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芦家桥到五角场

从芦家桥到五角场

文/萧楼

中学时，去五角场后的政通路口的一家小铁丝厂学工，那时五角场还没有开发，最著名的百货商店朝阳商场只是两层沿街的商铺。临近开发时，记得路边停放着很多的电瓶车，电瓶车厂家在搞展销。淞沪路还是煤渣路，路口有家新华书店，书店门口也搭着棚棚，棚里有个小走道，人们穿梭在棚里购买挑选小商品，这个附近有家浴室，环境很脏且乱，但很热闹。五角场改造后，热闹还在，现在去五角场地下商场，人流云集，年轻女性尤其川流不息。

那时五角场淞沪路后面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有一条泥泞道路经过农田到达长海医院门口，90路通往吴淞的公交车从这里走，经过市京路世界路。我们从黄兴路坐上90路，到了五角场，再下去就知道到了郊区的乡下了。政通路完全就是乡下的一条无名小路。

我们从隆昌路海州路附近每天来五角场学工，记不清楚是一周还是两周了，我们结伴同行，几乎每天步行七八公里来回走着。我们从大路上走，是从平凉路走到宁国路往北，直达五角场，到了五角场，走到北面的第一条小路就是政通路了。这家工厂就在政通路西边的路口，现在是五角场的沃尔玛超市的位置。

我们有时候抄近路，我们沿隆昌路一直向北，过了控江路后，同样的一条南北走向的路，被改称叫营口路，走过营口路的松花江路，北面就没有公路了。这里有座桥，叫芦家桥，是一座可以通汽车的水泥公路桥，我曾跟着中学的一位同学施永生来这个桥下钓龙虾（是听他说还是亲自来，记忆已经模糊）。

过了芦家桥就没有正规的公路了，有两条煤渣路，一条直直的向北，一条斜着向着东北。东北的那条路口的路边没有单位与人家，只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这条路对我很神秘，不知道它通向哪里，路的远处是什么情形。

向北的一条路的两边有些零零星星的单位或者是仓库，走过五六百米就到了路的尽头了，只有一条向西的乡下小路，我们忽然就从城市来到了乡下，这个地方没有大片的农田，只有乡间小路，一户人家紧挨着一户人家，小路弯弯绕绕，沿着人家的门口，沿着小河沟向前，我们就会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树下，我们三五个同学围绕大树合抱，只能勉强围绕大树一圈。这棵大树现在还在，在现在的安波路上，我前些时候路过，特地给大树拍照，大树被当地政府用铁网圈起来了，边上贴了告示，让人们不要给大树烧香拜祭。

我们每天经过大树，每天都会上去合抱它。走到了大树下，我们就知道离五角场不远了。走过大树过去一点小路，就是翔殷路的杏花村站了，沿着翔殷路一直向西一两站路就是五角场了。

那个时候，人穿的土气，马路也土气，五角场附近更加老土，马路上遇见的人都十分老土，当兵的居多，外地老乡居多。但那时的很多女孩子找男盆友，喜欢找当兵的。

我们读书那会儿，不舍得花钱，学工估计有些车钱，但我们基本上都是步行。

很快我们就离开了学校，很快我们就工作了，很快我就到了而立之年了。没有女朋友，母亲有些着急，母亲的小姐妹有一次帮我介绍女朋友，来到了芦家桥大树下附近村庄里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是母亲小姐妹在30棉纺厂的同事家，想把她家的小女儿介绍给我，那天并没有见到女孩，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芦家桥这里有个公交车终点站，是77路汽车，从芦家桥一直开到复兴岛底，沿着整条的隆昌路。小时候，二叔家没有内迁去重庆前，他们住在民主二村，他们弄堂里的一位邻居是77路的驾驶员，二婶有一次把我带上77路汽车，让我坐在汽车驾驶员边上的发动机大盖子上，来回坐了好几圈，发动机大盖子上热烫烫人，一路上看着熟悉的地方，现在想想我们的孩时，还是觉得有些可怜。（2018.11.25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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