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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凤鸣岐山-梅兰芳琴师姜凤山(4)

 老茶树ieh6s3ds 2018-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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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我两次随梅先生上国务院,周总理每次都鼓动我培养徒弟。“我还在学呢,我还不够收徒弟的资格。”周总理风趣地说:“梅兰芳的琴师不够格,谁够格?”

    1953年,去朝鲜之前,和周总理见面时,他又叫我收徒弟。那时候,已经有学生跟我学了,徒弟只收了四个:黄宝光、魏贵德、赵连玺、虞化龙,只是没举办仪式。

    他们都有介绍人,大徒弟黄宝光是赵希梅介绍的,赵希梅也是我的徒弟,收她那会儿,没举行什么仪式,就在家里弄俩菜,磕一头。她觉得我教的很好,应该再收几个,就介绍了黄宝光。二徒弟魏贵德和三徒弟赵连玺,是史善朋介绍的。四徒弟虞化龙,他爷爷虞仲衡、大姑虞云璞、二姑虞俊生、三姑虞俊芳,都是我给吊的嗓子,他父亲把他打发来:“给您磕头得了。”

    我在家里教他们。怎么教?乐队就那么几门功课,吹打拉弹唱。

    吹:唢呐、笙、箫、笛子、海笛子。

    唢呐怎么吹?先练吹水,拿一笔杆吹一盆水,水老得冒泡,把腮帮吹大,鼓起来,嘴吸气,鼻子出气,不能缓气,得有腮的功夫。

    吹笙,要会呼吸。呼有声,吸也要有声,照着镜子练。

    “千日箫百日笙”,箫更难吹。

    打击乐:鼓、铙钹、小锣、大锣。

    九音锣怎么练?把它画在墙上,写上字,工尺字,写下曲牌,那时候不知道谱子。

    弹:月琴、三弦。

    拉:胡琴、二胡。

    不但会拉,还得会唱。

    这几门功课都很重要。我小的时候,这几门都得学。笙,甚至连九音锣都得会,还有撞钟。九音锣现在没人打了,就打二五眼,就俩锣,就俩音,“当当当”,没有九音。

    收这四个徒弟,我没教他们这几门。解放以后,戏校改为专科学校,每个人就学一样乐器,拉胡琴就学拉胡琴,拉二胡就学拉二胡,弹月琴就学弹月琴,弹弦子就学弹弦子,单一门功夫。

    那时还不讲谱子,就给说戏,我拉,他们跟着拉,口传心授。没有录音机,也不做笔记,就凭脑子记。

    1955年拍电影,忙着研究《梅兰芳舞台艺术》怎么拍。在拍电影过程中,又接受了一个任务,去日本。

    1956年才举办了拜师仪式。

    拜师仪式是徒弟们自己安排的。那时候收学生简单,不像现在,大请客,只有四桌。由我请人,徐兰沅、王少卿、杨宝忠、李慕良、黄天麟、罗文田、姚玉芙、李八爷他们都来了,照了一张大合影。

    当时,我也就33岁。

    这照片我还有,上面的很多人,现在都没了。大徒弟黄宝光和二徒弟魏贵德去世了,四徒弟虞化龙2011年也去世了。我这三个徒弟都没了。


    1956年从日本回来,王少卿又闹病,从此不拉了。

    他住协和医院,他的病,那时叫肠结套,现在叫肠癌。梅先生、姚玉芙、李八爷和我去协和医院看他。动完手术,大夫托一盘子让我们看:“这是他的肠子。准备后事吧,多则8个月,少则3个月。”

    梅先生为王少卿的事难过,也很遗憾。接下来还得考虑之后的事,少卿拉不了了,还得有一个长期的二胡。韩恩华是中国京剧院的,梅先生不能利用职权让他给自己拉。

    当时有好几把二胡,多少都有点问题,我第一个想到崔永奎,那时在中国戏校当老师,在教学生了。赵都生的二胡特别好,可在长沙,因为涉及到户口一系列问题,调不回来。

    也考虑到张似云了,给张君秋拉二胡的。梅大奶奶觉得不太合适,让我继续物色。

    我提起了小徒弟虞化龙,那年他才17岁。梅先生说:“都是干这个的,又是你徒弟,跟你合手、听话,那就让他来练练吧。”

