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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潮河湾

 乐书斋222 2018-11-26

家乡的潮河湾,南北长不过六七华里,204国道东西横贯中间。站在潮河湾大桥上看一汪碧水,呈巨大的反S,如睡美人一般。

潮河湾形成于上世纪50 年代。从沂河淌劈为上游泄洪区,南连灌河,北通五图河的被截流始,奔腾不息的小潮河,便静卧在这片古朴而充满希望的土地上。她,没有为隔断与母亲的血脉联系而埋怨,也没有为退出承载南北水上交通这一繁忙舞台而抱屈。她相信上苍这样安排,定是潮河湾两岸的生灵需要她。

是啊!截流六十多年来的岁月流逝,她像一位贤惠、勤劳的母亲,带领她的儿女们,四季忙碌在这片土地,用宽广的胸怀,包容、护佑这里的人民;用甘甜的乳汁,浇灌这方热土。时时刻刻都在所见所闻中为生于这片土地上的生灵祈福。凝视沂河淌流向大海的滔滔浊浪,她为上游百姓免除水患之忧而欣慰;谛听五图河上纤夫不息的号子声,她为过往的峥嵘岁月而激动。

回看周遭,碧水澄澈,两岸青青,倒映水面的村庄,显得安静祥和。河滩上不时有吃草的牛羊等动物来饮水,荡开的微波,与游鱼激起的水花,汇成一圈圈涟漪,慢慢向四面扩散。水鸟斜着翅膀鸣叫,贴着水面逐浪而去。还有什么比守着这片安详的土地让她更幸福的呢?

其实,让她垂念上苍,还报这片土地的,不仅是这岁月静好之时,更让家乡儿女感念不已的,是她在饥馑岁月里,帮沿岸人民群众共克时艰的年代。

在饥荒困扰、青黄不接的日子里,潮河湾畔的人民群众,虽然也吃糠咽菜,但穷日子还照样过,这是天大的福分啊!这全赖她的滋润、养育,长出许多食材,供百姓度过难关。岸上,有榆树叶、槐树花,有车车菜、苦木苔;水里,除了鱼虾、螺蚌,还有苲草种、蒲棒绒;土里,有茅草根、富秧根等,有的虽难以下咽,但有这些东西果腹,抵挡饥饿就有依仗了。

笔者清楚地记得,那年春天,随父母去潮河里捞苲草种。东西两岸,如同现在夏天的海滨浴场。男女老少,人头攒动,都忙着在水里割扯、拖拽水草上岸,摘那扎手、扎脚的苲草种子。人群里最扎眼的是六十几岁的刘大奶奶。老人满头白发,仍与那些年轻力壮的劳力一样,走到河水齐胸的地方捞苲草。白布褂子,映着清水绿草,满脸精神。

苲草种有两种吃法:一是晒干磨成面做炒面,再就是炕饼。做炒面我没吃过,那饼的滋味,至今想起,稍微嗅个鼻子,满头脑那味道。磨出的面,落在磨槽里,难闻的腥味飘满屋子。它和出来的面,一点“筋”没有,不能包什么,只能两面炕,而且不能大,大了捧不上手。那饼青苔色,还没吃到嘴,腥味就冲进鼻孔了。到嘴一嚼,感觉又渣,又涩。我每吃一口,都要皱着眉头咽下。看我嫌得要命的样子,笃信基督且经历过数不尽苦日子的祖父说:“再难吃,咽到肚子里还晓得吗?”说真的,那饼,老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它与后来所见的,装进临危老人袖笼的“打狗饼”模样差不多。

岁月虽然那么艰难,但我们孩子仍不缺少快乐。挑菜割草,常常会获得“野味”:甜滋滋的毛安、小瓢瓢,酸溜溜的乌端端、宝端端,还有闻起来香喷喷,吃起来苦叽叽的小喇叭蛋子,也会逮到草狼婆(蚂蚱的一种,个头较大)放火上烧吃,水里捞鱼摸虾,芦苇丛里寻找鸟蛋。男孩女孩在一起做游戏,翻鞋、跳格挖(读瓦)弹子,捣拐、跳绳踢毽子,照样玩得开心。

时光流逝,苦尽甘来。潮河湾畔的世世代代,在母亲河的精心滋养哺育下,度过了穷关,并逐渐过上了幸福、富裕的小康生活。

浅浅潮河湾,深深桑梓情。随时光走进新时代的潮河湾,在家乡儿女的精心梳妆、打扮之下,在原有质朴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不少现代元素,使她更加青春焕发。她集观光、休闲、娱乐为一体,以美丽、生态的田园风情,吸引着各地宾客来观光游览,收获野趣,享受、体验农家的悠闲生活。她为百姓生活提升了档次,为家乡发展注入了无尽的活力。家乡人民深切地爱着这片土地,深情地眷恋着这湾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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