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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轻风无意 2018-12-03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1970年生于云南陆良。中央美术学院博士,师从郭怡孮先生。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画学会理事,中国工笔画学会理事,云南省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画艺委会委员,云南省文史研究馆研究员,昆明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云南艺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画书法系主任。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秋林夜来霜 240cm×192cm 纸本设色 2018年

一、云南雨林题材的诞生与发展

至上个世纪初以来,中国画何去何从一直为中国画界所关注。当时主张复兴国画的画家们大致有两种思潮取向:一是中国画内部的改良,二是中西结合外部改革。尽管两者在方法和取舍诸多方面有异,但取“西画之长”补传统中国画的不足,却成为大家不约而同遵循的一条改革思路,“西画”中的“造型、透视、构成、色彩”等手法被大家广泛借鉴,云南雨林题材在这条改良中国画的进程中得以开掘和发展。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弥陀岩下苍榕树 180cm×97cm 纸本设色 2016年

自50年代提倡“画真山真水”的写生风潮下,画家们多年来走遍国内的山山水水,寻找创作的灵感,这样的写生潮一度主导了中国画画届,许多画家从此突破了照抄画谱的书斋式创作格局,各画派也打破了地域之间的界限,不少绘画的领域都取得了不同以往的成绩。在这种风潮下,云南成为了受关注的地域之一,许多中国画家涉足云南,不乏关于云南风土人情的表现之作。直至70年代末起,王晋元、郭怡孮、郎森、金鸿钧、赵宁安、李魁正等花鸟画名家立足云南热带题材的花鸟画创作而卓见成就。从此,云南雨林题材被普遍关注,并为花鸟画家们所推崇。在他们的影响下,又有许多画家来到云南写生,在雨林题材的创作上都有很好的表现。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轻阴挟雨随风洒》180X97.2018

可以说,到了20世纪末80、90年代,云南几乎成为了中国花鸟画写生的最佳区域,全国各地的花鸟画家大都到过云南写生,各级各类展览中关于云南热带雨林题材的作品所占比例也逐年增加,佳作名作不断涌现。这些画家们对雨林题材写生的心得体会和表现样式,给云南的花鸟画家带来许多有益的启示和学习的范例。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弥陀岩下苍榕树 180cm×97cm 纸本设色 2015年

二、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的起步

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云南因地处偏远,经济落后,生长在云南的画家大多缺乏学习精辟的国画理论机会,未能掌握系统的精妙技法,导致他们在表现手法和题材上,只能统一化地效仿江浙和中原一带创作模式,无法放开眼量,真正在一个时代中准确的为云南花鸟定位。直至王晋元、郎森的出现,才改变了云南花鸟画的窘迫境地。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清凉一夏》180X97,2014

王晋元是一位接受过系统中国画学习,有着深厚的国画基础和改良中国画决心的画家,他立足中西结合,西学为用的创作追求,把云南的山野自然,结合波洛克的抽象和希施金对自然的感悟,成就了自己独特的大花鸟样式,为花鸟画界所瞩目;郎森出生于云南本土,师从李苦禅,对花鸟画创作有着系统的梳理和独特的见地,他凭借对云南地域的深刻了解,在花鸟画创作上,将文人画和民间绘画元素与云南元素融合,走出一条中国画内部自我改良的道路,其成就也为花鸟画界少有。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霜重月光寒》240X140.2016

基于二人的学识,均为在了解了中国花鸟画的发展脉络,把自己放在绘画史坐标上考量的画家。他们不随波逐流,不一味效仿他人,而是对当下的创作处境了然于胸,从思想和技法上深思熟虑后才选择了自己创作方向的画者。他们的成功,是云南花鸟画走向全国的里程碑。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高林滴露 240cm×192cm 纸本设色 2015年

三、对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现状的思考

如果将我们这一代人的花鸟画创作水平置于时代坐标中,我们会发现,除了王晋元和郎森两位先生之外,纵观当下的云南花鸟画创作,当今花鸟画家们对云南山川风物了解最多的,不是我们本土作家,而恰恰是外来的画家们。不仅如此,从花鸟画技法的娴熟方面来讲,我们本土画家也不具备优势。再看国内各级各类展览,我们云南画家的花鸟画作品确实没有体现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特点。从未来发展来看,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和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以下仅为我的一孔之见: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竹修林茂》180X97,2017