    回去后,我就跟几个徒弟在家里开一个小会。虞化龙手大,拉二胡合适。我就跟他说:“你好好练,梅先生的二胡就是你的。”当时他很紧张。

    我给他说戏,还用小嗓唱出来让他跟着拉,这么不行,那么不行,得这么拉。先给说的《霸王别姬》,梅先生爱吊这出戏。还有一出《宇宙锋》。我对虞化龙要求很严格,一个弓、一个字地给说。

    经过一段时间,有一天,我就跟梅先生说:“这虞化龙,您是不是听听?”他说:“你带来吧。”

    我对虞化龙说:“今天上梅家。”我们骑车就去了。当时在那儿的,有萧长华、王少亭、李八爷,李八爷每天得去,刘连荣也在那儿。

    到那儿后,我给介绍,介绍完了,梅先生说:“我听一段。”没等梅先生往下说,我就对虞化龙说:“你给吊段《霸王别姬》。”《霸王别姬》已经熟了。

    在场的人都听了。

    吊完后,梅先生基本上满意:“行,你好好培养培养他,周总理说让你培养接班人。”

    梅兰芳的二胡就是他了。这么着,虞化龙参加了梅剧团。

 

    虞化龙干上了专业,黄宝光原来也是干这个的,给梁益明拉过。

    梁益明,人称“天桥马连良”。他的闺女等于是我的闺女。“我的亲爸”,梁环就这么叫我。梁益明后来找我,让我帮他找把胡琴。我的四个徒弟,两个有日常的本职工作,二徒弟魏贵德在同仁堂工作,三徒弟赵连玺刻字。虞化龙给梅先生拉二胡,再就是黄宝光。我跟梁益明说:“你先听,行不行,行就培养。”

    时间很短,我给黄宝光说的马派戏,马派戏我熟。黄宝光学会了,但是不熟,还拉不出这味儿。所以梁益明还是让青年团的一个琴师给他拉了。黄宝光呢,后来又去给洪维良和王慕云拉了。

    有一次,梅先生去人艺看焦菊隐排戏。

    梅先生说:“我们排戏,您给看看。”

    焦先生说:“我不会,我不懂音乐、不懂身段、不懂锣鼓。”

    当时欧阳予倩也在。

    欧阳予倩和梅先生关系好,“南欧北梅”。

    欧阳予倩的《潘金莲》,童芷苓演过。

    当时,梅先生是中国艺术研究院院长和中国京剧院院长,欧阳予倩是中央戏剧学院院长。

 

    毛主席提出“双百方针”,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就是不能一花独放,得培养新人。

    没过多久,他又说“要识别鲜花与毒草的问题”,让开会讨论。

    在这之前,周总理对梅先生说:“这个会,你别参加。”不言而喻,他叫梅先生去外地演出,下农村、下工厂、下部队。

    巡演回来,叶盛兰就成了右派。

    怎么成右派了?原来,在讨论会上,有人说取消傍角制。叶盛兰说“外行不能领导内行”。就这一句,叶盛兰成了右派。不是说言者无罪嘛?

