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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创刊34年来，一直在侦探推理小说领域不懈地耕耘，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侦探推理作者。近年来，《啄木鸟》推出的崔民的长篇小说《正面打击》、舒中民的长篇小说《非常承诺》、大雨以甘肃白银案为背景的长篇小说《寻凶手记》，以及刘广雄的长篇小说《英雄梦》，等等，都称得上是侦探推理小说的精品力作，大多都被改编为影视作品。“侦探与推理”是《啄木鸟》的常设栏目，主要刊登中短篇原创侦探推理小说。除此之外，《啄木鸟》的“尘封档案”栏目，以新中国成立前后为时间参照，聚焦其间精彩大案要案，保持侦探推理特色的同时，塑造了一系列“红色侦探”的艺术形象，原生态再现了特殊年代的社会众生相，既厚重又经典。还有“外国悬疑推理”栏目，为好这口的读者提供点儿“洋货”。而《啄木鸟》每期上封面的“特别推荐”栏目，每年也会推出好几部优秀的长篇侦探推理小说。因此，我们可以说，侦探小说占据着《啄木鸟》的半壁江山，也是我们34年来面对读者，始终保持吸引力的“杀伤性”武器。 作为《啄木鸟》的小编，我们明显感觉到，近几年，侦探推理小说又热起来了。《啄木鸟》推出的作品，无论长篇小说还是中短篇小说，纷纷被影视公司、电视台、广播电台买走版权，改变成各种形式的作品再次传播。这让作者的知名度和身价都呈几何性增长。但任何事物都是双刃剑。在高速运转的社会里，许多年轻的作者忙着“生产”内容，疏于反复推敲作品，使得优秀作品的产量并不高。因此，今天的写作课推出《啄木鸟》1999年刊登的一篇旧文。无论时代怎么发展，好的作品产生的原则和规律是不变的。 侦探小说的七要素 文/ 程盘铭 侦探小说是小说的一种。小说的构成要素有主题、人物、故事、结构、布局、背景和文辞等项，同样，侦探小说也具备了此等要素，但不尽相同，而有其独特之处： (1)主题——侦探小说的主题在发扬道德、正义、尊崇法治。 英国评论家艾烈克·陆德瑞说：“如果法律与秩序是道德观念的话，那么侦探小说就是很好的道德的小说形式”；英国评论家G·K·却斯达顿也说：“道德黯然无光、阴谋横行霸道，只有侦探小说中的警察无声无息，在暗中保护我们，表示出成功的武士精神与行为”；另一英国评论家E·M·朗则有力地指出：“艺术可能没有道德上的目的，但侦探小说有，而且必须要有；其目的即是执行法律，遵守道义，改邪归正；人犯必须揪出，侦探代表善良，必须胜利！” (2)人物——侦探小说中的主角是侦探，配角是罪犯。 英国评论家H·道格拉斯·汤姆生说：“侦探小说中必须要有一位侦探”；美国评论家范恩·戴因也说：“侦探小说中之主角为侦探本人”，又说：“主角侦探只有一人，罪犯亦只有一人。” 侦探一般分为公家刑警、私家侦探和业余侦探。我个人另加一类专业人士如法医、律师和检察官。美国评论家艾沙克·安德生、贺华·黑克劳夫、我国的评论家钟肇政所分的均是前三类。 侦探的任务在侦破案件、逮捕人犯归案。美国编辑奥图·贡滋勒说：“侦探的作用在破解犯罪：从小偷到残酷的谋杀案件”；美国评论家黑友·衣摩斯说：“侦探小说中的主角其惟一任务在逮捕人犯”；另一美国评论家亦说：“侦探乃是靠个人之智慧与经验，武装后执行法律、解决犯罪案件”。 关于作为一个主角侦探的条件，大家一致的要求他是一位英雄，但是美国的女评论家玛乔丽·尼可逊所提出的则比较轻松，她说：“我们并不欣赏木偶，我们希望侦探有着特别设计的头脑”，又说：“我们的侦探是从我们想像以及作者本身所创造的，可能犯错，而不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伟大人物”。但是有一点不能错：正如范恩·戴因、英国评论家龙纳·诺克斯和美国评论家吉克斯·巴盛三人异口同声所说的：“主角侦探本人绝对不能犯罪！”范恩·戴因又加强一句：“主角侦探的助手也犯罪不得。” 至于配角犯人，则要负担应负的法律责任。范恩·戴因说：“职业罪犯必须负担过失”；E·M·朗说：“侦探小说中必须要有罪犯，最后被侦探找出，接受法律的制裁”；美国评论家W·H·欧登列出谋杀犯的三个下场：“死刑、自杀、疯狂！” 其他侦探小说中的人物，英国伦敦“侦探俱乐部”规定会员对于下列人士避免采用：帮派分子、叛国人犯、妖魔鬼怪、超级犯人、精神病人……  (3)故事——侦探小说中的故事以犯罪为主，犯罪中尤以谋杀为佳。 英国评论家里却·奥斯汀·富礼门说：“案件以犯罪为好；犯罪以对人较对物为佳；对人尤以谋杀为主”；范恩·戴因说：“侦探小说中之故事以将罪犯交出、接受法律制裁为要；以有尸体出现为佳”，又明白说出“以谋杀故事为佳”，道格拉斯·汤姆生说：“侦探文学中的通常题材乃是：谋杀”；美国作家雷蒙·钱德纳也同意：“侦探小说中之故事通常为谋杀”；英国女作家格拉迪丝·密歇尔说：“侦探小说必须集中力量在谋杀故事上面”。