目前,云南花鸟画的发展应该还属于有待于学习调整阶段。优势是云南花鸟画的现有创作者大多有来自北京、江苏、浙江、广州的学习经历,几个画派的艺术创作思想也为云南花鸟画未来的发展带来多元化格局的可能性,且又都有着各自独立的审美取向和技法追求,这为云南画派花鸟画创作模式的丰富性做了一个极好的铺垫。花鸟画家群就当下的任务而言,特别是中青年画家,首先要正确认识自己现有的创作面貌,分析优势与劣势,抓住创作机会,有效发挥各自的特长,不断出新作品,形成云南花鸟画群体的独特面貌,有利于画家、学术界、文化界、社会各界等多层面交流对比,促进画家个体的发展。可喜之处在于,我们不曾像有的地区那样,面临仅靠一种风格样式包打天下的尴尬,2014年初在中央美术学院的花鸟教学研讨会展览上,我们不俗的成绩表现可以证明这一点,对此我们饱含信心。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重露》240X120 2008

其次,是要努力开创新天地,正确打造我们的优势。目前,我们要跟上王晋元和郎森两位先生的步伐,马上形成壮观局面,还有很大差距,这不是简单的努力就可以达到的。所以,必须对传统技法进行扎实和深入的学习,同时对西方绘画艺术的精神做进一步了解消化,才能逐渐缩小与大省、强省画家之间的差距。我们应该知道,我们要完成的不是云南的自然景观受外界的青睐,而是要创造云南画家自己的水平为外界所认可。基于此,我们必须虚心存思,向所有在表现云南风物卓有成就的画家学习,才能提高我们自身的创作水平,创建属于我们云南画家自己的特色优势。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暖春 200cm×160cm 纸本设色 2014年

四、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如何形成自己的时代面貌

面对云南最富特点的人文风物,我们该用怎样的笔墨表现,又该怎样形成自己的艺术语言风貌?我认为,云南繁复的植被和多样的生态,适合于大花鸟样式的表现。折枝花卉的特写式描绘,有利于我们对大花鸟作品中个别物象进行下马看花式的研究。比如云南凤尾竹宽大的竹叶与画谱中的竹叶意趣有别,在点线面表达上可以结合传统表现样式,进行个别体会。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夏日园林-丝兰》180X97,2018

我此次展览众所呈现的《竹露清响系列》,就是居于此想法所做的创作表达。传统笔墨结合云南灿烂的阳光下绚丽的色彩的表现也是一个难点。设色过于浓艳,又恐伤及笔墨。且色彩概括,又不利于表达雨林的缤纷。色彩过多,又恐喧宾夺主。作品制作太甚,粉饰过重,又会流于装饰,我的《春到贡山》作品就是试图把多种色彩统一在青绿色调中的一个尝试。在许多先生们的教诲下,通过自己多年来的花鸟画研习。慢慢地能读懂先生们的一些画法,为自己写生创作积累了一些知识。王晋元和郎森的设色虽然浓艳,但设色时以“写”为之,可避免单薄呆板。郭怡孮的设色取法印象派,注重补色之间的关系,但他以青绿法为之,却也别有一番韵致。张友宪在表现云南植被时重以笔墨,施以淡彩,也能得神秘之趣。我的笔墨样式,尚在不断写生中苦苦寻求,希望通过多方实践验证,找出云南胜境神秘之所在,以花鸟的呈现方式,向世人讲述与众不同的艺术表达。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春风花草》240X120.2016

可见,发展云南花鸟画只去西双版纳是远远不够的。眼下的版纳,已沦为一个“人工味”极强的旅游景点,人们多把它当作是一个基础写生的大花园,当年独属于版纳自然的特别野趣,已被人工修剪得所剩无几。好在还有滇西的许多地方,尚存众人所未到的写生所在。王晋元在90年代后半期就已经很少去开发过度的版纳了,而是常往滇西写生。滇西之地,气候复杂,植被多样,适合画家表现的对象也较多,能找到许多打动我们的景致。如苍山上三四月份的野杜鹃;老君山自然保护区富有结构之美的生态;怒江州独龙江的风景也别有可观;腾冲樱花谷不一样的植被也特别入画;瑞丽的莫里瀑布景区等等都能让人流连忘返。

满江红:云南雨林题材花鸟画创作之我见

《幽籁冷风》240X60,2015

我今春去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珠海一带,那儿的热带植物也多有可观处,同样能打动我们,使我们有想画的欲望。只是这些地方的画家好像不太喜欢画它们,所以在他们的画册里很少看到这些别样的风景,他们笔下表现的多为吉祥之类的传统题材。而我们久居云南,也同样会对身边的美景熟视无睹。改变这一切,需要我们走出去,开阔视野,对比云南与外地的地貌异同,多思考我们不足的地方,不断补充学习。因为,云南花鸟画的持续发展有赖于我们这代人从各个审美角度去挖掘地域文化特点,坚持以写生为主导的花鸟画创作思路,避免书斋式的因袭照抄。同时,花鸟画家之间的欣赏与交流,团结与并进,是花鸟画艺术共同走出云南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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