    梅先生对我说:“亏着没参加这会,参加就右派了。咱俩都有份。”

    1957年,有一个上苏联的机会,我当时皮大衣都做了,又没去成。

    为什么没去成?因为这一趟梅先生去苏联,不属于演出,是接受采访,就没准备节目。可梅先生说:“如果让我唱怎么办?没有伴奏怎么唱?”录音得了,我给录了《霸王别姬》,他是带录音去的。

 

    1958年3月,程先生突然去世了,因为心脏病。在四大名旦中,他最年轻。

    梅先生很喜欢他,管他叫老四,程先生排行第四。

    程先生倒仓后没有倒过来,梅先生也给他说过戏,可就是唱不出那味儿来,嗓子没有梅先生甜亮、脆,梅先生着急了:老四的嗓子怎么办呢?没有膛音了,张不开口了。

    梅先生把他带到王瑶卿先生家,学习王派发声方法。梅先生不是关门主义,学生唱不了自己这派,就可以学别人的。

    在王先生的指导下,程先生创出了新的唱法,当时被称为新腔,后来才被称为程腔。

    《六月雪》是梅先生先唱的,梅先生把它让给程先生唱了,因为程先生的声音悲切,更适合这出戏,梅先生从此不唱了。

    后来翁偶虹替程先生编了《锁麟囊》,王先生帮助设计唱腔。

    程先生为人低调,不太说话,外松内紧,内里刚。他的唱腔都是内刚的东西,不是为了表现外表。他的身段、水袖,都是根据剧情需要才安的。他唱的是人物,在艺术上不卖弄。

    程先生去世以后,赵荣琛继承了他的艺术。赵荣琛是大学生,有学问,而且懂曲谱,好些唱腔经他改良,更顺畅了。西安市京剧团曾请我和赵荣琛去讲课,我讲梅派,他讲程派,教发声唱腔吐字的基本功。


    1958年10月,梅先生上福建慰问解放军指战员,彭老总带队,同行的还有田汉。

    在火车上包了一个软席卧铺,梅先生、田汉、我住一个车厢。四个铺就我们三个人。

    正是阴历九月初一,我没想到,我的生日,梅先生记住了。梅先生的岳母是九月初九,梅先生是九月二十日,我们仨都是九月的生日。梅先生说:“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在火车上给你祝寿。”

他通知列车员,在餐车上叫几个菜,又是虾又是鱼的,还喝了点酒。梅先生不喝白酒,喝红酒:“在车上给你过生日。”

    一路之上,田汉一边看风景一边聊天。那时还不时兴录音机,田汉有一个小型的,梅先生挺喜欢,说了句:“挺好的!”“田汉说:“送给你吧。”

    田汉说要给梅先生写一出戏:《嫦娥赞公社》,唱腔由我设计。

    到了福建,在宴会上,田汉要讲话,他一讲就是一大堆,菜都凉了,还说呢。

    梅先生说:“说话,精炼点。”田汉说得多了,太长了。

    有一道菜是鱼子,特别腥,我吃不下去。梅先生说:“入乡随俗,到什么地儿吃什么饭。到了苏联,老酸奶、面包,我也得吃。”台湾、香港、日本倒是有中国饭馆。

    去福建的还有电影演员秦怡、冯喆,说天津快书的李润杰,说相声的马季、赵世忠,唱京韵大鼓的刘淑珍。为刘淑珍弹弦子的是韩德福,他没有四胡,我上去傍四胡,甭管好坏,就拉吧。

    《嫦娥赞公社》,田汉开始写词了。其他角色还没弄,先弄嫦娥的,一大段唱。应该怎么唱?嫦娥由云里来,我就想起洛神来了,按《洛神》旋律设计:导板、慢板、原板、二六、流水、散板。回来后,梅先生把这段唱录下来了,那时中央电台负责人是潘洪泽,他录的音。田汉又写了其他演员的唱词和念白,梅先生在家跟我研究:这嫦娥赞公社,我得扮上吧?可别人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这样一起赞公社不合适。他把这意思也跟田汉说了。戏就搁下了,没排。

    从福建回来,就改公私合营了。私营公助,梅剧团由党来直接领导了,开始挣分数了。

    原来我一天能拿77块:给梅先生拉60块,二牌老生王琴生也是我拉,15块,外加2块钱饭钱,这钱我不花,我跟梅先生一块吃。厨师小丁,原来是上海锦江饭店的,后来跟着冯耿光冯六爷,原来中国银行的总裁,梅先生挣的钱都存在冯六爷那儿了。梅先生唱戏,冯六爷就叫小丁跟着做饭,手艺真好。