为什么以谋杀行为为佳？吉克斯·巴盛如此解释：“谋杀案件具有分量，易使读者接受。” 侦探小说不强调爱情故事。范恩·戴因说：“不强调爱情”；英国女作家兼评论家桃乐珊·沙原士也说：“侦探小说不可有爱情趣味，能避免即避免之；越少越好，否则陶醉于爱情之中而忘了追捕犯人了。” 关于故事，其他人士也有若干建议：龙纳·诺克斯说：“不要采用意外事故”；范恩·戴因说：“不要牵涉到黑社会；不是意外事故或自杀；不包括国际间谍、战争，或政治斗争事件”；又说：“侦探小说的题材必须通俗，故事必须要直接、简单、平稳、无疑。” (4)侦查破案方法——要合乎逻辑、科学。 贺华·黑克劳夫指出：“侦探小说之主要本体乃是专业性的犯罪侦查”，可以说侦查破案方法实在是侦探小说中所独有的构成要素。 玛乔丽·尼可逊说：“侦探破案依靠两个方法：主观直觉、客观证据；主观直觉要合乎逻辑，客观证据要合乎科学。” 范恩·戴因说：“侦探破案要靠推理、自然法则、合乎逻辑与科学”；道格拉斯·汤姆生亦说：“侦探小说最简单之形式乃在有个谜团必须解开，布局必须根据存在的资料、运用逻辑推理而后破案”；至于证据，他则强调：“证据是侦查中的基本；其主要证据必须明告读者，放在窗口展览，由众察看。” 在侦查破案方法方面，伦敦“侦探俱乐部”也有几个限制，不得使用：启示语录、女性直觉、偶像迷信、诡计欺骗、偶然巧合或上帝行为；正如里却·奥斯汀·富礼门所说：“结局之解释必须自然而合理。”  (5)布局、结构——侦探小说的布局要悬疑，结构要紧密。 美国评论家欧登说：“侦探小说的基本方式如此：一件谋杀案发生了，许多人涉有嫌疑；后来所有人都撇清了，只留下一个谋杀犯；最后此一谋杀犯被逮捕了或者死亡了。”如何以小说的格调来叙述此一谋杀故事，这就是布局和结构功效的所在了。 侦探小说的布局要有悬疑性，运用伏线，以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范恩·戴因说：“侦探小说中所有线索必须交代明白，如由犯人故意隐瞒则不在此限”；里却·奥斯汀·富礼门说：“如果在故事中布下线索，这一线索即宜明白表示，不可暖昧，应与读者共同追求”；又说：“在高潮时侦探所宣布破案之线索必须事先交待清楚，亦不得另外增加新的线索，其结局需为读者所乐意接受”；桃乐珊·沙原士说：“一有线索即应提供给读者，因为现在读者受过教育的均有如此要求；但是，不能明白显示出主角侦探所推断的”；伦敦“侦探俱乐部”亦有一条规定：“不得隐瞒重要线索，不让读者知道。” 侦探小说的结构，范恩·戴因说：“侦探小说的结构最难，最不相同”；为了说明侦探小说的结构，里却·奥斯汀·富礼门把它分成了四个步骤：(一)说明难题；(二)提出解决难题之材料；(三)发现人犯后即由侦探完成讯问，说出解决之道；(四)提出证据足为证明；龙纳·诺克斯详细一些，分成了十一个步骤：(一)接办案件；(二)案情陈述；(三)现场勘查；(四)反驳警方；(五)提示线索；(六)揭示部分；(七)访问证人；(八)缉捕凶犯；(九)犯人招供；(十)说明真相；(十一)格言结论。虽然结构复杂，但得要见紧密；紧密的目的在于达成主题的要求，正如富礼门所说的：“结构乃是小说之整体表现，即是人物、故事、背景均须符合主题之要求。” (6)背景——侦探小说中的背景要是真实的。 美国作家威廉·泰勃雷说：“侦探小说中的背景必须是真实的，如此方能促使读者有真实感觉，而后相信小说中的人物和故事是真有其人、实有其事的”；又说：“背景以地理环境为主要，其他如宗教、社区、房屋、布置、气候、晴雨、地形、植物、动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亦都包括在背景之内而不可忽略。” 描写背景时不可过分渲染，范恩·戴因说：“爱情及冒险小说讲究背景渲染，但侦探小说则不容许其如此打扰而妨碍了悬疑的效果。” (7)文辞——侦探小说的文辞要力求简洁。 范恩·戴因说：“要简洁，与案件无关者少加描述”；又说：“侦探小说中的人物……也不宜过度描绘，总以配合主题之表现为佳”；富礼门也说：“文辞、人物、景物等渲染时，可能会分散读者的注意力”；进一步又说：“侦探小说主要在提供读者智力上的满足，其他优美的文辞、人物的幽默与风趣、背景美如图画，或者情绪的表演，都是次要，只要能配合、满足智力上的要求。” 本文选自《啄木鸟》1999年第5期 作者介绍 程盘铭，1924年出生，美籍华人，原籍江苏武进。美国密西根州立大学公共安全暨警察行政学硕士，曾任台湾中央警官学校讲师，纽约市社会局组长。曾任中美侦探社社长；福尔摩斯研究学会会长；台湾《推理》杂志月刊福尔摩斯研究专栏作家；香港《推理小说》双月刊专栏作家。著作有《美国的私家警察》、《福尔摩斯研究》专集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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