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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可能是中国的城市中，最适合发生黑色喜剧的一个了。不信你回想一下华语片中的这类作品，就连开山之作《疯狂的石头》，此后备受好评的《火锅英雄》都把故事放在了重庆，这肯定不是一种巧合。 《疯狂的石头》 《火锅英雄》 之所以这些黑色喜剧电影会选择重庆作为故事的发生地，一方面是因为重庆方言里自带一种喜剧效果，另一方面则因为重庆人身上那种天然的匪气、江湖气和莽气，有着黑色电影的风范，很适合作为影片中的主人公。他们身上的仗义和冲动，特别容易造成突发矛盾的戏剧情节。 而山城复杂的地域空间，大量的坡坡坎坎，在拍摄时会带来强烈的运动感和复杂感，更有一种魔幻的气质，毕竟在很多人眼中，重庆就是一个现实中可以折叠城市的《盗梦空间》。 这些，都是造就一部叙事复杂、风格凌厉的黑色喜剧电影的基础。刚好，最近有一部网络电影《一条叫招财的鱼》，已经于11月18日在爱奇艺上线，就是一部这样的影片。 这是一个发生在二十四小时、一座城之内的故事，基本符合三一律的设定，这给剧情带来了紧凑的效果，同时也框定了有限的叙事空间。但是《一条叫招财的鱼》却在这个有限的叙事空间之内，做出了一个复杂的故事，前前后后，涉及到了十个左右的人物，而他们之间都有相当强的利益关联，因此延展出来了数条相互交织的叙事线。 火锅厂保卫科科长勇哥是故事的主角，他本来已经失了业自身难保，结果和工友光头一起凑出来去参加众筹金融项目的钱，却被小舅子耗儿拿去赌光了。为救欠赌债的耗儿，也为了拿回自己的辛苦钱，他本想找火锅厂牛厂长讨工资，却阴差阳错地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风波里。无奈之下，他只好偷拿了牛厂长价值百万的龙鱼招财，准备送到收购这条鱼的江船黑老大许武强那里变现救人。 勇哥和光头 没想到，这条叫招财的鱼才是更大的麻烦，一张记录有牛厂长和房地产港商金老板黑幕交易的手机TF卡，引来了「杀手」对牛老板的「追杀」，而这张卡却不小心掉进了招财的肚子里，最后被勇哥和光头拿走了。 由此，山城中的各色人马开始轮番登场，讨债工人勇哥和光头、无良牛厂长、江船老大许武强、地下赌庄老板疯狗、房地产奸商金老板、落魄赌徒耗儿、非职业「杀手」大娃和二娃、心机张会计这十个人物，都开始牵涉到这场江湖纷争之中。 杀手大娃二娃威逼牛厂长 而影片也从这十个人物里，延展出了讨工资、还赌债、偷招财、房地产黑幕、地下赌场做局、「杀手」执行任务等多条叙事线。随着剧情一点点的抽丝剥茧，我们看到的，是这些小人物不由自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命运。 这也使得影片呈现出一种「多米诺骨牌」的叙事特点，有着强烈的紧张感和宿命感。片中的每个人物，都有着自己的上下级人物，而他与每一个上下级人物，都有一条以上的强利益关系。 房地产港商金老板 比如勇哥向下在亲戚关系上，就不能让自己的小舅子耗儿受伤，同时还得担心他拿走赌光的那五万块。向上，则直接要面对牛厂长、许武强、赌场老大疯狗，一种从东家掏来钱，补给西家的关系。 这就意味着，片中任何一个人物在做出决定或者行动的时候，所引发的变化，都会导致他的上下级人物出现利益链的变化和利害关系的改变。光是连勇哥，就有至少涉及到四个人物的上下级关系和利益链条。片中还有其他九个人物呢！其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工人讨债 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任何一块牌的移动，都会带来成片的骨牌倒下。 同时，我们也能在这些复杂的叙事线里，看到影片对整个重庆空间的丰富展现。勇哥家开在江边的卖鱼餐馆，各场追逐戏中顺着山城坡坎上下的纵向空间，山城标志性的窑洞，都在空间感上与影片整体的紧张节奏高度契合了起来。 窑洞空间 片中这条叫「招财」的龙鱼，是个符号化的存在，它其实并没有作为一个角色加入到叙事中来，但却在每一个关键时刻，都成了改变主人公命运走向的元素。 它也因此成为了影片中的「麦格芬」，按照希区柯克的说法，麦格芬是「悬疑电影中角色们必须要拼命追逐，可观众却可以毫不关心的东西。」 招财也的确如此，它牵动了一切行为，但是自己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也让影片在悬疑感方面的处理，带有了一些向经典靠拢的味道。 牛厂长和招财 更有意思的是，这条叫招财的鱼，还有着更深一层的隐喻。鱼是生活在水里的，就好像片中的这些小人物们生活在江湖里。招财的处境，其实也就暗示了小人物们的处境，他们以为自己有出路，不停奋力前游，却始终会撞到那个看不见的鱼缸的玻璃墙。 《一条叫招财的鱼》曾经在第十二届FIRST青年电影展·产业场展映中拿下了相当不错的口碑，而爱奇艺与第十二届FIRST青年电影展达成战略合作之后，它也成为了第一部在网络独播的优秀参展电影。 话说回来，网播可能是更适合《一条叫招财的鱼》的放映方式，因为它的故事实在是非常复杂，如果只在影院看一遍，你肯定会错过很多细节，网播则给了我们更仔细解读它的可能。 勇哥、光头、耗儿 重庆有一种特色的菜式，叫做江湖菜，这或许就是重庆气质的最好代表。《一条叫招财的鱼》的主人公们虽然身在江湖，有着和鱼一样的困境，却并不是任人宰割、坐以待毙的软弱者。 看到最后你会发现，这部电影里，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坏人，每个人物，无论落魄潦倒或是春风得意，都在想办法解决突发的问题，为自己寻找出路。 这就又回到了片名上那个关于「鱼」的暗示上来，《一条叫招财的鱼》也因此在自己犯罪、悬疑的元素之上，有了更加生活化和充满希望的立意，成为了一部讲「出路」的电影。 在鱼缸中的鱼虽然没有出路，但始终在奋力地游着；而片中的这些小人物，也努力在为自己寻找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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