    现在演一场,梅先生40分,我10分,葆玖5分,姚玉芙3分,李八爷2分。李八爷和姚玉芙跟着梅先生一辈子了,分太少了。一分5块,李八爷2分,才10块钱。我去找领导,领导说分数不能改,我就说从我那儿扒下3分给他们俩,给李八爷2分、姚玉芙1分。我7分了,五七三十五,35块钱。

    可是梅先生演出老满堂,就不按原来的分数算了,按一分一块,拿月薪了,富裕下钱来,置戏箱。

    我一天七分,七分就是七块,一个月下来,我拿二百一。

    反右那会儿,毛主席提出来:京剧表现的都是才子佳人、帝王将相,开始让排现代戏。

    当时,马少波上梅先生家去,说起这个问题,梅先生就说:“过去,我也唱过文明戏,《宦海潮》、《邓霞姑》、《一缕麻》。唱文明戏,传统戏的东西就用不上了,程式和基功就没有了,身段、脚步、水袖都没了。京剧这些东西全没了,老百姓能不能接受?”梅先生后来没有再唱文明戏,还有一个原因,当时有个张笑影,专门唱文明戏,大家都来听梅先生的,就把他冲淡了,为了不影响他,梅先生不唱了,张笑影一直在唱。

    这件事,周总理知道了。京剧不能一下子没了,周总理就提出来“两条腿走路”,大轴唱京剧,前面唱现代戏。

    那会儿,我给徐东明拉的时候,前面拉《兄妹开荒》,后面拉传统戏。

 

    那时候,杜丽云、华慧麟等好几个人都住梅家学戏,王志怡也由养母陪着住在梅家。

    王志怡的生母叫陆素娟,等于是梅先生的学生,也跟我学过。

    王志怡的养母对我说:“这孩子也是你徒弟。”那时王志怡还小呢,刚刚十几岁。还有一件事,也是她提出来的,就是让葆玥的儿子范梅强拜我做干爹。

    1956年去日本时,葆玥还没结婚。她是1958年生的强强,就这么一个小子,怕他的寿不长,梅夫人就说:“给他认个干爹。”

    王志怡的养母接过话茬:“姜先生合适,上有老,下有小,全能保护他。”

    范梅强就算我干儿子了。满月的那天,买银锁、买镯子,给他挂上了。

    梅先生高兴地说:“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吃打卤面。”

    我先有了干女儿,又有了干儿子。

    强强7岁进的中国戏曲学校,学的是老生。课余时间,葆玥老带他上我家,我给吊嗓子。他后来怎么改行了呢?一个是因为倒仓,嗓子不行了;还一个是因为个头不高。后来他去电视台当导演了。

    我第一个教的是王志怡,第一个举办拜师仪式的却是黄婉华。

    王志怡1958年上宁夏了,在那儿什么都唱,张派也唱,梅派也唱。我又收了黄婉华,教她学戏,后来就搭梁益明的班唱了,日子不多就到北昆了,改学昆腔了。

 

    公私合营这一年,我给葆玖、葆玥排了一出《生死牌》,设计唱腔是我,导演还是我。

    我的导演是谁教的?梨园公会请人专门教的,在樱桃斜街,铁拐李斜街边上,欧阳山尊讲的课,我脱产三个月学的。

    《生死牌》是讲海瑞的,里面有三个女的角色。葆玖来那最主要的,赵荣琛来小姐,刘淑华来丫环,张蝶芬是B组的丫环。葆玥来李志坚,王世续来海瑞,刘连荣来那奸臣。

    又导了一出《胭脂》(《聊斋》故事),里面有个反面人物叫毛大,后来改叫焦大了。

    还导了一出《仕林拆塔》(《白蛇传》故事)。马少波的本子,唱词很多,我的唱腔设计,他很满意。他为这戏也费了事了,连雷峰塔是多少万块砖砌的都弄清楚了。2003年,我带徒弟于兰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提到这出戏了。这出戏我教给于兰了。

