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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从建安文学到西晋文学 建安文学以曹操、曹丕、曹植父子及孔融、王粲、刘桢、徐干、陈琳、阮瑀、应玚等“建安七子”和蔡琰为代表，他们大多亲经战乱，有济世之志，文学也就开始摆脱儒学的附庸地位，走向自觉，表现出个性化的特点，继承了汉乐府的现实主义精神，形成了慷慨悲凉、骏爽刚健的时代风格，即深为后人称道的“建安风骨”。建安文学的突出成就在诗歌方面，已如前叙，今举散文为例。建安散文清峻、通脱，如曹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在扼要叙述自己削平袁术、袁绍、刘表等割据势力，统一北方后，曹操直言不讳地宣称，“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在“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时，又一再表明，自己定能“以大事小”，决无“不逊之志”；再后则说明自己不得放弃兵权，“慕虚名而处实祸”的道理。令文既写得气势豪迈，简明中肯，又入情入理，颇有说服力。此文是曹操散文的代表作，也是建安文学的代表作之一。 嵇康（224年－263年） 广陵散 建安文学以后，是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正始文学。文学史上是指从魏齐王曹芳正始年间（公元240~249年）至魏末晋初的文学。此时正是统治阶级内部争斗激烈，政治黑暗、玄学发展的时期。诗文也受到深刻的影响，学者们往往把老庄思想作为精神避难所和消极反抗的武器，故作品多委婉其词，形成隐晦深曲的风格。 阮籍是这一时期成就最高的诗人，作《咏怀》诗82首，其三云：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 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 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 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 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 天马出西北，由来从东道。 春秋非有托，富贵焉常保。 清露被皋兰，凝霜沾野草。 朝为媚少年，夕暮成丑老。 自非王子晋，谁能常美好。” 此诗言世事有盛有衰，如不及早避祸，连一身也难保全。情词危切，似有亡国的恐惧。 散文代表作有嵇康的《与山巨源（即山涛）绝交书》。山涛本与嵇康为友，变节出仕，投靠司马昭后，便想请嵇康出来做官。嵇康坚决不与司马氏合作，于信中道：“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与山涛绝了交。 西晋文学以三张（张华、张载、张协）、二陆（陆机、陆云）、两潘（潘岳、潘尼）、一左（左思）为代表。处于这一门阀世族专制时期，文学作品大都雕琢字句，粉饰太平，缺乏社会意义，连张华、陆机也不例外。唯独左思，在诗文方面都取得了杰出的成就。他构思十年，完成《三（魏、蜀、吴）都赋》。当时著名的大儒、文士皇甫谧、张载、刘逵都为他写序作注，“于是豪贵这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晋书·文苑·左思传》）。当初陆机与弟陆云入洛阳，欲为此赋，听说左思正在作，陆机笑对陆云道：“这里有个伧者，妄想写《三都赋》，等他写成了，我们拿来盖酒坛。”及左思写毕，陆机绝口称叹，认为自己也写不出如此好赋来。 左思的八首《咏史》诗也很著名。他出身寒微，仕途失意，因此，揭露黑暗的门阀制度与抒发自己功业未遂的情怀，就成了他诗歌的主题。试看第二首：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六、多彩的艺术 这一时期的艺术丰富多彩，举书法与绘画为例。东汉末年的大书法家蔡邕，篆隶俱佳，他的字“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如龙蛇飞动。张芝亦工隶书，他创的真草，“劲骨丰肌”，“字皆一笔而成”，看了使人飘飘欲仙，据说他每天临池写书，池水竟被染成黑色。曹魏的钟繇，精心研究书法，师法蔡邕等人，隶、行均精，他的字“若飞鸿喜海，舞鹤游天”（均见唐·张彦远《法书要录》引袁昂《书评》），他开始把字体由隶书转化为楷书，对汉字的定型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人称“真书（楷书）绝世”，“秦汉以来，一人而已”。同时的胡昭亦善行、草，与钟繇齐名，世称“胡肥钟瘦”（均见张怀瓘《书断》）。 书法至西晋成为最重要的艺术。晋武帝立书博士，设弟子员，教习书法，以钟、胡二人为标准。大臣卫瓘与敦煌索靖均为著名的书法家。卫瓘行书神妙，索靖笔势险峻，时人并称“二妙”。其他如汉末杜度、崔瑗、刘德升，曹魏钟会（钟繇子）、韦诞，孙吴皇象等，均为书法名家。 左思（约250～305） 洛阳纸贵 著名画家有曹不兴、卫协、张墨等人。由于佛教在江东的传播，孙吴曹不兴便成为中国佛像画的始祖。他善画大幅人像，曾用“五十尺绢画一像，心敏手疾，须臾立成，头面手足，胸臆肩背，无遗尺度”（《太平广记》卷110引《尚书故实》）。他的画神态逼真，据说一次孙权请他画屏风，他误点一笔，随手将误点改画成一只苍蝇。画成以后，孙权信以为真，竟用手去弹拂。卫协、张墨均为曹不兴弟子，他们改汉魏旧画法，别立新法，晋时，二人都有“画圣”之誉。后人称卫协的画“伟而有气势”（《历代名画记》），张墨的画“极妙参神”（《古画品录》）。传说卫协曾作《七佛图》，画好以后，说是恐怕“佛”会飞去，而不敢点出眼睛。遗憾的是，他们的作品，都未能流传下来。 这一时期的书画，对后世起了很大的影响。著名书法家王羲之、画家顾恺之等，都从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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