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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成都!

 刘耀兰图书馆 2018-11-24
成都,是一座优美的城市。我住在这座城市的郊区,每晚都能看到城区的灯光如妩媚的眼睛在夜里闪烁。中秋夜的月亮,在郊外的上空如一个圆盘似的,分外明亮。借着凉爽的晚风,人们都在广场上载歌载舞,这里不仅有年轻人,也有老人。还有如我一样浪迹成都的游子,他们或两个好友在树下花坛边谈天说地,或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散步。成都的风情,似乎让每一个走近成都的人游离在随落与自救间,而中秋的月亮,又能让一个外乡人人不致迷失,生命便有了张力。
有一条小河,河水泛起的涟漪在月下发出细小的银花。一些情侣牵手而过,老人们也从闷热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相互搀扶着走在河边。
我静静地坐在小河边,让自己远离喧嚣,在寂寥的地方静沐晚风明月。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闻得见自己那游丝般的呼吸。生意场上,我的眼睛总是很茫然,总在寻找自己所处的位置,生命的一个坐标,而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离家的游子。而在这十五中秋的晚上,我在恍惚间把眼前的河流想成家乡那名不见经传的小河,此时有了呼朋唤友一同赏月的冲动。我想到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们,此刻是否也在纳凉?年迈的父亲腿脚不便利,是否还在衰弱的老母的搀扶下,走过漆黑的深巷,艰难地走上门前单层楼顶上,坐在那里,一边听老母半怨半怜的责备,一边仍旧轻摇着蒲扇,让干瘦的躯体免遭蚊子的叮咬呢?我是个不孝的儿子,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我为何那么固执地离开家乡?我的父母此刻是否也在思念着远方的儿子?还有我那相敬如宾的妻子,此刻是否也在仰望月亮,泪如长河?
我拿起电话打给了妻子。妻子说父母都睡了,她送给他们的月饼他们也不曾尝一口。我问,你吃了没有?她没有回答,我却听得见她在那边的哽咽。
妻子最喜欢赏月,我在家时每逢这个节日来临,她便催促我陪她到街市买月饼观赏月亮。在满城灯火的辉映下,她像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她用手遮挡着,那些高高的屋脊或是参天的大树也没让月亮筛下半点余晖。她歪着头去寻找天上的月亮,可是那月光却在炫目的灯光下淹没了。她没有泄气,还是自我陶醉地念起苏东坡的词句来: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啊,多么美妙的时刻!
写文字毕竟是寂寞的,看到别人一个个挣得钵满罐满的,坐豪车住名宅,我又做起了发财梦。前年初我来到成都,尽管与妻子日日厮守,出来两年了,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快记不起妻子的面容了。我沿着城郊这条美丽的河流徘徊着,回想起妻子,心里一点一点地回味在家时的样子,突然一阵阵相思朝我袭来。仔细想来,原来我被那些大大小小的欲望蒙蔽了心窍,模糊了视线,一个个中秋夜让妻子独享寂寞和孤独,也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出现了荒芜,直到月圆的中秋才发现我的爱情还在月蚀。
一年之中,只有中秋的月色才最美的。此时,我多想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我和她相拥读一读我曾经写给她看的诗,在盈盈月色中再走上我们相恋时走过的那段青石板路。
成都,是一个风雨不定的城市,此刻是风,彼时又是雨。一阵凉意袭来,我仰着脸默默奉迎着,雨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思乡的泪水。我抹了一把,竟有些酸涩,有些凉意。八月十五成都的月,竟是我生命中最不可忽略的色彩。
感谢您,成都!是您让我的乡愁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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