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陵迦归乡亦以结善缘》 当代/折幻 素衣尘不沾,随众上青天。 辽北霜千里,岭南花一年, 雁归逢即别,人问敬还怜。 俯望山河远,慈音代代传。 你是否发觉,人的一生,充满了挥手与告别?你是否感慨,人潮聚散,在这茫茫尘世,永远寻不到,风的行方?天地逆旅,谁都是浮生过客,这便让每次相逢,都情深缱绻。让每次离别,都怅然若失。 自认是一个,惯看离别的人。可就在一个,流云疏远的,初冬清晨,还是被一首,简短的五律所惊艳。我不知写诗的文客是谁,也不知他将这满纸真情赠送何人。但从文字中猜测,书写的,应该是一个少年,与一位僧人的真挚。是一程红尘,与一段禅隐的别离。 种种牵绊,皆因过往,放之不下,都是注定的深谊。少年与僧人的故事,何时展开帷幕?也许是在落花纷飞的春水桥头,也许是在千山红叶的秋山古刹。想必少年,从僧人那里,学得了如何摒除执念,煮雪烹茶;而僧人也一定从少年那里,见历了更多的紫陌炊烟,浮生岁月。 相聚欢歌,总如契友相饮,不计流光烛短,不问觥筹几何。而别离忽至,心中是否纠缠着难以割舍的眷恋?这些诗中都未曾交待,我们也不必深究。 我只知道,那也是个晴好的冬月,岭南琼州,依旧花荫似海,浪碎鸥飞,无云万里。僧人素衣布履,与少年相对而立,似一株菩提,无悲无念。他要去的,正是辽北的冰封之国,那份严寒凛冽,可是他所能承受的?这是我的担忧,亦是少年心中的伤感。 又或者,少年是钦佩而羡慕的。他也渴望身化征雁,在茫茫旅途,邂逅转瞬即逝的风景。山河静好,谁都想拥有一个茅屋小院,过着采菊种豆,插花抚琴的生活,只是彼此都有不得不去的婆娑世界,都有不得不踏入的苍茫目的。 人们最终都要离开,这也许就如同生活,如同风景。我曾只身前往一座陌生的城市,在那里行走遍每条街市,试图走入那个城市的生活。但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是那个城市的过客。因为我根本不能体会,那个城市中人群里的烟火世味,辛苦生存,他们无论如何,都只是我眼中的一道景色。就像在海边时,我只感慨海鸥的悠闲,而忘记它们入水觅食的挣扎。 少年与僧人也是如此吧。我不知道他们分别后都有怎样的生活,想来少年依旧在海潮声中,走过迷离不定,繁花过眼的爱恨;想来僧人依旧历着暮鼓晨钟,无嗔无染的修行。 又或者,每个人生来,都是他人的风景。即便留恋,也还是要分别。所以别去计较,究竟谁走入谁的生命,谁成了谁的过往。我相信,所有人都能再见,因为只有离去,才能重逢。 文/墨如菊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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