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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服饰考:斗笠、卧兔儿与鹤氅

 梦影红楼 2020-06-15

题记:本篇是本老师今年的硕士课程《红楼梦研究》的学生习作,他抓阄抓到的题是“红楼梦服饰”。其实这题目和北大硕博入学考试题一样,看似不难,写好很难。但是本老师一直“哄”他们说“容易”“有趣”,今日交卷,欣见翻出新意,十分高兴。摘其什一,以飧读者。

作者 I 冉长江

斗笠

头部装饰。也叫箬笠,一般是用竹篾或棕皮编制的遮阳挡雨的帽子,有尖顶和圆顶两种形制。起源年代无法考证,似乎大禹治水的时期就已经有斗笠的样子了。90年代农村下雨天农忙时常见,戴在头上能腾出双手干活,功能同伞别于伞,打雨伞要用手。

但是宝玉的斗笠似乎是不同常人的,头顶部分是可以拆卸更换的。书中第八回说道:

小丫头忙捧过斗笠来,宝玉便把头略低一低,命他戴上。那丫头便将着大红猩毡斗笠一抖,才往宝玉头上一合,宝玉便说,罢,罢!好蠢东西,你也轻些儿!难道没见过别人戴过的?让我自己戴罢。黛玉站在炕沿上道,罗唆什么,过来,我瞧瞧罢。宝玉忙就近前来,黛玉用手整理,轻轻笼住束发冠,将笠沿掖在抹额之上,将那一颗核桃大的绛绒簪缨扶起,颤巍巍露于笠外,整理已毕,端相了端相。

看这里黛玉将宝玉发冠露在笠外,可见这顶斗笠是没有封顶的。

另外书中第四十九回描述宝玉“......戴了金藤笠......”按材料是一种藤编的金黄色斗笠,用于编织的藤料国内主要是竹藤,白藤和红藤,除了红藤是秦岭,淮河以南有分布,地域略广之外,白藤和竹藤都是岭南的二广,云南,福建,海南的部分热带地区有出产,而且白藤和竹藤的材料是更优质藤材。

但是北静王送宝玉的这顶金藤笠非常特殊,书里描写:

惟有这斗笠有趣,竟是活的。上头的这顶儿是活的,冬天下雪,带上帽子,就把竹信子抽了,去下顶子来,只剩了这圈子。

宝玉雪天也可以拆掉中心的竹制部分,换成冬天的棉帽,不仅说明此斗笠冬夏兼用,防雨防雪,而且说明它是中间可以方便换戴材料不同的帽子,因为即使冬天,直接把斗笠戴棉帽之上也可,最多加条防风的,系紧脖子的索子,不用拆开中间头戴部分,根据此功能,自然是因为使用者戴的帽,不方便同时也戴斗笠,所以要把中间部分做成活动的,所以它是可以用于军事用途的斗笠,中间可以拆卸,自然是方便戴铁做的防护头盔时,也可以戴着此斗笠防雨防晒。

卧兔儿

书中第六回描述王熙凤“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皮昭君套”,第四十九回描述史湘云“头上带着一顶挖云鹅黄片金里大红猩猩毡昭君套”,第六十三回描述宝玉为芳官装扮“冬天作大貂鼠卧兔儿戴”,她们三人所戴的昭君套和卧兔儿,乃施于冠的貂皮暖套,并非首饰,樊斌《燕都杂咏》诗注云:“冬月闺中冬月闺中以貂皮覆额,名‘昭君套’”,昭君套无帽顶,明代称卧兔儿,之名应与昭君出塞有关。

沈从文先生著《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曾根据明人绘画和小说插图,把这种明代妇女常戴的“卧兔儿”形状描绘出来。从图上看,明代妇女在戴“卧兔儿”的时候,通常还要配上一个“遮眉勒”,就是在额上横勒一件东西,这便是书中第六回描述王熙凤“带着秋板貂皮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攒珠”是指她这“遮眉勒”系用珠子攒聚而成,由此可见王熙凤的头饰是妇女的典型头饰,且勒子是戴在帽上而其坠饰珠子是悬于额头的饰品,这点有别于抹额。

鹤氅

整身外衣。为一种以鸟毛为原料的毛织物女性外衣,有如道袍,明·刘若愚《明宫史》水集“氅衣”条云:“有如道袍袖者,近年陋制也。旧制原不缝袖,故名之曰氅也。彩、素不拘。”但书中对鹤氅的描述极其高端奢华且用了进口材料。书中第四十九回描述薛宝钗“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耙丝的鹤氅”,又如前面写黛玉“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其中洋线番耙丝是一种进口花线,大红羽纱出自荷兰、泰国,为外国贡品。

据清·王世祯《皇华纪闻》卷三记载:“西洋有羽缎、羽纱,以鸟羽织成,每一匹价六七十金,著雨不湿,荷兰上贡止一二匹。”而小说《红楼梦》中着此外套的也就黛钗,可见二人在其文中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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