

与著名作家肖复兴商量前门地区寻访计划时，他的认真和严谨促使计划几经变更，前几日他在邮件中最后确定：“咱们在前门大北照相馆前集合，从西打磨厂走到乐家胡同，看同仁堂老制药车间，然后穿草厂胡同到薛家湾，看钱氏宗祠，再从桥湾芦草园看新三里河。”

打磨厂是他的出生之地，曾经居住二十一年，上学、到北大荒插队、返城，缠绕了难忘的人生成长场景。十二年前他完成影响颇大的《蓝调城南》一书，生动记叙他赖以滋养的城南的风俗民情。

在《西打磨厂》一文中，他写下了老胡同的时光印记和追念之情：

“不管世事的沧桑变化，它依然故我，好像是有意为我留存一分对逝去时光的纪念，让现实和记忆作着对照。仿佛我们还没有长大，还要跑到它那里去追回往事，回溯进入时光的隧道。”

他告诉青睐，打磨厂是旧京城最长的一条街，后来分成东、西两部分，有不同时期的拆迁，长度缩短，但保留一些形态。

之所以叫打磨厂，是因为当年房山来这里打制石磨石器的石匠多而得名。在肖复兴的笔下，西打磨厂这条老街只有1145米长，却挤满各种吃喝玩乐的店铺、烧香拜佛的寺庙，有玉皇庙、关帝庙、铁柱庙、专门祭祀鄱阳湖神的萧公堂，有年画店、刀枪铺、胡琴坊、铜铺、铁厂、豆腐店、客店，粤东、临汾、宁浦、江西、应山、潮郡六大会馆散落在两旁。

官府中，有南城吏目署和京城最早的民信局；店家中，有与瑞蚨祥齐名的瑞生祥绸布店，在中国第一次放映电影的福寿堂饭店，专门给清军做军服的永增军装局。

薛家湾有一个少为人知的钱氏宗祠，它是雍正二年建立，是钱家后代为了纪念他们的先祖钱镠而建的。

钱镠是唐末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一举平定董昌叛唐，发展经济，左右有功，临终之际，他为后代立遗嘱“子子孙孙要善事中国”。肖复兴认为，“善事中国”四个字至今仍可以被我们共同受用。

▼钱氏宗祠老照片

从打磨厂到乐家胡同、薛家湾，那种暖暖深巷、依依炊烟的感觉依旧弥漫在68岁的肖复兴的身上，所有的故事都深藏在胡同的深处。

“都有一种别样的人情氛围，

是老北京胡同独有的

名实兼备的

朴素至极的味道。”

我们随肖复兴重返老胡同，有机会感受到一位作家在胡同里的“成长履历”，感受他的情感触动点。可能相遇老街坊，拜会老建筑，唏嘘和感叹，正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

往来千里路长在，聚散十年人不同。一个地方和一个人一样，都得经过从青春年少到终老林泉的春秋演绎，生命的气息散发在飘逝的岁月里了。

”

本文配图均为肖复兴老师拍摄和绘画

肖复兴告诉“青睐”，北京其它街区有一两条斜街，如烟袋斜街，只是个别存在。而前门外却有一片独一无二的斜街，竟然有十四条之多，这可以说明北京地理变迁的一些迹象，前门地区水系对街巷形成的因素。斜街和水系的关系，也是此次前门东寻访的目标之一。

肖复兴特别喜欢土耳其诗人纳齐姆。希克梅特说过的一句话：

人生有两件东西不会忘记，那就是母亲的面孔和城市的面孔。

他把两句话印在《蓝调城南》的封面上，醒目而又充满诗意。

11月13日的人文寻访，将是“城市的面孔”的一次感性的行动，让我们一起期待这场精彩的时光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