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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念改革开放40年的今天，谨以此文纪念我的老师） 40年前的这个季节，我在陈河古楼读初三，语文老师叫邓光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只眼睛有毛病，右派刚平反，就来教我们初三的语文课。好些年没有教书，但教起初中语文课，还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的，可见这个老右派，原是功底深厚、厚积薄发。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讲故事教学。 邓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副对联：识时务者为俊杰,昧先几者非明哲。老师说，这是意思对，不讲究工整对仗，但是意思相近，很深刻很实用。他接着讲，大约1948年下半年，他有一个嫡亲的表哥在国民党军队中当师长，师长回家探亲，老师的母亲对师长说，你在部队当大官，把光汉带到部队当兵去吧。言外之意，就是想沾师长的光，求个好的前程。师长说，国民党会垮台的，不要去从军，最后没有带老师到部队去。对此，老师的母亲耿耿于怀，连亲戚都得罪了。后来的历史证明，老师的表哥看问题是全面的准确的，有先见之明，要不就把老师害苦了。最后老师说，认清时代潮流形势，才能成为出色的人物；对于事情将要发生之前的兆头要有所察觉，不然就算不上明智。“识时务者为俊杰,昧先几者非明哲”就是这个意思。 又一天，邓老师再讲对联，说道对联讲究字数相等、词性相同、结构相似、平仄相对。他讲了一个故事加以说明：很久以前，一大户人家的公子，带着书童，进京赶考。在华北平原一连走了几天，都没有找到水喝，人马干渴难耐。有一天，天刚蒙蒙亮，远远看到一处村庄，主仆二人喜出望外，径奔村落走去。待到村边，见一美丽少女，在水井打水。早晨朝霞映天，少女楚楚动人，打上来的水晶莹清澈，让赶考公子好不高兴。公子遂吩咐书童前去讨水。少女听明来意，对书童说，你家公子既然进京赶考，文采必出类拔萃，本姑娘想讨教一番，我出上联，你家公子对下联，对上了有水喝，对不上多有得罪。姑娘出的上联是：白水泉边好女子，少女为妙。这分明是姑娘在赞美自己，但对联很有趣味，白水成泉，女子为好，女少为妙，要对下联确实有难度。公子有才华，但对不出来，只得悻悻离去。在随后的旅途中，公子不停地念着少女所出的上联，总是没有对出下联。过去封建社会考举人，大都考对联和八股文，所以会对对联很重要。由于路途遥远，条件又很艰苦，公子赶到考场稍有迟到，但是有朝庭大官的推荐信，主考官方才准许公子入得考场，但需加试一副对联。公子的八股文还行，加试的对联是：山石岩前枯木古，此木是柴。这上联既有为难考试迟到的公子，又有鄙视公子的意思，即山石为岩，木古为枯，虽朽木不可雕，但此木是柴。公子想到少女的对联，于是脱口而出：白水泉边好女子，少女为妙，这下让考官大惊，从此公子便一举成名。 后来，邓老师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让我们学了很多对联，诸如：竹本无心节外又生枝叶，藕虽有孔腹内不藏污泥；东西南北东启明西长庚南极北斗谁是摘星手，春夏秋冬春桃李夏芍药秋菊冬梅我是探郎花。这种听故事学对联，兴趣盎然、印象深刻、受益匪浅、经久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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