    1959年,我导了《海瑞背纤》和《百日维新》。李宗义演海瑞。《百日维新》也叫《甲午风云》,李宗义演光绪。排这出戏,是张梦庚提出来的,他是当时的文化局局长。

    《穆桂英挂帅》是打豫剧那儿来的。

    1959年我们上郑州演出,马金凤请我们看戏,看完后梅先生说:“这戏不错”,打算移植成京剧。回来以后,袁韵宜、陆静岩、许姬传和我就开始改这剧本。

    豫剧尽是唱,一段一百多句,改成京剧,就不能一段一百多句了。京剧没这规律。

    譬如第五场“捧印”。豫剧的词挺多,怎么处理?词都不要了,没词怎么表演?想起《铁笼山》里姜维“观星”时用的身段来了,就拿身段表演,乐队配合:年纪老了,再出兵,不行了。三关上将俱已凋零,都没了,怎么出征?还是不行。最后打消一切顾虑,唱道:“难道说我无有为国为民一片忠心?”

    唱腔由我负责设计。对于唱腔,梅先生有要求,不使花腔。穆桂英53岁了,再使花腔,不符合人物身份。简单点,最好再革点新。这就难了,我去请教徐兰沅先生,徐先生说:“你先搭架子,弄出来了我听听。”

    弄出来了,先唱给徐先生听,碰到高腔,我就俩方案,还有一个平的。第八场,穆桂英夸杨宗保,西皮导板接西皮原板,较为平淡。夸杨金花的时候,我改南梆子了:“见夫君气轩昂军前站定,全不减少年时勇冠三军。金花女换戎装婀娜刚劲,好一似当年的穆桂英。”徐先生说:“改南梆子,你的想法对着呢!”

    都弄出来了,上护国寺,说给梅先生听:“‘好一似当年的穆桂英’,看着自己的闺女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心里挺痛快的。‘小儿女探军情尚无音信’,‘信’这儿可以偷口气。‘全不减少年时勇冠三军’,‘全不减’可以唱高腔,也可以唱平的。……”——都给他唱了,哪儿缓气,哪儿吸气,哪儿落板,哪儿轻,哪儿重,说得清清楚楚。他且学呢,天天听录音,学得瓷实着呢。

    唱腔拿下来了,就开始下地排戏了。

    让郑亦秋导演。郑亦秋说:“我给梅兰芳导演,我导得了吗?”就和我一起研究,商量怎么上场、怎么下场。

    梅先生跟郑亦秋说:“我走给你看看,不合适,你给我提出来。”

    郑亦秋说:“您走您的,您的身段我不会。”

    戏是在吉祥戏院排的,每天早上九点开始,梅先生八点半准到,没迟到过,倒是老超时,有时到了十一点半还没排完。

    葆玖反串小生来杨文广,葆玥来杨金花。有一天,在紫光阁,周总理约我们去,问:“戏排得怎么样?”“排出来了。”“听说葆玖反串杨文广,葆玥来杨金花。这好,上台一家子,私底下还是一家子。”周总理看了戏,很满意。

    《穆桂英挂帅》去外地演出,天津、南京、上海……到哪儿哪儿红。

    快到国庆,周总理又把我们叫到紫光阁。周总理问梅先生:“你是中国京剧院的院长,建国十周年,准备拿什么戏献礼?”“我也不知道哪出戏合适,您说呢?”“《穆桂英挂帅》。”

    周总理有时候也唱,邓大姐唱老生,周总理唱旦角。那天,周总理对邓大姐说:“小超,咱俩对唱,唱一段《武家坡》,‘邻居大嫂……’”他唱程派——他喜欢梅、程两派——我为他俩伴奏。 

姜凤山口述/任秀丽(红袖)整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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